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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作风雷厉风行,针对王大海犹豫不决的举止,没有另眼看待,也没有批评指责,而是能网开一面,理解王大海的为难情绪。社会上意见也不一致,有的人提出要拒绝英语,有的人支持首要的就是要学好英语,人云亦云。但不管别人怎么,市长抓住王大海,他们俩人不能被世俗淹没,出国在即,必须要学会基本的日常英语会话。
进入英语之角,一盏挂在电线杆上的路灯,明亮的光,照在古银杏树下,给人一种浪漫的氛围,人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地笑笑,很像外国的一个沙龙聚会。场面上,经常有人捂嘴,不好意思地摇头,或是头哈腰,着什么。高出人群一个头的老外,夺人眼球,对围住他的人像是鸡啄米一样,不厌其烦,忽左忽右地与人对答,肩膀向上耸个不停,两手摆动着,没有看见停歇。
市长看此情景兴奋地挤进围住老外的人群,主动地与老外搭讪,在英语之角,人与人之间,从不过问来人的身份,更不问职务大,只问一,用英语交流,不论什么都可以,只关心英语口语得对与错,水平高与低。王大海现在明白,市长不是第一次来到英语之角,刚才为什么在还有十分钟步行路程的时候,急着下车,一直走过来,可能是不想暴露市长的身份,至于给熟悉的人认出来,另当别论。
看见市长挤进去,其他人并不知道挤进来的人是市长,都很自觉,停止叽叽喳喳的话,给新来的人,与老外话的机会。市长彬彬有礼地谢谢诸位,不怯场,像是跟他的市民问寒问暖一样,鼓足勇气,叽里咕噜地了一大通自以为是的英语,老外一直不做声地看着市长,到后来,市长的声音,越来越洪亮,直到旁边的人都围过来,听着市长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英语演。
王大海虽然听不懂,但用羡慕的眼神,站在旁边,欣赏着市长的即兴英语演,心想,到国外,还要请什么翻译,仅市长一个人就可以对付,省下来的费用,可以让考察团的成员,加一个大餐,在一起喝两杯。
一番英语演讲结束,市长带着自豪的语气问老外:“怎么样?”
老外听完市长的问话,愣在那里没有好,也没有摇头不好。围住的人群,鸦雀无声,一片沉默,无一人插话,每个人的注意力,可能都集中在老外的口形,观察老外话的发音与腔调。
半天没有反应,可不能冷场,市长有很强的现场调控能力,按规定在英语之角,不允许用汉语话,但市长灵机一动,对着身旁一位英语教师模样的英语爱好者耳畔,声地用汉语,你问问老外,我刚才得怎么样?
英语爱好者,没二话,与老外你来我往地交流几句后,却尴尬地迟疑在那里,没有回答市长的问题。
此时,王大海主动地走上前,靠近英语爱好者,悄悄地问:“老外肯定,没有一挑剔。”
英语爱好者的一席话,让王大海彻底崩溃了,回答一句,市长刚才的,老外一句也没有听懂。这句话,简直像一把刀子,要杀了王大海,比王大海自己出的话,心里还要狼狈不堪。
王大海与英语爱好者的对话,估计市长能听到话音。市长却大智若愚,没有夺路而逃,从此不会在英语之角抛头露面,好在市长并没有暴露身份,只不过当一个普通的英语爱好者而已,在英语之角,每天像这样尴尬的场面,也许不计其数,屡见不鲜。
英语爱好者虽然不知市长的真实身份,但能看出有官人的一种气宇轩昂,主动给市长圆场:“你的语感差了,不能死记硬背,单词之间的灼化读不好,重音找不到,听的人感到难以上青天。”
市长是一个六十年代毕业的老大学生,在大学期间学的是俄语,后改学英语,自认为有一定的英语基础,没有想到,在英语之角碰了一鼻子灰。他策略地回答英语爱好者:“我可能俄语的发音习惯没有根除。”
“如果没有这方面的细胞,就与英语结不上缘。”英语爱好者感叹学英语的困惑。
王大海在一旁,忍无可忍,老外故意刁难,夸大其词,即使是哑语,也不可能一句都听不懂。简直对市长抱有敌意,故弄玄虚,他气愤地跺着脚,骂一句:“他妈的就死。”
听到王大海的粗话,老外并无怒色,反而高兴地向王大海招手。王大海以为老外能懂汉语,知道王大海在恶语伤人,没有理会,横眉冷对,不屑一顾。
“他这位先生的语感好,有英语方面的细胞。他妈的就死(tomatojuice)西红柿果汁,得很标准。”英语爱好者立即翻译老外对王大海的赞叹。
王大海并不领情,没有为市长捞回面子,还被老外调侃,气愤地了一句土老冒英语,想催促市长赶快离开英语之角,没有想到,老外兴致勃勃,径直向王大海的身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