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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太太虽然将一切功夫都做足,可是因为谢霆君对庄信川的避而不见,让事情的前景并不明朗。庄信11和二姨太太固然心蜓,身为当事人的庄明喜除了羞耻之外,更有一种痛心。
她对哥哥母亲不好吗?一直以来,她全心全意地为他们,为哥哥出谋划策,从很早开始,哥哥惹出什么烂摊子都是她想办法收拾。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哥哥为了自己,根本不顾忌她的终身。娘的心中也只有哥哥一个,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只是偏向哥哥那一边,也不为自己考虑。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要是嫁过去,会有好日子过?谢家真的会相助他们?就凭着哥哥这种才干也能从大房手中夺回当家之位?没有了娘家的依靠,她一个庶女怎么在谢家那种家庭立足?他们拿她当赌注,可曾想过她的凄凉下场?
庄明喜越想越伤心。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娘说得对,女子的婚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难道她就只能坐等自己的悲惨结局?
忽然之间的变故让她看清身边亲人的嘴脸,让她对未来生出一种焦虑,她每天躲在房间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苦苦思索着改变命远的方法。可是她再聪慧,终究也只是今年岁不大的女子,有一种身为这个时代的女人的卑微,想法总难逃过世俗的框架,她既不敢公然违抗兄长的意思,更不敢离家出走。
这天她正在房间里默默垂泪,却听到外面喧哗不休。她抹干眼泪,将贴身丫鬈喜鸠叫了进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喜坞出去打听了一阵,进来回报:“是二姨太太和三少奶奶闹起来了。”
庄明喜心惊,她知道自从秦天让方妍杏当家后,娘就很不服气,她常说:“我倒要看看这方氏可有能力当好这个家!方氏要是有什么错处,那贱婢还有什么人可以指靠,到时候这管家之位还不是要回到我手上!”
一定是母亲寻着什么由头找方氏的茬了!
想到这,庄明喜也顾不得伤心连忙带着丫鬈寻了过去。
庄信忠成亲后,便和方妍杏住在三姨太太院子后不远处的银杏园。
远远的,庄明喜便见银杏园外围着不少的丫鬈婆子,都伸长的脖子往里看,指指点点,捂嘴偷笑。母亲的尖利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我好歹是老爷聘回来的良妾,岂能让你如此轻贱!你是故意收起来不是?”
接着便是方氏柔顺的声音:“我怎么会故意收起来,姨娘你也亲眼看过了,库房里确实没有啊!姨娘有什么事好好说就走了,何必闹得家宅不宁打扰太太的静修,让家里的下人看笑话?”
“你当然怕我闹,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方氏声音激动起来:“姨娘可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人,我已经请当家奶奶回来了,当着当家奶奶的面,我们说个明白!”
母亲连哼了几声:“那最好不过,我倒要看看当家奶奶处事到底有多1公道,!”
听到这里,庄明喜本想走进去,可是却见秦天的贴身丫鬈秋兰从另一边走来,她向着庄明喜行了礼然后对围在外面的丫鬈婆子们厉声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有谁敢乱嚼舌根的,自己去领板子!”
围着的下人们这才悻悻地散了,秋兰走进院子,对里面趾高气扬的二姨太太以及红了眼眶的方妍杏说:“当家奶奶已经回来了,正在大厅等你们!”
二姨太太和方妍杏一前一后地出来方妍杏身后还跟着满脸焦急地三姨太太。二姨太太见到庄明喜,向着她使了个眼色。庄明喜走到她身边。
“到底出了什么事?”庄明喜压低了声音问母亲。
二姨太太让三房的人先过去,这才回她:“别急,待会等着看好戏!我这十多年的家可是白管的?”
大厅中,秦天坐在正位上下边站着二姨太太,方妍杏,三姨太太。庄明喜和方建树坐在一边。大太太在院子里暂时没有惊动”庄信忠在茶行里还没有回来。
秦天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庄信11这段日子身子不太爽利,二姨太太想要人参盹鸡汤给他喝可是让丫*去库房提人参的时候却被告知没有人参了。二姨太太气不过,找到方妍杏那里闹得不可开交,方妍杏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叫人打开库房给她看可是二姨太太仍不肯善罢甘休。
二姨太太站在大厅〖中〗央尖利着嗓子说:“大少奶奶,我虽然是个妾室但也是老爷聘回来的良妾!何况那参还不是给我吃的,是给二少爷吃的!就算我没资格吃参,二少爷总有资格吃吧!可那方氏”她指着身边的方妍杏,满脸的委屈:“可这方氏却硬是不肯将人参拿出来,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又是什么?这要是传了出去,知道的是太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庄家不把我们李家放在眼里了!”
秦天明白她这言下之意,今天的事情如果没处理好,她势必不会干休,她到底是知府夫人的家人,如果真是他们无理,便是不给知府夫人脸面。
旁边方妍杏到底见的世面少,有些沉不住气,听到二姨太太此言,顿时急了,“姨娘你怎能这么说,库房你也看了的,确实没有你要的高丽参!”
二姨太太斜着眼睛看着她,冷笑:“这话你哄谁都可以,却哄不了我!库房里有些什么东西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当初我将库房交出来的时候可是记了帐的!库房里明明还有五支上等高丽参。
我问过管库房的江妈妈了这段时间根本就没人提走这些高丽参,如今不见了,要么就是你收起来故意不给我们,要么”二姨太太冷笑连连:“要么就是有人中饱私囊了!”
“我才没有这么做!”方妍杏涨红了脸,身边的方建树也怒视着二姨太太:“我姐姐才不是这种人!”
二姨太太满脸地不屑:“谁知道了?如今她掌握着庄家所有的钥匙,随便哪里扫扫都是银子,我怕有些人没见过好东西,如今见到这些富贵便起心思!”
“你!”方妍杏气得哭起来。方建树在一边安慰了几声,抬起头怒斥二姨太太:“二姨娘,无凭无据话可不要乱说!”
“账本就是证据江妈妈就是证人!”二姨太太看向秦天,目光中满是申畔:“大少奶奶,你叫江妈妈过来一问即知!”
不用传唤江妈妈,秦天也知道是二姨太太在搞鬼,方妍杏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只是她身为当家决不能一味偏袒,不管怎样都要站在理上!
她向方妍杏投去安抚的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叫人将江妈妈叫了过来。
江妈妈四十多岁,面容白净细眉细眼。她跪在地上回秦天的话:“回大少奶奶的话,当初二姨太太将库房钥匙交出来的时候和老奴对过账的,库〖房〗中确实有五支高丽参!”说着,将账本呈上去给秦天过目。
方妍杏指着江妈妈急道:“江妈妈,说话要凭良心,当初你向我交接的时候,库房里哪里有这五支高丽参?而且,你从未跟我说过还有这个账本,谁知道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江妈妈,事关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二姨太太走过去拍了拍江妈妈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然后她又看向秦天,冷声道:“五支高丽参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可是如果让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当家,谁又能放心?”
听到“手脚不干净”这几个字,方妍杏气得靠在弟弟的肩头哭。
身后三姨太太也在垂泪,指着方妍杏轻声说:“我当初说过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闹成这样,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
此事一旦落实,别说这管家之位,方妍杏这一辈子都在庄家抬不起头来!
方妍杏又气又急,泪水流得更凶。
地上的江妈妈只觉肩上那只手重逾干金。
三少奶奶接管内宅后二姨太太就找到她,拿出以前她中饱私囊的证据。这五只高丽参确实是有的,却是她在二姨太太还未交出管家之权的时候拿出去卖了。因为二姨太太经常做这等事,需要她的配合,所以对她这些小偷小摸也就睁眼闭眼。却没想到二姨太太一笔笔地记了下来。如今却拿出来威胁她。
如果现在管家的是大少奶奶,江妈妈拼着和二姨太太鱼死网破也不敢陷害大少奶奶。可是现在管家的是软弱的三房这就不同了。或许真如二姨太太所说,将三少奶奶整下来,二姨太太又能接管内宅,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想到这江妈妈又向着正位上的秦天磕了个头,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这库房账本本来就有两本,一本是三少奶奶手上的。一本却是老奴自己收着方便点帐的。说起来,老奴手上的账本年数更久,上面的记裁也更详细,大少奶奶可以看,老奴的账本可没有半点改动的迹象。当初老奴和三少奶奶对账的时候,确实有五支高丽参,只是三少奶奶后来有没有记到账上,老奴就不知道了!”
这一番话等于是定了方妍杏的罪,方妍杏只觉一阵晕眩,她揪紧弟弟的衣服,指着江妈妈拼尽全力大叫一声:“你胡说!”说完,身子跟跄,差点晕了过去。
她在方建树的扶持下站稳了身子后,便向着秦天跪下,哭道:“大少奶奶,江妈妈说的都不是真的,当初我接手的时候真的没有高丽参,她们在诬陷我!”
“如令人证物证俱在!三少奶奶是否要闹到公堂才肯说实话?”三姨太太阴阴地说。
方妍杏气白了脸她一改平日里的柔弱,冲到江妈妈身边,抓着她的衣襟哭喊:“江妈妈,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敢对天发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