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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月光倾城
月光下的城城下的灯下的人在等
人群里的风风里的歌里的岁月声
谁不知不觉叹息 叹那不知不觉年轻
谁还倾听一叶知秋的美丽
1
小蔗,我想告诉你,今天早上我流泪了。
当时正在上素描课。我的眼泪突然无法遏止的滴落下来,砸在素描纸上面。我努力的用粘满了铅灰的手掌去擦拭,可是那些滚烫的不争气的泪珠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坠落下去,跌落在冰凉的水磨石地板上面。
也许只是因为昨天晚上你说的一句话。你说以后要培养我的独立能力,中午不会再经常和我一起吃饭了。也许是我郁结了许久的情绪,恰巧在想你的那一刻火山般的爆发了出来。
可是,小蔗,你真的愿意看到我的眼泪吗?
小蔗,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无法离开你。
我曾天真的以为,你就是那个为我带来樱花香的女孩,你就是那个要陪我一起在月光下歌唱,陪我为落叶悲伤,在落满雪的窗前画我的模样的那个女孩……
这一切的幻觉,早在与你相见的那晚之后,就开始根植于我的内心深处,生生不息的拔节,铺天盖地的将我埋没。
我终于开始明白,什么叫惊鸿一瞥。关于你的一切幻象,都在那晚我们犹如闪电的一个照面之后,无声无息的袭过我周身的每一粒细胞。罡风般的。它们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我每次都以为在梦中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你。甚至你结在你发稍的露珠我都能够看到。我们如影随形,心系一瓣。
也正是因为这样,每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都会被眼前的一切虚空伤的体无完肤。
那是一种巨大的,接近窒息的落差。白色的墙壁只能显示出岁月冗琐的划痕。而在我瞬间空白的脑海中,谁又能够看清降落了多少仗大雪,送别了多少幕落樱,铭记下了多少轮明月……这一切的伤痕,要让我埋葬几世的韶光。
如果,如果不是那夜的月光。相信我,小蔗,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我也不用这么痛苦的挣扎在爱与痛的边缘。但是,时光还是将那一切无情的定格,定格在那个月光倾城的夜晚。
然后,一幕幕的悲歌在沉默中此起彼伏的上演。直到我窒息到泪流满面。
2
你听说过吗,甘蔗也可以用“朵”来丈量?
如果你不知道,就来看看我的网名吧。一朵甘蔗。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如果你喜欢,可以用“朵”来形容你所喜欢的一切恩宠。一朵男孩,一朵小猫,一朵香水……
每次上网,都有很多人主动的来帮助我纠正搭配错误。可是我就是喜欢用“朵”来搭配甘蔗,就像我喜欢躺在床上吃甜食,一边上网一边和朋友打电话。尽管我知道在睡觉前吃甜食不好,一边上网一边打电话好像是多余的。
我没有告诉他们,其实我的语文成绩真的不好,高考的时候全校第一,地区第二。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特别的喜欢网络。它给我的感觉太不真实。我一般只和以后能够见面的,能够在一起生活和学习的人聊天。咖啡、丸子、刺客……还有BLUE,都是我以后要在大学见到的人,所以我会很主动的和他们聊天。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我承认自己曾经是个十分喜欢风花雪月的女生,所以在十八岁之前十分迷恋网络,以为在上面能够找到自己的白马哥哥。也正是抱着这个思想,见过几个在网络中,风风雪雪,特别具有感召力和赚人眼泪能力的网络情人。
但是结果令我很失望的大跌眼镜。不排除与个别优秀的,剩余的我见了面之后,三天之内一直都想跳进黄海里面偷渡。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哥哥呀,恐龙哥哥呀。
都说网上无帅哥,网上无美女。虽然我自以为很普通,但是到了网络上依然人气很火。长的帅的网友,人家不重视我;长的丑的,我要跳黄海。这也是我在十八岁,决定远离网络,好好为祖国现代化学习后得到的血的教训。总之,我的网络白马梦也就那样的搁浅了下来。
忘了告诉你,我在青岛,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一年四季,都有大批的游客簇拥着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其实,美是需要距离的,需要用心去感受的,走的太近,反而是一场空。
在我即将步入大学校园的暑假,我开始经常性的上网。于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咖啡。未来的一个学院,一个专业,甚至还可以在一个班级的可爱的女生。我们聊的很投机,渐渐的开始一边上网,一边用手机打电话,手机费也因此狂飙不止。然后,在咖啡的群上面,我又认识了丸子、刺客……最后认识的是BLUE,一个外省的男孩,总是很沉默的在网上潜水。
咖啡、丸子和刺客总是给我打手机,或者给我发他们的视频。他们都是一些可爱的孩子,面带笑容,眼神澄澈,朝气蓬勃。可是BLUE除了一张面容模糊的自定义照片外,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但是,我知道,我们终究是要相见的。然而,我却忘了一个词叫“在劫难逃”。
3
冗长而又劳累的军训终于结束了。我看着即将西沉的夕阳,心中构思着接踵而至的大学生活,踌躇满志。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黄昏。残阳的余晖在风动的湖面上闪烁摇曳,纤细的柳条在风中羽衣影动。而我,正沐着微风,走在通往网吧的路上。
我把上面的两段即兴而来的俗语发给了甘蔗,心里窃喜着她昏倒得样子。
BLUE,我现在正在家里上网呢,嘿嘿!
看到她的回复,我当场就要昏厥。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第一个给她发信息,与其说是知觉,还不如说是上帝给我开的一个玩笑。当时,我的QQ上面不下20个好友,而且大多数还是我很好的朋友。
然而,我上线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和一个没有聊过多少次,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完全搞清楚的女生打招呼。
我想不起来一个词语来形容。或许就是安妮所说的“宿命”吧。可是,如果一个男孩相信宿命,说起来未免让人有种失足的感觉。但是,我就是这样一个男孩,宿命的藤萝在我的心中不停的攀附纠结。
也许,我和她只是宿命手中的两根丝线,无意间纠结在了一起。这又是宿命中的宿命了。
第二天晚上有晚会,还有我的一个节目。这是我摆设的开头。我邀她去观看。但是我却没有猜到结局。
她答应了,我知道。尽管她的语气不十分肯定。
4
今天刚上网就遇到BLUE了。他很主动的和我搭话。但是他的两段开场白却让我满地的找牙。
以前我没有想到这个男孩竟然这么的搞笑,并且肉麻的真够格。
可是,我很失望,他竟然把我的名字的第二个字打错了。害的我又给他纠正了一番。
不过,我觉得这个男孩还可以。从聊天上可以看出来,不偏激,不张扬,是一个性格很温和的男孩子。只是,一直都没有见过他的模样。其实,我对他的样子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期望,毕竟我们只是在网上认识不久的朋友。况且我在十八岁之后,就不再对网络上面的帅哥心存幻想了。
咖啡、丸子和刺客都见过面了,而且还在一起吃了饭。很可惜,我没有和咖啡分在一个班,还好邻班也不错,有很多公共课都是在一起上的。
咖啡很文静,丸子很直爽,刺客很搞笑。都和网上了解的差不多。
刺客说BLUE和他一个学院的,感觉人还不错。
所以为了见识一下真实的BLUE,当他说明天晚上有晚会,而且还有他的节目时,我决定去看一看。
看一看那个真实的BLUE。
5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当我在台上唱《麦克》的时候,一直在走神,气的策划在后台一直跺脚。我一直在台下的人群中努力的搜索甘蔗的面孔,希望再多看她一眼。
我有点懊恼,懊恼今夜的月光。不是很皎洁,却能掩映出人的面孔。看到甘蔗的时候,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在夜晚与她相见。看到她半映着月光的笑脸,我那根在心中沉默了许久的琴弦被突然的拨响。然后我羞涩的低下头,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已经有许久不再相信爱情,认为那不过是一场奢华的游戏。里面有太多我无力背负的因素,我的情感开始变的漠然,被包裹了一层遮天蔽日的厚茧。我想一直的漠然下去,直到我牙齿脱落,两鬓花白。
不想让自己受伤,不想让自己在寂寞的午夜流泪。我已经低头沉默的行走了许多年。可是,为何在我抬头的一瞬间,你已来到我的面前。
这是我的劫难。甘蔗,你是我今生无法逾越的劫难。而我只能在劫难逃。
我要的天涯,我要的流浪,在见到你的顷刻间灰飞湮灭。你就是我的天涯,终其一生的停驻在我的心头。
甘蔗,这一切都要在失眠的夜晚,在我半醒半睡的狭缝中,穿过我的脑海,汹涌而来,规模宏大的涨落。
夜,暗夜,暗夜未央。人,醉人,醉人难眠。
6
我一直都没有想到,BLUE竟是一个羞涩的小男孩。但是说实话,他已经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中很不错的一个了。
虽然距离帅哥的标准相差很远,但是给人整体感觉还不错,连丸子这个有点挑剔的人也是这样评价的。
咖啡晚上没有和我们一起。她发烧了,裹着厚厚的被子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猫咪。看这她一脸无奈的躺在床上不能活动的样子,我们都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晚会是在人工湖边的广场上举行的。距离开始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我和丸子便赶到了那里。风很大,我和丸子裹着风衣坐在水泥台阶上面,百无聊赖的闲聊着。
广场上面的人潮涌动,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是BLUE。希望他要对的起观众,不要太丑,我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然后,我看到了刺客,还有,他身后跟了一个男孩。一个看起来很爽朗的男孩子。
我想,那个应该就是BLUE了吧。
当他走近的时候,竟然喊出了我的名字。其实我当时本不应吃惊,基本上每一个见了我的人都能够一口叫出我的名字来。但是,我却很想知道,BLUE是怎么叫出来的。
可他总是羞涩的低着头,不给我问话的机会。
不过,这个夜晚仍十分值得纪念。BLUE,一个温和的男孩。二十五号,一个温暖的夜晚。
可是,我最终没有等到BLUE上台,因为风大的缘故,很早便和丸子一起回宿舍了。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给咖啡发短信,告诉她,BLUE长的很漂亮,然后说晚安。
7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甘蔗了。尽管我一直都怀疑“一见钟情”的真实性,但是谁能告诉我昨晚的失眠是怎么回事。
我开始想念她,迫不及待的要在下一秒与她相见。
只是在月光下一时的疏忽,竟让这枚青绿的种子在我的脑海中不息的生长。
它让我感受到疼痛直至流泪,却让我微笑着对它说“谢谢”。
今天又见到甘蔗了。本来下午是四节素描课的,我悄悄的遛了两节。
见到甘蔗的时候,她们正在上日语课。对于我这个陌生学生的闯入,年轻的日语老师只是报之一笑。毕竟自己的课能够得到更多人的关注,并不是一件坏事。
对于我的到来,甘蔗先是惊讶,继而对我平静的微笑。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很幸福。因为见到她,也因为她那隐隐的一笑。可是我怎么能够想到,有些东西并不是我所能操纵的。
而我致命的错误,却因她的一笑,走向更深的绝境。我无力抗拒。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不敢抬头。我害怕面对她的眼睛,害怕面对她让我无法自己的气息。我只能沉默的低头,把一切的言语深埋在胸口,然后看着她消失在门口。
再见,BLUE。她对我说。
我转过身,没有人看到我眼中弥漫的忧伤。
8
咖啡,今天我又见到BLUE了。
他很漂亮,我甚至有点怀疑,他是否就是QQ上面那个沉默的男孩子。
咖啡,你知道,我喜欢沉默、干净的男孩子。那样的男孩子会让我感觉到温暖,会让我一直沉浸在被疼爱的幸福之中。
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来得这么快。我惊讶的发现,BLUE就是这样一个男孩。甚至让我有点微微的眩晕感。
那个有着扬花般笑容的男孩,他来到的时候,我们的日语课刚进行了一半。他低着头,一直走到教室的尽头。他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仿佛这个喧嚣的教室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年轻而又漂亮的日语老师看到他时候,微微的吃了一惊,随即又继续她的课程。面对这样一个安静的陌生人,一个漂亮的学生,她还能说什么。
你无法想象我的惊讶。咖啡。在他不经意的一个抬头间,我终于发现,那个有着扬花般笑容的男生竟然是BLUE。他的唇角上扬,美丽的弧度肆无忌惮的绽放着。在他的眼眸中,生长着一抹飘忽的忧伤,转瞬即逝。
我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但是我知道,BLUE已经真真切切的走入了我的生活,闯入了我的岛屿。
难道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要温暖我一生的幸福的王子吗?
可是我却忽略了一个词叫“有缘无份”。我们注定要擦肩而过,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一道无法修复的旧痕。残忍的,我们无力抗拒。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们一直沉默的行走着。很多次的,我想张口说点什么,但是看到他低着头走路时认真的样子,又不忍破坏这样的平静。
他是这样的沉默,可是在他的沉默的内心深处,可有我驻足的空间。
BLUE,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今天为何要来找我。
BLUE,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再见,BLUE。再见,我沉默的男孩。
我转过身,狠狠的向宿舍楼内走去。
8
咖啡,今天我又见到BLUE了。
他很漂亮,我甚至有点怀疑,他是否就是QQ上面那个沉默的男孩。
那是鸿蒙初开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