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chongshengxs.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大雾消失地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乌云。
由数万汉兵与同样数量民壮组成的乌云,将河中城紧紧地包裹在其中。站在高高的巢车之上,鸟瞰战场,握枪控弦之士,肃立阵前,等待着最高统帅最后的命令。
战场之上呈现出一派压抑的肃静。就连来回奔如蚁群的搬运器械的民壮,也只知道埋头紧张有序地忙活,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也感染了他们。
咚、咚、咚咚!
战鼓响起来了,缓重的鼓声响彻战场,将士们不由得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弓刀。这也宣告战场上的静默期停止,城外汉军大营内外骚动了起来。
吱、吱、吱!床弩上由数十根硬弦绞合在一起的弩弦,在牲畜或人力的绞动下,被紧扣在机牙上。
“快点、快点、再快点!”军官们呼喝着民壮,十斤、二十斤、三十斤、五十斤的石弹分别被整齐地码放在巨砲的周围。
韩训则指挥着军士将石弹装入弹窠之中,准备来一次试射。
在极富有节奏的鼓声中,韩奕站在南城本军之中,手中铁枪修长的枪身似乎也在鼓声中颤抖。大战的气氛也感染到了他,尽管他当年在洛阳也曾发动过一场较大规模的攻城战,但与今天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这是一个大场面,河中城将会接受一次血的洗礼,而参战的双方如果有幸活下来,将会刻骨铭心地记住周遭的一切。
鼓声忽然停止了,准确的说,又立刻换了一种急促的鼓声。
“一次试射,放!”弩手们呼喊着。
七人张发的双弓床子弩在前,使用“凿子箭”,可射一百二十步至一百三十五步。一个弩手高举起铁锤,使出全身力气,猛击床弩扳机,火星溅起,被紧绷起的粗大弩弦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于是,粗大锋利的凿子箭义无反顾地扑入河中城的怀抱。
八头老牛或七十个壮汉才能张得动的三弓床子弩在后,踏橛箭嗖嗖地离弦急进,奔如闪电。箭矢却从城头守军的头顶上飞驰而过。守军趴在城头工事内,却不敢耻笑汉军,支支粗如大枪的箭矢让他们心中惊惧不已,而强大的射程更叫他们恐慌。
“一次试射!放!”砲手们也呼喊着,并猛地向下挥舞着手臂。被隐藏在连垒之后的砲车也发动了。
大小不一的石弹,被高高地抛起,轻松地越过汉军的围城工事,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直扑城头。有的飞到城墙前,陡然落下,只掀起一阵尘埃;有的越过城头,飞入了城内,只引来汉军自己的惋惜声;只有少数几颗直落城头,所到之处,城橹灰飞烟灭。
手持各色小旗的军士,站在高达十余丈的巢车顶上,观察着弹道曲线与弹着点。在观察手的指挥下,砲手们不是移动砲车位置,就是增减石弹的重量,或者移动砲车梢木的位置。
将士们手忙脚乱,既是因为紧张,又是因为相互间的配合不太熟练,但郭威仍然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们,他允许他们有时间熟悉自己的职责。
“砲车,二次试射,放!”
这一次,战果好看了不少。二次齐射,直接命中目标者不在少数。
“三次齐射,放!”
从城头传来的阵阵闷雷声中,夹杂着一阵阵清晰可闻的惨叫声。郭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那一头,床弩也调试完毕。
这一切不过是真正大战的前奏。
战鼓又一次雄起,这一次是持久的、急促的、亢奋的战鼓声。声声入耳,令汉军将士们甚至忘记了呼吸,声声响彻天空,令河中城打了个冷颤。
但汉军步卒,并没有迈步向前冲刺,因为现在还轮不到他们向前冲。
“砲车,饱合攻击!”
天空中下起了石雨,被粗粗打磨过的石弹自天而降,守军的瞳孔瞬间放大,他们陡劳地举起了巨盾。强大的势能,将石弹狠狠地砸在城头上,瞬间所有的木质防御工事,散架、破碎、倒塌。
守军手中的巨盾,如纸糊的一般破碎,不幸的军士们被砸翻在地,成了一堆肉酱,血肉飞溅。守军只好藏在一些坚固工事之中,仅留少数人观察瞭望。守军当然也有自己的砲车,但他们无奈地发现自己鞭长莫及,汉军的砲车阵地既在他们射程范围之外,又巧妙地躲藏在高大工事的后面。
石弹仍无休无止地从天而降,石弹击在城垛上,又迅速地跳起,激起飞沙走石,一阵风吹来,凭空营造出万千飞扬的尘埃。
城头上一时间寂寥无人,汉军阵地上人欢马叫热火朝天,这是冰与火两重天的世界,而护城河就是两个别样世界的天然分界线。
守军寂寞难耐地忍受了半个时辰的饱合攻击,如同等待了一年一般漫长。当轰隆隆的声响消停了时候,守军胆战心惊地猫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