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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面扑克脸的紧迫盯人下,梅雨做出了呕吐的表情,表示第六个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吉姆对着侍者们点头示意,黑色燕尾服们整齐划一的站到了导演吉姆身后,吉姆摊开了双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里拿了很多张图片,一张张的在梅雨面前摊开。
梅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图片,完全说不出话来。
扑克脸的方下巴再次扬了起来,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在第一张图片上轻点,语气平静略显傲慢地道:“这个是德克萨斯农场放养的母鸡。”
梅雨木然的看着图片上那只趾高气昂的小母鸡,她伸出爪子,爪子下踩着一只被揍扁在地的公鸡的脑袋,一双小眼睛凶狠地向照片外看来。
吉姆导演指着第二张照片:“来自纽约城外的养鸡场的母鸡。”
唔,这张照片的小母鸡明显待遇差了很多,从幕天席地变成了圈养,白色小母鸡柔柔弱弱的像是一朵小白花。
第三张照片,吉姆导演啧啧出声:“这个是专门负责产蛋的鸡场。”
一排狭小的栅栏里,伸出了无数鸡头,每一个小母鸡都有一个空挡,前面是传送型饲料带,后面是鸡蛋传送带,小母鸡的眼神木然,和死鱼眼睛一样没有任何光彩。
……
林林总总十余张照片,甚至在最后,梅雨还看到了一只芦花小母鸡,漂亮的羽毛抖擞着,歪着小脑袋,如同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
梅雨的头垂了下去,她几乎猜到了这个偏执狂要干嘛。
吉姆双手撑在了桌子的边上,站起身来,上半身前倾,危险的盯着梅雨,一字一顿地道:“瞧,鸡蛋好不好吃和母鸡是有很大关系的。”
梅雨只觉得腹中一阵翻山倒海,刚吃下去的十几个煎蛋在肚子里闹起了革命,脑海里则是十几只母鸡一起咯咯乱叫。
她再一次确定,小人,得罪不起,会记仇的偏执狂,真的很可怕。
梅雨垂着头,一言不发,吉姆对她这副样子很满意,咳了两声,声音居然很温和地问道:“吃饱了?”
梅雨愕然,抬起头看向了扑克脸,发现对方居然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关心她的民生大计,不禁老老实实地回答:“饱了,还有点反胃。”
吉姆脸上露出了很满意的表情,他微笑着道:“很好,那晚上参加索伦娜的晚宴你也吃不下了,记得把布丁打包回来。”
电光火石的瞬间,梅雨明白了一切,偏执狂把她叫回来不是因为舆论压力,也不是因为她的成功造势,仅仅因为这个家伙,是索伦娜影后的超级影迷。
也对,偏执狂做起什么事情都会很执着的。
梅雨登时大大松了口气,如此就不用担心这个家伙是否因为存了报复之心而有意的让步了。
只是,在晚宴上打包布丁?
梅雨犹犹豫豫的对上偏执狂专注的眼神,立刻答应下来:“好,请放心。”
吉姆导演第一次对梅雨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很含蓄,方正的下巴从上向下点了两下,和桌上的图片两相对照,小鸡啄米的姿势相当精准。
很快,一群工作人员围了上来,有负责做头发的,有负责给她化妆的,还有最后一个站在一边排队的,手臂上搭着件荧光闪闪的晚礼服,手里还拎了一双三寸高跟。
专业的队伍就是不一样,一个小时后,一个气质高雅的女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袭银色拖地晚礼服,高腰,配合两条细细的肩带,披肩的波浪大卷式长发,配合头上的钻石头箍,这一刻,梅雨宛如月下精灵。
吉姆导演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示意梅雨跟在他后面,梅雨小心翼翼的提起裙摆,三寸高跟倒是走的稳稳当当。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拍摄地,走到了吉姆的座驾前,梅雨自动的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吉姆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他一只手哆嗦着,居然连续两次都没有插对,梅雨一怔,温和地道:“你很喜欢索伦娜女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