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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暖姐儿听说到小白兔就立即站起来跟他说话,谢逸挑起一边嘴角笑了起来,心里想到,你一个半大的小屁孩,还想不理我,如今抓着了你的软肋,往后你再不理睬我的时候,大可以进山猎小动物给你玩儿。
这般一想,谢逸忽而又轻轻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无趣得很,竟然跟个小丫头计较。
见谢逸应了自己,暖姐儿开心地又蹲下身子来,拉着赵蔻手道:“蔻姐儿,我呆会儿有小白兔了,我有三只,到时候送给你一只,再给弟弟一只。”
赵蔻摸着小羊角,也开心地笑起来道:“羊......”她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小羊,“兔......”又伸手指了指往山上去的谢逸,然后小身子往暖姐儿那边蹭过去,暖姐儿一把将小妹妹抱住。
小姐俩关系越玩越好,玩了会儿小羊,就挨着身子手牵着手坐在山坡上,眼巴巴望着山上,等着小白兔。
朱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小妹妹带着赵县令的女儿坐在山坡上一动不动的,一时好奇,又怕她们吹了风着凉,就走过去问道:“暖姐儿,怎么不带着妹妹去屋里玩?你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干什么呢?”
“谢家哥哥说上山给我猎白兔,我在等着他回来呢。”暖姐儿继续端坐不动,眼珠子一直盯着山上望,“他说要给我猎三只,我自己留一只,给蔻儿妹妹一只,还有弟弟一只。”
朱喜道:“他既答应了你,肯定会做到的,你也不必呆呆等在这里啊。”弯腰将赵蔻抱了起来,又去牵暖姐儿手道,“赵小姐还小,身子肯定比你娇弱些,你不怕着了风,赵小姐也会吹了冷风的,来,带着妹妹进屋去。”
暖姐儿又往山上望了眼,这才依依不舍地跟着自己姐姐离开。
堂屋里,谢通跟赵镜两人并排而坐,两人神色都微微有些严肃。
赵镜见朱喜抱着自己女儿进来了,忙站起身子来,迎了过去,伸手从朱喜怀中将女儿接了过来,笑着谢道:“这孩子有些时候也顽皮得很,叫朱姑娘费心了,蔻儿,还不快谢谢这位姨娘。”
赵蔻坐在自己父亲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上,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奶声奶气地小声说:“谢谢姨娘。”
朱喜脸皮子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去,嘴里说道:“赵大人客气了,这事情不必谢的。”
赵镜目光落在朱喜娇俏的脸上,见眼前姑娘俏脸粉红,一双剪水秋眸像是会说话般,出奇的漂亮,他心猛然跳了一下。随即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想与她说话,可却不知道再从何说起......
他赵镜一向自诩沉熟稳重,遇事冷静,除了爹爹娘亲相继去世那件事情外,还从来没有过这般不知所措的时候。
那边谢通静静瞧着,随即稳步走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赵镜肩膀,一向如千年寒冰般的脸上露出一丝挑衅的笑意,羞得朱喜脸越发红了,她转身就要跑,却被妹妹暖姐儿紧紧抓住了手。
暖姐儿实在搞不懂这些大人在说什么,怎么姐姐脸都红了呢?她伸出手抓了抓脑袋,一脸认真地说:“蔻儿唤我姐姐,应该也唤我长姐叫姐姐的,才不是叫姨娘呢,都把我长姐唤老了。”
赵镜有些窘迫,尤其是旁边还站着人精谢元湛,他一时就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了。
沈玉珠端了盘子菜出来,将菜放在堂屋桌子上后,捏暖姐儿脸道:“这赵大人瞧着年轻得很,比你长姐大不了几岁,赵小姐当然得叫阿喜一声姨娘了。说叫你生得这般小,你要是岁数大些,赵小姐也该唤你姨娘。”
暖姐儿抓着头发,一张圆脸儿满是不解:“蔻儿只比我小三岁啊,她只比寿哥儿小一岁,她得叫我姐姐的。蔻姐儿叫我姐姐,又叫长姐姨娘,那......那我唤长姐什么?”她觉得不对劲,站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乱了辈分了。”
暖姐儿娇憨可爱,倒是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谢逸果然猎了三只小兔子回来,两只白的,一只灰的。他拎着三只兔子兴冲冲地跑到暖姐儿跟前,递给她道:“哥哥厉不厉害?”
“哇,小白兔。”暖姐儿连连点头,“厉害,好厉害啊,三只呢。”
谢逸得意,找了三根绳子来,拴住兔子的腿,将三只兔子暂且拴在一边的墙角根子处。回头见已经有满桌子菜了,他大长腿一迈,就要坐下来吃饭。
朱福拦住道:“谢公子你的猎物呢?我说过了,没有猎得着野味不许你吃饭。”
谢逸急得哇哇叫道:“那不是吗?那里的不是吗?三只兔子,还不够!”
朱福笑嘻嘻对妹妹道:“暖姐儿,可将兔子看好了,谢三公子说呆会儿要把兔子煮了吃呢。”
暖姐儿立即伸手一把将兔子抱进怀里,扭头戒备地望着谢逸,圆脸儿拧着。
谢逸觉得这朱家的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讲理,急得直跳脚,然后伸手往坐在上位的谢通跟赵镜道:“赵大人我也就不说了,那我哥呢?我哥连山都没去,更别说猎野味了,你敢不让他吃饭吗?”
谢通唇角含着笑意,目光幽深地轻轻望了朱福一眼,也想等着看她怎么说。
朱福倒不是真的不想给谢逸饭吃,不过是跟他混熟了,就时常会开玩笑,见这厮一提到吃的就这么较真,朱福心里越发觉得有趣。
她走到一边去,从沈玉楼的猎物中拎出一只野山鸡出来道:“这个算是你哥猎的。”又从朱禄的猎物中捡了一只,“这个算是赵大人的......你的呢?”
谢逸一口鲜血狂吐,他才不管呢,他早饿扁肚子了,反正他要吃饭。
见实在跟这不讲理的朱二姑娘说不通,他趁人没在意,就死死趴在桌子上,如山一样占定了一个位置。
吃了饭后,朱福又跟姜氏一家说了几句,然后先预付了一个月的工钱。
姜婶子捧着碎银子连声道谢,待得朱福一群人走得远了,她还站在土屋门前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对一边的姜老实道:“老头子,咱们东家瞧起来可还只是个小姑娘哩,怎么就这般有能耐?你瞧,连知县大人都对她十分客气呢。”又望着手里的钱,激动道,“咱们栓儿的媳妇本有着落了,东家这么帮着咱们,咱们一定得好好干才是,让树儿好好照顾奶牛,往后咱们定要早起去县城送货。”
姜树捧了两块鸡蛋糕出来:“爹,娘,这个可好吃了,可好吃了,你们也吃。”
姜婶子闻着那个甜腻的香味就狠狠咽了口口水,可这样的好东西她舍不得吃,就轻轻拧了一点点蛋糕屑子塞进嘴里。
“老头子,你也吃,这个可真是香得很。”姜婶子吃完一点蛋糕屑,又将手指头往嘴里塞,吮吸着。
姜树将两块给爹娘一人塞了一块道:“还有好多呢,你们吃吧。”
姜婶子馋那个味儿,还是伸手接了来,又嘱咐儿子道:“一天只能吃一块,慢慢吃,这个可是好东西呢,一般人哪里吃得着。”轻轻在蘑菇形的鸡蛋糕上咬了一口,姜婶子慢慢嚼着,还是舍不得多吃。
姜树道:“娘,我去照顾牛,东家说了,只要我将牛跟崽子照顾好了,她就给我工钱,到时候我买了给你们吃。”
“去吧。”姜婶子摸了摸幼子脑袋道,“也叫你哥哥吃。”
姜树应了一声,欢快地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