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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刘国权决定在市公安局举行记者新闻发布会,是在新闻界和社会舆论的压力下,被迫举行的。也是请示省公安厅之后,得到肖子鑫厅长亲自点头并鼓励召开的首次有关市委书记灭门大案发生后的媒体见面会。
不到八点钟,大厅里坐满了男女记者,除滨江市十四家报纸、网站记者外,还有中央和许多外国新闻机构的记者参加,好几家电视台派来采访组,带着摄像机跟踪采访,《滨江卫视》、《滨江都市频道》、《滨江新闻综合》、《东北风》四家本市最大的电视台,经警方同意后,安排了现场直播。
保守的估计当晚收看人数将达到四五亿至十多亿海内外观众。
当刘国权和刘海洋等警装严整的领导走进大厅时,无数相机举了了起来,闪光灯不停地亮,到处是“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柳雅致几乎提前一小时来到大厅,在黑压压的人群中终于占到一个理想的位置,距刘海洋较近,不失时机地抢到几张他和刘国权的特写快照。
随着摄像机的转动,几道耀眼的光柱射到刘国权和刘海洋的身上。
刘国权正襟危坐,笔挺的黑色制服挂着肩章,眼睛镇定自若地看着几十名男女记者,多天来处于焦灼的脸尽量露出一丝笑容,神态在强烈的灯光下分外沉着安祥。
这位公安局长明白今晚的记者新闻发布会,对整个案件何等重要,他知道这时凡正在观看滨江卫视节目的亿万台电视机荧光屏中,出现了自己和其他领导的形象,任何一点差错都将给公安机关带来巨大的损失和无穷的后患。
刘海洋和局长的想法却完全不一样。
他出席今晚的记者会,并非十分情愿,大量工作正在进行,“9。28”大案的所有重大犯罪嫌疑人虽然已于十五小时前全部到案,涉案的霰弹枪、砍刀也已于几小时后成功起获,然而,另一支重要罪证“五。四”手枪仍是个谜。
几人相互推诿,都说是对方把枪藏匿起来了,还有许多方面工作要抓紧抓好,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他都希望推迟或不参加这样的曝光。
而且,不要以为程贵阳从此以后就会全面将自己的罪行坦然亮出来,他讲有他的道理,目的仅仅是希望赵小鬼儿早日获悉,而对于自己和真正的同伙,他则不抱任何希望。
因此,日后的工作可想而知。口供还是要一点一滴拿下,罪证还要逐条核实固定——他希望分秒必争地将精力捆绑在案情上,他向局长要求的“特权”就是要回避这个见面会,彻底摧毁程贵阳这个软不吃硬不怕的死赖皮的意志,让他及其同伙老老实实回答警方想知道的一切,使自己能够成竹在胸,斗志旺盛地指挥接下来的行动。
但这样的想法只能保留,他理解局长的良若用心。
按照计划如期约见了记者们。
此刻,他看到那个漂亮的女记者在炯炯地注视着他们。由于案件前期严格的保密制度引起的不满,现在得到了全面反馈和发泄。刘海洋毕竟是块老赵,在刑侦领域摔打滚爬了几十年,面对一开始到会记者们就舍弃局长而向他——向他这个主管部门的刑警头儿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有些问题让领导们十分尴尬,根本不能回答,或者无法回答,应付这样的场面虽说费劲,但他仍然有惊无险地逐一作了回答,避免了重大的失误,也确立了正面形象。
有记者问:“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可以确认么?”
他胸有成竹,言简意赅:“可以确认。”
“几名?”
“五名。”
“可以透露一下他们的名字么?”
“可以?”他看看局长刘国权,得到目光如炬的支持,继而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已经不是秘密:程贵阳,吴荣贵,向左志。另有两人,这里不便透露姓名。”
“他们的各自职业、年龄、工作单位……?”
“大家不要急,这个我们宣传处随后会发通稿,情况上面都很清楚。”
他看到所有文字记者的手都在自己话音未落同时快速在采访本上移动,稍远的摄像机随着他的目光移动,心里颇多感慨。随后又简要介绍了案情,侦查、审讯、抓捕经过,今晚的记者新闻发布会,其目的就是要表明警方的成果和决心,给百姓一个信号。
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下,一边介绍情况,他的脑袋里仍然不时闪现出发布会前的一些情景……
昨天早上,根据程贵阳的口供另外两名同伙分别在他的老家梅山和塔河被迅速抓获后,他当时正在局长办公室。
放下电话,刘国权深深地吸了口香烟,又深深地吁了口气,合上文件夹,对刘海洋说:“省公安厅肖厅长刚才又问了一下情况,你们的最近进展和程贵阳的表现跟他汇报了,总体看,还都挺满意。”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局势并没有根本扭转,以后的工作难度还非常大,听说这个程贵阳在网上还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研究得怎么样?不是变态?”
“要抓紧工作,要钻进这个程贵阳的脑袋里去,研究他的所思所想,逼迫他继续开口说话,而不仅仅是情感供述和解脱生理、心理压力的供述,要继续抓住他的气质型弱点,不能让他出现反复,突破背后隐藏的深层次心理成因,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这样做。”
“下个月,省厅和省高等警察专科学校大概要来考察、研究这个案子,做成案例,也可能要放在教材里讲授……所以,既然这几个人已经到手,新闻媒体又一直抱怨,明天晚上开个发布会,通报一下?”
支队长没有回答。
“好事情。”刘国权起身踱了几步,站下说:“我记得福音书上有这样一句话:‘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使他疯狂。’这个程贵阳又杀领导又灭门,又能写文章,的确疯狂得可以,到底是什么背景和来历?有个研究头,是个做教材的好材料。”
“这个人也确实让我吃惊。”刘海洋揉了揉眼眉毛和发紧的额头。
“什么来历,”支队长继续说道,“目前还不清楚,铁山他们正在楼下突审刚抓的那两个人,都是他的战友,昨晚的审讯力度够大,但这个家伙可能写小说写出经验了,揣摩人的心理不比我们差,表现得既像个**湖又像个老油条,抱着一死的决心,任你叫骂推挤,就是赖着不说;气得一班年轻同志掀桌子,摔话筒,气得够呛;但没有打他。”
“他只说赵小鬼儿的事,想把他摘出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赵小鬼儿的确没有参加案子,他的两个同伙都是他家乡的,这一两天就能见效果,最迟三五天,即使程贵阳不说,他们也会说。”
“他的日记本我又翻了一晚上,一些以前看不太懂的模糊信息,基本都能捋出个大概了。但这个家伙鬼得很,是个作大案的料子,年龄不大,经历不少,从日记本记载的信息来看,这个程贵阳有点文才,所作罪恶记得一清二楚,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们三个加上赵小鬼儿至少都是战友,都当过兵、工人,市政府的秘书、作家?我真怀疑!”
“在干这起灭门案之前,他们到底怎么想?团伙成员一概用代号称之,要破译这些东西大概跟审讯程贵阳一样需要一点时间;审讯金善女的那组也没从这女人嘴里问出什么,她寻死觅活地放泼,对程贵阳的情况一句不说,说句不该说的玩笑话,哎,这个老娘-们真行,有没有事先不说,楼下都说就对程贵阳那忠心耿耿的劲儿,咱们的媳妇哪个能行?没事时可能哪都好,一旦咱们犯了事,看她们平常那德性,不跟着人家整死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