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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灿感觉到她的眼皮如针刺般难受,眼泪正在急速地聚集,大有立即夺眶而出的趋势,她转过脸去,躲开那如豆的灯火,低声道:“既然无话可说,那你就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看我了,反正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缕无依无靠的孤魂,早就习惯了孤单。”
岑大鹏的心再次颤了颤,一句话便脱口而出:“你有亲人,如果你愿意去寻找他们的话,应该可以找得到。”
荀灿猛地转过脸来,心情十分复杂。那些亲人不是她的,是这副身体的亲人,这一点参与了招魂行动的岑大鹏是知道的,那他说这样的话只是为了摆脱她这个烦人的包袱吗?
荀灿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好,很好。如果你认为我该去寻找他们的话,那我无话可说。”她没有意识到她套用了刚刚岑大鹏说过的话,岑大鹏也没有注意这一点。其实,两人在十年的相处时间里,已经有了很多的相通之处,共同的语言习惯,共同的生活习惯,以至于看问题时相同的观点等等,却唯独在爱的方面,还没有寻找到属于他们俩的默契。
“舞阳城,荀师爷,也就是朱县令的岳丈,是你的外祖父,不过你不是朱县令的女儿,你是荀师爷次女的私生女。”
荀婵儿的身世,岑大鹏老早就调查得十分清楚了,甚至,他还知道荀婵儿的生父就是御史严大人,可是这一点,他犹豫着没有说,他担心荀灿知道这一点以后,事情会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而他故意强调她不是朱县令的女儿,只是一个私生女,就有故意伤害荀灿的意思了。
有关于舞阳县的一切迅速浮现在荀灿的脑海里,虽然她从不曾在意过这副身体的生身父母是谁,也没打算去找他们以尽一点做女儿的责任,或者去享受一下父爱母爱,但是知道这个信息后,她还是无法让自己的好奇心少一点。
荀灿盯着岑大鹏问:“还有吗?你还知道些什么,最好一次都告诉我。”她对岑大鹏此举,更多的是认为他在打击她,毕竟这私生女的名头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岑大鹏略一思索,道:“哦,对了,你曾经去过的山腰的那户农家,救过你的那个叫周奎的小伙子,他娘周婶子,是你的奶娘。”
这句话让荀灿的脑袋轰地一声,对于“生身母亲”她没见过,所以没有任何概念,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而那位周婶子,是她心底的一根刺,一拨就痛。她始终认为如果当初她没有被周奎救回家的话,那么那两个追债的人就不会看见她,也就不会因为那个年轻人起了邪念而难为周婶子,以至于害了周婶子的性命,她始终认为她是杀害周婶子的间接凶手,是那两个坏人的帮凶。
“这怎么可能?”荀灿不愿意相信,那个曾经磨磨叨叨地给她讲小婵儿旧事的和蔼老太太就是“她”的奶娘,那她就不只是害死了一个陌生老太太,而是害死了养她好几年,视她如亲生女儿的奶娘。
荀灿是站在周婶子的角度看待这件事的,一位好心的老太太,竟然会被自己全心对待的养女害死,老太太如果知道真相,会不会很伤心?
“你骗我!你是故意的!你想让我难过,想让我内疚,这样你就开心了,是吗?”荀灿的眼泪瞬间飚出眼眶,她不想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站直身形,用手指指着岑大鹏,发出了内心的控诉。
岑大鹏没有想到刚刚故意刺激她都没事,而她竟然会因为这随意缀上的一句话,有了这么大的反应。他从来没想过,荀灿会为了一个陌生老太太的死而背负这么沉着的心理包袱,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岑大鹏有些手足无措了,看着眼前涕泪横流却隐忍着不肯哭出声的荀灿,瘦削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什么时候竟这样单薄了?原来那圆润的身材几时变瘦的?想必她的内心也和自己一样在接受命运的炙烤吧?
瞬间,岑大鹏丢盔卸甲,完全没有了继续跟荀灿开战的念头,一股柔软涌上心头。
“灿儿,那个不是你奶娘,她是……荀婵儿的奶娘,你是你,她是她,虽然你现在的身体是她的,可是……那个真的不是你的奶娘,不能算是你的奶娘。”岑大鹏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荀灿的情绪,显然,荀灿现在十分激动。
“可她是我害死的!”荀灿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岑大鹏感觉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地疼痛,上前两步伸手一捞,把荀灿紧紧抱在了怀中。宽大的手掌在荀灿的背后轻轻拍打着,慢慢摩挲着,像在哄一个哭闹的小孩儿一般动作轻柔。
荀灿并没有反抗,将头靠在岑大鹏的胸膛上,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了他的夜行衣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