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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眼底的贪婪虽一闪即逝,却依然被林远兮瞧见了,只令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也思量开来,嘴里却叹道:“母亲,这么多年来苦了你啊!儿子往常一直觉得我们定国公府母慈子孝,亲人和睦,只需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在外面打拼即可。如今瞧来,却是儿子错了啊!”
说到这儿时,他还拿衣袖轻遮面,一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模样。
林芷珊撇了撇嘴,将手里的药丸再次放回匣子里,道:“祖母,刚才我已为你服了一丸这种药,想来,如今你的身子应当好了大半,只需待会由仁心堂的李大夫诊治一番,再开几个调养身子的方子,过一段时间后就能恢复如初了。”
“眼下的定国公府可离不了你,祖母。”说到这儿时,林芷珊特意停顿了下,眼角的余光将林老夫人脸上流露出来的自得、骄傲等神色收在眼里,心里轻哂,嘴里却补充道:“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不若我们现在就将今日二叔毁了雅彤姐和慕晴姐两人的清白这件事情问个清楚,以作定论吧!”
“你……”在极度的气恼之下,林老夫人猛地坐起身,右手指着林芷珊,嘴唇蠕动了下,就准备怒斥林芷珊。
与此同时,林远兮这个自诩孝子的人也瞪向林芷珊,声音里更有着无法掩饰的阴森和冷冽:“林芷珊,有你这样做人晚辈的吗?明知母亲身子不爽利,就不该拿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烦扰她!更何况,纵使我被御史弹劾,但我依然是一介书生,身负功名,又岂是你这黄毛小丫头可以随意出言污侮的?!”
“二叔,你曾官拜大理寺卿,理当明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二叔,就身份来说,你只是定国公府的嫡次子。”
“嫡次子”三个字,被林芷珊说得特别慢,且咬字咬得特别重,并且,在说完这句话后,她还特意嘴角微勾,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只将林远兮气得脸色铁青,牙齿也咬得咯吱作响,看向林芷珊的眼眸里更满布毫不遮掩的杀机。
“林芷珊,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啊!”说着话的时候,林远兮也怒气冲冲地朝林芷珊行去,右手一伸,就准备甩林芷珊几个耳光,以泄心里的愤怒。当然,若能趁机将林芷珊的脸划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再放出一些风言风语,将林芷珊彻底打入泥潭,他倒要瞧瞧,这定国公府还有谁敢再这般无视并算计他!
至于林芷珊身后的相府一众人找上门来讨要说法的话,他自有一套法子……
只可惜,林芷珊还真不是一个傻站在那儿挨打的蠢人,更何况,往常她有多敬仰和钦佩林远兮,那么,得知林远兮的真实目的后,这些曾存在过的情绪全部化为了浓浓的憎恨和鄙夷。
尤其在她瞧见了林远兮眼底的恶意后,更是心里一秉,毫不犹豫地取出系在左手腕上的鞭子,用力地一挥。
“啪!”
红色的鞭子,划破空气的间隙时传出来的尖锐刺耳声,只令林远兮那迈出去的脚步也立刻顿住了。看着距离自己袍角仅只有一掌距离的红色鞭梢,他的脸色不停地变幻着,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知何时耷拉下来的眼皮,遮挡住眼底的冷酷和暴虐。
“林芷珊,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对着自己的长辈都敢动鞭子!”
“今日,你敢对我动手,又岂知,来日,你是否会朝母亲动手?!”
“听说,这一年里,你长住相府,也不知那文相和文老夫人是如何教导你的,竟然将你教得这般地无法无天,改日我倒要好好地和文相说道说道!”
……
一句又一句地威胁、警告的话语,从林远兮的嘴里冒出来,只听得斜倚在软塌里,因为林芷珊突然挥鞭而被惊骇住,此刻正由着下人轻抚胸口的林老夫人也不由得一阵暗爽,双眼更是微眯,嘴角也勾起一抹浅笑。
而被丫环婆子缚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孙氏和林芷娴两母女也各自对望一眼,彼此都瞧见对方心里的兴奋和激动,甚至还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借此苗头,从林芷珊身上榨出更多的好处。
许雅彤和许慕晴两姐妹也齐齐抬眸,嘴角微勾,满含期翼地等待着林芷珊出丑。
以眼角余光将这一切收在眼里的林芷珊,突然嗤笑出声,右手轻轻晃了晃,看着那道红色的鞭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因为角度的缘故而散发出不同的色泽,不由得双眼微眯:“二叔,这话可就说得好笑了!难不成只许你这个没有长辈模样的长辈,想如何教训晚辈就如何教训,就不许晚辈避让一番了?若果真如此,也就没有‘有理走遍天下’这句话存在的必要了!”
“你那叫避让吗?”林远兮差点咬碎了一口牙齿,怎么也没料到,林芷珊这个往常从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小丫头,不仅有着深重的心机谋算,更有着无法言明的嚣张和自傲!
哪怕到了此刻,这些自傲都未消失不说,反而还犹如一把尖利的锺子般,重重地敲在他的头上,只敲得他一阵阵头晕目眩,心里那些花了许久时间才压下去的自卑的情绪也犹如春天里发芽的小草般,在经历过严寒的冬季后,在一场春雨过后,悄悄地冒出了头。
ps:前几章,忘记注明一下,偶古言无能,摘抄了秦韬玉咏手的诗,大家将就一看吧,呵呵……
其实,这东西,真得让偶这类人头痛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