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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夏国宗厉帝一年十二月一日,迎来了新帝继位后的第一次科举考试。
不同于前例,此次参与科举的学子比以前更多。由于新帝取消了官员推荐关系户参与科举的旧政,每个学子必须实实在在的经过乡试、会试和殿试。
乡试三年于省城举行一次,参考着为秀才,考中为举人;会试在乡试后的第二年秋末举行,地点设在京城礼部官衙;会试合格后方可参与殿试,由皇上亲自主持或钦命大臣代理主持。
此次,参与会试的学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比以前的科举含金量更高。
辰时一刻,考生进入试场。
纷纷杂杂的学子们身着各色长衫,或锦绸,或粗布,他们都是来自天夏国各地的文才佼佼者,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背景,到了此处,皆保持安静,不声不语,秩序入场,每一步抬起放下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再出来时,他们的人生将会变化,或者一鸣惊人,从此荣华富贵,受万人恭慕;或名落孙山,垂丧归乡,再等三年。
可人生有多少个三年可供消耗?四十岁以下才可参与科举,故此,对于他们来说,每次科举的机会都是无比宝贵的。
辰时三刻,主考官宣布规则,最忌讳的两项,一是大声喧哗,二是作弊抄袭,违规者赶出考场取消考试,抄袭作弊者,剥去秀才学名,取消参与科举的资格!
西齐天夏交界的大山深处
江湖混风丧胆的魔教总坛,偌大的宫殿却四处素缟,山风吹过,白绫飘扬摇曳。
郢项濂跪在大殿里,身前是前任教主亲身父亲的棺木。郢项濂垂下头,眼里闪过各种情绪,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
一年前,他找遍书籍,最终只找到稳定隐炼这种奇毒的药方,虽然不能根治,父亲的毒蛰伏了下来。这时候,他提出要前往京城的话,却遭到了魔教亲侍的一致反对。
站在远处的宫门旁,红贻目光痴缠的看着殿中跪着的人,心疼的同时,又忐忑难受。她曾无数次的质问过自己,她那样做到底对不对?
那时,教主病情未定,昏迷比清醒的时间多,神医又游历未归,魔教虽说实力强大,内部却并非如表面那么平和,这个关键时刻,若是少主执意离开,将会发生什么,他们不敢想象。
所以,不论采取什么手段,他们都必须将少主留下来,只希望少主能够体谅他们。
期间,教主的病情曾有四个月的稳定期,少主那时候提过离开,他们没答应,甚至武力胁迫他留下来,直到几日前,教主病情复发,大量咳血,强撑最后一口气交代完遗言便永久合上了双眼。
当时,少主正与老教主置气,并未前来。以为此次病情只是如以往一般,喝过药便没事了,哪料,这一次的不见让两人天人永隔。
红贻不会忘记,少主看到教主遗体时,满面肆意的泪水和双眼里的悔恨。
那一刻,她的心好疼,仿佛千刀万剐般,疼的窒息。她很想替他拭去眼泪,可是,她不配!
红贻知道,少主并不想留在魔宫,他一直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怎愿受魔宫的桎梏。她最后,还是将教主传位于他的遗言告之,她不忍再看到少主眼里的痛苦,便离开了老教主的寝宫。
作为魔宫首席红衣护法,她从小便是被老教主收养,全力培养大,得教主信任。在魔宫一众人眼里,她的地位仅次于少主,从外界收来的消息情报也是先经过她手,挑出轻重,重则上报教主及长老团决策,轻则她处理。
这两日,她得到京城传来的情报,苏相嫡女已于二十五嫁于新帝为后,生米成炊。想到这里,红贻眼眸闪了闪,抑下心底滋生的那丝欣喜,提脚走向殿内的人。
郢项濂看着大殿光滑如镜的地面,双眼呆滞,眨也不眨。上月末,他心里就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他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这种焦躁折磨了他整整十日,直到父亲的去世,这种不安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强烈。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师傅,最重要的就只有一人。他很想立刻飞回那人身边,紧紧地抱着她,摸摸她粉嫩的小脸,亲亲她诱人的樱唇,问问她想不想他?他很想她,想到心里流血。
可他不敢!
他才刚对她许下不分离的承诺,这段渴盼已久的爱恋才刚刚开始,他就缺席了,不仅错过了她的及笄礼,还让她等了整整一年。他失信于她。
他感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怕,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