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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我坐在廊檐之下飞快的在笔记本电脑中敲击着书稿,不远处的院子里太郎正在跟着贞子学习中国的眼睛保健操,雨光和晓明则围着这个笨拙的大哥哥嘻嘻哈哈的起哄。
抬起头瞧了瞧热闹:“明明在学校里都不认真做操的,他们俩看别人的笑话倒是很开心啊。”
坐在我旁边正在倒茶的佳鹤没听懂这句中国话,只好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整理打印稿的晓清,对此这丫头也只能报以歉意的微笑,以她的日语水平很显然无法准确的翻译这句话。
因为我的到来,这座平时闲置不用的山庄式旅馆好一顿鸡飞狗跳,留守的工作人员没想到会接待我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所以准备工作让他们手忙脚乱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我没有检查他们工作状况的想法,对于他们服务的不够周到也不会责备,从日本人的角度看,也许我这样的大老板算是比较好伺候的人,真正让他们难以应付的其实是太郎这对情侣,一来他们是纯种的日本人,对于日本旅馆该提供什么服务一清二楚。二来太郎是三井家的公子,是日本分部响当当的实权人物,我这个临时下榻的大老板总有一天会回中国的,太郎可是天天在日本待着,哪个更不能得罪是很明显的。最后就是这位意外出现的公子爷未婚妻,她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出来的职业气质让那些并非精锐的留守服务员相形见绌,很多时候在我的面前都有一种喧宾夺主的违和感。所以后来很多给我端茶倒水的工作干脆就改由佳鹤代劳了。发生了这么搞笑的变化,太郎没有或者说是不敢有任何的不满,相反在阶级观念深重的日本,他们这俩晚辈对伺候我没有任何的怨言,也许在他们的心中还会认为给我打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太郎会突发奇想的跟着贞子学保健操则完全是个意外,前几天当他问起我为什么带着孩子来偏远的山区,是不是东京有什么不好的变化时。为了让这小子安心我就编造了一个自己要潜心创作的理由,结果这句对话被黏着我的豆芽菜听见了,便纠缠着要我交出已经完成的稿件。既然她看见了原稿,那么其他的孩子也自然能看,结果最后就变成精通两国语言的豆芽菜口述太郎和佳鹤聆听的局面。谁知这一读下去便不可收拾,直到深夜才将半部故事读了个大概,就在大家遗憾且疲惫的等着我继续更新的时候,豆芽菜因为盯着计算机屏幕时间过长眼睛泛酸,下意识的做了几个保健操的动作,这种举动在我们眼中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可在太郎眼中就变成了让人好奇的新鲜事,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我知道佳鹤可能是会错意了,便微笑着用日语又解释了一遍:“这套保健操在中国是学校强制普及的,虽然效果很好可学校里的学生却大多不当一回事,加上中国学生的平均学习时间堪称是全球最高的,结果现在的孩子们戴眼镜的人越来越多。”
“这么说只要认真的练习就能防止近视的发生吗?”
“不,只能说是缓解眼部疲劳,而且如果从小学起就坚持每天做操,不敢说一定会防止视力下降,但至少是可以起到舒缓压力放松眼球的作用,在我认识的人里边认真做操的人视力都不算是太差。”
仔细回忆一下,很多时候学校对学生的发型、着装是紧盯不放,可对于关系到孩子健康成长的保健操却放任自流,无论是眼睛保健操还是广播体操,很多学生都只是混事般的装装样子,未成年的孩子可能意识不到这种行为有多愚蠢,那么为何身为成年人的教师们也不闻不问呢?
磕磕绊绊的做完了一套操,太郎有点兴奋的朝我们走过来:“没想到做完操之后觉得双眼精神了许多,看来在汉方之中还有许多我们没有研究透彻的地方”
这不是废话吗,博大精深的中医又岂是你们这些半吊子的学生所能掌握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也算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至少还没有恬不知耻的将它篡改为日本专利。我端起粗糙的陶制茶杯轻轻的吸了一口茶,可能是我的艺术修为还不够,反正我是没看出来这个造型平庸的茶杯为什么会值那么多钱,要是让我选择的话更希望能换成玲珑盖碗,只是在这日本的深山中,我估计是找不出我想要的茶具。还别说至少茶叶换成了我钟爱的中国茶,前几天一直都在喝的日本茶当真是让我倒足了胃口。
“其实在中国还有很多医疗与健身结合在一起的疗法,现代人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业余生活越来越丰富,对现代医学的依赖也是越发的深重,导致了很多明明不需要服用药物或动手术的病症被过分的治疗,这也算是技术进步下的悲哀吧。”
太郎对我的说法很感兴趣,却又碍于自己医疗知识有限,实在无法跟上我的思维:“我觉得单单是这套眼睛保健操就已经十分优秀了,如果能在日本的学生中大力推广,一定会大幅度的遏制视力水平地下降。”
在日本学校中推广?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认为医学水平发达的日本岂会低头承认中国的伟大?我猜他也只是随口说说便不再深究了:“如果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就替我带这四个孩子四处转转,你也知道自从我将一部分稿子传回国内之后,那边就强令我必须先完成其中的一个故事。”
太郎抿着嘴没敢笑出来,如果说在日本分部我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存在,没有人敢于忤逆我的任何命令。那么在中国恰好有一个可以完全压制我的存在,很多时候如果没有人这个人的首肯就是我都不能随随便便的做决定。而这个人的身份在两国简直算得上是妇孺皆知,究其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总是出现在我的身边,而是因为她嫁给了一个好出风头的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