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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的施蒂芬娜忽然全身一颤,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儿子,似乎想看透他的这话是不是出于本心,随着汉弗雷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恐慌的回望着她,母子两人之间立刻变得一片沉寂。
“说的对我的儿子。”终于打破沉寂的施蒂芬娜微微点头,她丰腴的胸脯这时挺得老高,一颗骄傲的头颅高高的抬着,博特纳姆伯爵夫人的高傲和荣誉在这一刻完全展示了出来!
“我们既然不能履行这样的约定,所以我们就不能接受你的自由!我们既然失信于萨拉丁,那么如果你就这么回到我的身边,也许别人不会说什么,但是做为一个骑士的荣誉和贵族的高傲,我的儿子你告诉我:你能接受这样的屈辱吗?!”
施蒂芬娜的话如重锤般敲击着汉弗雷的心底,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汗水从他的额头不住流淌,就在旁边的随从因为伯爵夫人的话惊愕的立刻劝阻时,他忽然重新跪倒了母亲的面前。
“是的母亲,”汉弗雷平静的回答着“我是博特纳姆的汉弗雷,做为你和雷纳德的儿子,我不会让你们的荣誉受到侮辱,做为博特纳姆的新伯爵,我不能让我的祖先受到侮辱,做为一个真正的骑士,我不能让我自己受到侮辱!”汉弗雷的声音变得逐渐激动起来“如果我真的这么回到博特纳姆,可能我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别人会说我们博特纳姆家族的人都是孬种,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说的对我的儿子!”施蒂芬娜一把抓住汉弗雷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接着她忽然转身,从身边战马胯后布袋里用力拽出一个牛皮囊,随着木塞拔起,一股酒气立刻冲鼻而出。
“博特纳姆家族的人没有孬种!你祖父不是,你父亲也不是!博特纳姆的雷纳德是个‘毁约者’,也是个强盗,可是他从来不是个胆小鬼和懦夫!即使别人痛骂他,可他在萨拉丁面前从没有乞求过饶命!”施蒂芬娜大声对儿子喊着“别给你父亲丢脸!”
施蒂芬娜大声说着,同时她用力把酒囊塞到儿子手里“喝得足足的睡上一觉,跟着送你地人回到萨拉丁的军营里去!让那些撒拉森人看看真正的博特纳姆人,看看真正的法兰克骑士!”
“是的母亲!”随着一声用力回应,汉弗雷猛然仰头大口灌下了清凉的葡萄酒,随着酒水沿着他刚刚长出绒毛的下巴流淌下来,施蒂芬娜似乎看到了自己死去的丈夫即将出征时的豪迈影子!
于是,在一一八七年八月的一个清晨,耶路撒冷城外地撒拉森巡逻队突然在通向南方的道路上看到了一小队护着一辆驼车的法兰克人,就在他们立刻抽出弯刀准备战斗时候,他们看到了坐在驼车上的一个年轻人忽然示意随从们放下了武器,随着手无寸铁的他大步向前走去,撒拉森士兵们听到这个年轻的法兰克贵族大声的呼喊:“我是博特纳姆的伯爵汉弗雷,是来给萨拉丁当俘虏的!”
随着他地这声呐喊,撒拉森战士们愕然的看到那队护送年轻人的随从略一行礼就转身向着来路而去。
只剩下那个年轻人抬着满头红发的高傲头颅,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而当终于闻讯见到年轻人时,看着骄傲的盯视自己的汉弗雷,好一阵后,埃及苏丹不禁发出一声悠悠感叹:
“博特纳姆的施
,真不愧是穿裙子的骑士。”
………………
在耶路撒冷城的人们听到博特纳姆地施蒂芬娜毅然做出的充满骑士精神和侠义壮举地消息兴奋的发出欢呼的时候,一直平静的陪着父母在花园里摆弄菜地的伦格,听着外面此起彼伏似乎得到上天拯救般地呼声,只是发出一声淡淡的微笑。
这让同样听到消息高兴地拥抱在一切的那对老夫妻看了不禁有些奇怪,看着儿子似乎根本不把这件可以说是拯救了圣地地大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玛丽立刻推开了丈夫,她挪动着肥胖地身子走到儿子身边,费力的蹲下,看着儿子粗手笨脚的用木铲把一颗半熟不熟的菜瓜一铲砍下了整个该吃的部分,却把没用的叶子小心的放到了篮子里,玛丽不禁从皱着双眉摇起了头。
“伦格,我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该怎么干农活了,”玛丽伸出胖手从儿子手里拿过木铲一边做着示范一边叨咕着“自从你奇迹般的复活之后,一切都变了。上帝给了你一次新的生命,可是也拿走了你不少过去的东西,虽然我们更应该为这个感恩,可我还是希望如果你失去的那些东西还在该多好。”
“妈妈,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可是却给人打开了一扇窗,”伦格微笑着蹲在母亲身边看着玛丽麻利的摆弄着那些蔬菜“很多事情是不可能完美无缺的。”
“哦,你说的真好呀我的儿子,你这些话应该到大教堂里去说,去对那些你的信徒说,”玛丽伸手一把抱住伦格的脸不住摇晃,根本不管手上的泥土沾染到了儿子脸上。接着她炫耀的对站在旁边的丈夫大声问着“听到了吗,我儿子刚才说的那些话,可比那些神甫和主教布道时候说的好,我想就是大牧首大人也不会比我儿子说的更好了,我的伦格是圣子呀。”
“闭嘴吧,你别乱说!”老贡布雷的脸上有些难看,他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院子外走动的那些教众,然后压低声音教训着妻子“你疯了,难道不知道这些话如果传出去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吗?”
“可是现在这个圣地都已经知道我的儿子是圣子,是基督的血亲。”玛丽依然倔强的顶着嘴,可她的声音还是小了不少,只是她的双手一直没停的在儿子脸上蹂躏着。
“那些话会给伦格带来灾难的,上帝呀,你就不能命令耶路撒冷人不要再说这个了吗?”老贡布雷愤懑的盯着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儿子“你现在不是‘耶路撒冷王’吗?至少外面的人都这么叫你,那就命令他们不要再说什么圣子和血亲了。”
“哦,爸爸,随便说你的儿子是‘耶路撒冷王’,这也是犯罪。”
就在伦格为父亲的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时,他忽然看到塔索一瘸一拐的带着一个身穿棕色长袍的人走进了院子。
“大人,这个人说有一封很重要的密信要亲自交给您。”塔索站在很远的地方对被母亲的手上的泥土搞得一片狼狈的伦格禀报着,同时他的身子遮遮掩掩,似乎还想挡住身后那人的视线,好不让来人看到这实在不符合圣子身份的一幕。
“密信?”伦格绕过菜地慢慢向他们走去,他并不担心这个信使会突然拔出一柄短刀来刺向自己,这个人能走进父母的这个院子,就说明在路上他已经受到过了最严密的检查。
“历史上被暗杀而无法一展抱负的悲剧君主,要比创造了历史的君主多的多。”
伦不会忘记赫克托尔曾经随意的说出这样一句话,而且也正因为这句话,那个白化病人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建立起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至少在那个人的眼里,整个耶路撒冷城的人,似乎都已经被贴上了“似刺客”的标签。
“大人,我奉了主人的命令来给你送信,不过我不能说出我的主人的名字,信里面有您需要知道的答案。”信使恭敬的拿出了一个封闭很好的密信,那是张很厚实的羊皮纸,在折叠紧密的封口上,一长串封蜡紧紧守护着信件里的秘密,封蜡上繁琐的纹理让人无法在偷偷开启之后还能恢复原状。
当看着信使在交出信封时居然还有一条很长的丝线从他手腕上和密信连接着,这就让伦格不由得为这封如此谨慎神秘的信件里的内容感到更加好奇了。
而信件里的内容也的确没有让伦格失望,当他刚刚敞开只看了几句的时候,站在附近的塔索已经看到他的脸上忽然露出的一丝难掩的愕然,接着随着伦格顺着信件看下去,他脸上的神态也住的变化着,直到终于看完时,已经很久没有再露出过情绪的伦格脸上,已经变得一片凝重。
在老贡布雷夫妻和塔索担忧的注视下,伦格慢慢的沿着菜地上的小路走向墙边,在就着正在烧着热水的炉火把密信彻底烧成灰烬之后,他转身对一直在默默等待的信使轻轻点头。
“你可以回复你的主人,我会按照他信上说的去做。”
“遵命大人。”信使丝毫没有犹豫的略一行礼,就转身离开,只留下院子里的那三个人愕然望着沿着走廊走进房间的伦背影。
“一切终于快有结果了吗?”关上房门之后的伦格,忽然站在房间中央抬起头,透过头顶天窗照进来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正面对着即将迎来光明前的那神圣一刻。
看着房间里的某个角落,伦格的心怦怦跳着,他向着那封密信里所提到的,居然知道这些秘密担忧的同时,一股探究一切的好奇让他无论如何无法做到对即将揭晓的一切泰然处之
“托尔梅我的朋友,你给我留下的东西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