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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兵身后挤进一个四十余岁的官员,三两步扑到场中将关公子抱在怀里痛哭,“横儿,谁把你打成这样?快告诉爹,爹替你做主!”
关横嘎巴嘴却说不出话来,徒见鲜血不断流下。“谁?谁打的?站出来!”
高勇正要答话,王信由人群挤进低声道:“主公,此人叫关胜,原任无终西平乡乡轶,后因政绩不错,去年七月调任县丞。至于他儿子表面上很安分,想不到背地里如此胡作非为。”
高勇轻叹:“没有几个人能够经受住权力的诱惑。你去安排一下,我不打算出面了!”
这时,关横勉强伸出手指点向高勇,嘴里嘶哑道:“爹!他……是他!”
关胜登时跃起:“郡兵,将这帮疑犯拿下!”
“慢!”高勇见势不说话是不行了,“你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抓人,不怕犯王法吗?”
关胜此时血气上涌说出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老子就是王法!给我抓!”
高勇摇头叹息:“本来听说你政绩口碑不错,想不到有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儿子,唉,可惜了!”
“你说什么?”
“你儿子强卖强买,还公然当街打斗。”
“明明是你儿子先动手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对!没错,确实是他先动手的!”周围人群立刻起哄落井下石,虽然他们只看到关横挨打。
“你!你!好,那请到县府大堂协助审讯,一切由县令作主!”
高勇呵呵一笑:“你说的是陈县令?只怕他还没有资格审我!”
关胜冷哼:“口气不小,来人啊,全部拿下,押送县府!”
“谁敢!”孙泰上前,由怀内掏出一块黑色令牌!
关胜一看脸色巨变,虽然他不是县尉,但郡太守的调兵令牌还是认得的,“你……你是?”
孙泰冷笑:“我不是,郡兵听令:将关横一干人等押送县府大牢等待审判,关县丞教子不严难辞其咎,责令停职查问!”
“遵令!”郡兵一拥而上,将关家父子及一众家仆捆绑起来押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傻了眼,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高勇全然不在意,仍旧抱着宓儿准备继续搜寻。
“宓儿!是宓儿!”人群中传出激动的呼唤,众人循声望去,见一名端庄美貌的女子快步向高勇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及几名家仆,穿着打扮明显是大富之家。
宓儿听到叫声立刻哭泣起来:“娘亲!娘亲!”张开小手往女子怀中扑去……
“谢谢这位公子!”女子泣不成声,紧紧将宓儿搂在怀内。她身后的男子抱拳施礼:“公子可否留下姓名,容在下日后报答!”
高勇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下次可不要再把人弄丢了!”随后向宓儿挥挥手:“宓儿,记住两只蝴蝶要永远在一起!”
宓儿使劲点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女子不断地向高勇道谢,眼中满是感激。男子还要上前希望高勇能接受他们的感谢,可高勇欣慰一笑,大步转身离开。男子感动道:“好人啊!”
宓儿挥动着小手大喊道:“大哥哥还会再来跟宓儿玩吗?”
走出几步远的高勇听到这样的呼喊只好回头:“宓儿乖,听娘亲的话,不要学那只小白兔,到时候哥哥自然会去找你的!”
女子看到宓儿手中的两只彩蝶发簪急问:“宓儿,这两只发簪哪里来的?”
宓儿将他们抱在怀里欢喜道:“大哥哥送给宓儿的!娘亲不可以拿走。”
男子看到彩蝶发簪想起了什么,连忙走到老艺人身边施礼,“老人家,这发簪多少钱?”
老艺人伸手指向柜台:“不用了,刚刚那位公子已经付过钱了!”
男子向屋内望去不禁大为吃惊!一根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金条摆在柜上,“这……这……这对发簪值这么多钱?”
老艺人轻声道:“不,发簪不过值二三百钱。真正贵重的恐怕是这位小女孩,只是那位公子没有觉察到而已!虽然年龄差的多了些,可怎么看都般配!”
男子不明白老人这番话什么意思,只得谢礼,保护着母女离开。大街上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喧闹,人流熙攘中,唯有老艺人手捋须髯微笑着回想刚才的一幕,这时一个小男孩蹦跳着跑来:“爷爷!您站在门口干什么?”
老艺人微笑着抱住孙子:“孙儿,放学了!记住以后要好好学习,报效官府!”
小孙子点头道:“嗯,弘儿明白,学校先生也说要好好学习,报效高太守。”
……
取道潞县,经雍奴,过安次,高勇一行于十一月三日来到预定行程的第一站——涿县。
涿县是刘关张相遇并且举行桃园结义的地方,高勇此来一是为一睹被罗贯中推崇的三国中鼎鼎大名的刘关张;二是为收万人敌猛将张飞以为己用。至于刘备和关羽还是需要根据情况决定。毕竟刘备是一代枭雄,雄心壮志自不必说,关键是无论谁收留他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仅凭这一点即需谨慎考虑。关羽更是难于驾驭——死要面子,还时不时地不听命令甚至犯轻敌冒进此种兵家大忌。在高勇看来这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能收则收之,否则还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涿县县城虽不大,却有大片桃林,几乎将县城包裹。只因现在已进初冬,桃林光秃秃的仅留地上一片落叶。涿县连接幽冀二州,是北方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故此过往客商络绎不绝,城内也相当热闹,因为这层缘故,县内百姓的生活相当滋润,当然还是比不上如今的玄菟。
古老的城门下,郡兵懒散懈怠,只有向过往客商收取城门税时才有点活力。一个四方形大木桶被置于门外右侧,凡入城商贾必须按照人数扔钱,车马也一样缴税。每人一钱,每辆马车三钱。高勇这一大队车马加上人员一共缴纳了八十余钱。孙泰极不情愿的掏钱,嘴里嘟囔道:“又是两斗黍米!这一路上交的门税都够买两三石黍米了!”
高勇苦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如此才能阻止百姓随意迁徙。不过蓟县、范郡还算不错,想想公孙瓒的渔阳吧!”
孙泰气愤道:“少爷不提还好,一提渔阳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不就是过个城吗,每人十钱,马车三十钱,他也不怕撑死!”
魏明笑道:“撑不死的,想想他的渔阳养了差不多一万兵马,其中还有不少骑兵,这点钱也才勉强维持。倘若将来商路断绝……”
“定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高勇接上,惹得几人哈哈大笑。而这一大队人马不仅引起郡兵注意,也引来过往行人侧目。许多人小声嘀咕猜测,不知这又是那里的大商家。郡兵打开车上木箱,看到里面尽是布匹、碗碟等,便抬手放行。
进入县城,高勇让孙泰带领车队先行寻找客栈,自己则与魏明跳下车闲逛。每走几步,都要左右观望,留意城门边上那些摆摊、贩货之人,看看是否有卖草席的,这是唯一能够找到刘备的方法。
魏明看到高勇举动异常,心里立时紧张,手伸入怀握紧剑柄,左右查看并轻声问道:“太守,是否觉察到附近有危险?”
听到“太守”二字,高勇马上示意魏明噤声,低声道:“要叫少爷。出行在外决不可以暴露身份。”
魏明一惊明白到自己险些酿成大错,“请太守恕罪!”
高勇摆摆手:“无妨,一会回到客栈,立刻派人打探两个人:一个姓刘,以卖草席为生;一个姓张,是本地屠户。”
“是!少爷!”
沿着北门溜达一圈未见到卖草席的,无奈之中高勇暗自叹息。魏明见状宽慰道:“少爷,现在是冬季,没有人会买草席,也不会有人卖。”
高勇看看灰色的天空:“是呀。看天气可能要下雪,告诉士兵们加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