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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像是光天化日见鬼了一样的表情。
明明她出门的时候,他还慵懒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吞云吐雾,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举行婚礼的酒店里,黑色的西装配暗蓝色衬衫,西裤笔挺,一双程亮的皮鞋。
郁祁汉站在那,双腿修长,“等你。”
“等我?”白娉婷依旧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顾海东今天举行婚礼,想到某种可能,她眨巴眼睛,“你不会是也收到请柬了吧?”
如果是的话,安宁宁未免也忒贱了!
“没有,我今天是作为你的男伴。”郁祁汉摇头说。
白娉婷呆了呆,这才明白过来,“啊?我不需要男伴啊……”
郁祁汉不再接话,上前执起她的一只手,就挽在了自己屈起手臂上往里面走。
入口的地方有设置接待人员,白娉婷将请柬递过去,眼角眉梢待过了一眼红色的礼账本,冷撇了下嘴角的昂起下巴,她才不会给他们准备礼金。
不过郁祁汉走过时,却从怀里掏出了个红包放在桌上。
白娉婷皱眉,“你还随礼份子?”
“唔。”郁祁汉挑了挑眉。
“你里面装多少钱啊,我看挺厚一沓的,你有那个钱给我啊,给他们干嘛!”白娉婷还悄悄回头,看着刚刚他放在桌上的红包,不赞同的说。
“就当是扶贫捐款了。”郁祁汉淡淡一句。
“……”白娉婷真想给他个大拇哥。
从入口进去,就能感受到婚礼现场的那种气氛,她嘴里还碎碎着,“郁祁汉,我说你这人,要是来的话你干嘛不带我一起,浪费我打车钱,到这里炒鸡贵……”
走了几步远时,就看到了站在正门口的一对郎才女貌。
这次是男女方在一起合办,所以婚礼当天的时候,新郎新娘都站在门口笑脸欢迎着每一位宾客到来,今天身为新郎官的顾海东,看到她后立马大步而来。
“小白,你怎么来了?”
顾海东惊诧不已的问她,似是没料到她会出席。
白娉婷声音平静,不慌不忙的反问,“有人邀请我,我怎么能不来?”
顾海东不用再问,也知道会是谁邀请的,果不其然,身后穿着婚纱的新娘子紧随其后,笑道,“白小姐,你可算是来了,我刚才还想着,真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你现在可以放宽心。”白娉婷皮笑肉不笑的回。
“白小姐,你能来我可真高兴!”看到她身边的人,安宁宁又笑道,“郁先生也来了!”
郁祁汉没出声,只是轻点了下头,将被挽着的手臂,不动声色的改为去搂住她的腰。
这样细小的动作,也全部都落入顾海东的眼里,有的也只是更加落寞。
不同于上次在日本料理店,今天这样的场合里再见,气氛里总归有不同寻常。
站在面前的新郎官顾海东,似乎明显比以前瘦了不少,礼服穿在身上没有喜庆,反而有些空荡的飘忽,望着她的眼神里,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是自知从此咫尺天涯的无奈和无力……
白娉婷看着,心里一阵阵凄凉。
腰上忽然一紧,她不禁挺了挺腰背,开口说,“海东,祝你婚后幸福。”
没有掺杂任何埋怨和恨意,她字里行间是对他发自内心的祝福。
她不是什么玛丽苏也不是圣母,但事已至此,再多计较也已经无用。毕竟是她从大一时就爱过的男人,抛却所有对与错,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愿意祝福他的婚姻美满。
顾海东听到她这样的一句,眼圈红了,双手那样紧握着拳头。
“白小姐郁先生,还有很多宾客需要照顾,就不和你们多说了,里面会专门有人带你们进去,桌上都有名单!”见事情不好的安宁宁,连忙挽起顾海东的手臂,“老公,走吧!”
“好的!”白娉婷点头,看着他们相携而去。
郁祁汉全程沉默旁观,薄唇间勾着抹很淡的弧,不得不说,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可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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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吉时,婚礼如期举行。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正做着开场前的准备,音乐从低音炮里贯穿在整个婚礼现场。
坐在椅子上的白娉婷,往下拽了拽裙摆,以防被前面扛着摄影机的人员不小心给录走光。
她所在位置是距离舞台最近的一桌,能将上面人的面部五官和表情一览无遗,很明显的,这也是有人存了心思特意给她安排的。
既来之则安之。
白娉婷既然有勇气来了,就不会露怯。
结婚进行曲响起,室内灯光全部暗了下来,最亮的光留在中间的红地毯上,在末端挺着肚子穿婚纱的安宁宁,挽着顾海东的手孔雀般的款款走来。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站在他们二人面前询问。
“安宁宁小姐,你愿意嫁给顾海东先生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会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永远?”
“我愿意!”
安宁宁毫不犹豫的回答,主持人再继续问,“顾海东先生,你愿意娶安宁宁小姐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会爱她、忠诚于她直到永远?”
顾海东没有出声,似是在神游太虚,久久没有出声。
“顾海东先生?”
“……我愿意。”
……
白娉婷闭了闭眼睛,视线里还是依稀模糊了。
望着舞台上站着的一对新人,她膝盖上的手用力的攥紧着,指骨节都突了白。
没办法做到不起任何情绪,毕竟如若是没有顾海东背着她和安宁宁的一腿,现在披上嫁纱站在舞台上的人,明明该是她啊……
即便她始终坚强面对,爱恨分明,但如今看到他们结婚,心里瞬时就像酒精倒在了伤口上的那一下。
心里翻滚着热气腾腾的液体,不断逼上了眼眶,被她倔强的不断逼下去。
至少,不会在这里哭!
白娉婷越发的将背脊挺的笔直,不泄露丝毫的真实情绪。
膝盖上的手忽然一暖,有掌心覆盖在上面。
她偏过头,看到交叠着双腿的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也正看向她。
舞台上绚丽的灯光折射在他瞳孔里,目光却深邃铸锭,看得人心底都渐渐的平静下来。
白娉婷收回视线良久,还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禁重新偏过头去,故意皱眉,“喂,你老是看着我干嘛?没见过美女啊?”
“笑一个。”郁祁汉蓦地说。
“嘿嘿嘿--”白娉婷咧开嘴,露出齐齐的八颗牙齿。
“难看死了!”郁祁汉给予差评,瞥了眼舞台上正双双拿着银刀在切蛋糕的新人,他懒洋洋的又问了句,“蜡笔小白,用不用过来?”
“……?”白娉婷疑惑的看他。
郁祁汉空着的那只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很爱情偶像剧情节的拍了拍胸膛,“到我的怀里,肩膀借给你。”
白娉婷回复的,是一个用力的大白眼。
膝盖上的掌心始终覆在那,能感受到力道的收紧。
“郁祁汉。”她轻声喊了句。
“嗯?”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慵懒。
白娉婷咽了口唾沫,对上他眸里深邃的光,柔柔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能陪我来,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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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举办圆满,婚宴热闹结束。
一从酒店里出来,白娉婷就瞪向手里面拿着的捧花,上下的牙齿磨着。
原本婚礼当中都有新娘抛捧花的环节,但是安宁宁这个“践人”,故意将捧花交给了她,美名其曰的在台上说希望把这份幸福传递给她……
她被迫上了台,讲了两句祝福的话,真是呕的要死!
将这股子气愤转换为食谷欠,所以她没有浪费这次白吃白喝,每道菜都尝遍,出来时肚皮撑得有些胀。
视线在范围内搜寻了一圈,锁定前面不远处的绿色垃圾桶,直奔而去。
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又觉得这样不够,白娉婷将捧花丢在水泥地上疯狂踩了好几脚以后,在其他宾客惊恐的眼神里,满意的扔在垃圾桶里,大大的解气。
那纸巾擦手时,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了身边。
白娉婷拉开了车门,轻巧的跳上去,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多待。
下午的阳光里,普拉多匀速行驶在街道上,往着公寓楼区的方向。
几个小时的婚礼始终绷着,上车以后,白娉婷便瘫软的靠在车座上,一句话也没说,侧着脑袋盯着车窗外面沿途掠过的街景。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驶进楼区入口。
驾驶席的郁祁汉,始终眼角余光里斜睨着她,见她始终都没有出声,看上去正常的很,似是很专注在外面的风景,可倒车镜上她漂亮的丹凤眼里却无神的没有焦距。
“蜡笔小白。”减速慢行的空当里,他喊她。
“咋。”白娉婷瞥了他一眼。
“你还好吧?”郁祁汉挑了挑眉毛。
“当然,能有什么不好,我好的很!”白娉婷很有精气神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