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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像是一早就思虑过的，小声说道，“皇太后出身低微，他们吴家是逃难来京城的，所以皇太后当年才会做了侍女，而吴家子嗣也少，她只一个哥哥，并没有远亲，所以从家族里选人当皇后，铁定是不成的。不过，皇太后本也不是贪权的人，照我看，依皇太后的身世，小姑的算盘是要落空了。”
唐枚拧眉想了想，“母亲的意思是，皇太后可能会选中等官员，甚至是低等官员家里的？”
冯氏点点头。
如此说来，皇太后因为自身的关系并不注重显赫的背景，反而更倾向于那些家世一般的，唐枚嘴角一挑道，“那姑母真的失算了，她还想走礼部那边呢。”
冯氏讽笑道，“也不看看丁大人是人，他对任何人都不留情面的，小姑是自个儿送去给人打脸，再说了，她可是侯府的姑奶奶，也别怪母亲要把她赶出去！幸好丁不是多嘴的，这要传开了还得了？落到皇太后耳朵里，不知得想。”
语气里隐隐带着寒气，唐枚听着心里也是一跳。
那么老刻意赶人，是以防万一，做给皇太后看的，表明她并没有参与自家女儿这件事，是要皇太后别太多心呢。
房间里一时静默了片刻。
冯氏挪了挪身子，拿起手边的纨扇扇了几下，笑道，“对了，今儿你出去一趟，二弟妹又在老那里闹开了，说明明有好的人家给四丫头提亲的，老偏不肯，又被骂了一通。我瞧着二弟妹是不服气的，要我说，老索性就把四丫头嫁出去算了，管那么多还不讨好。”
牛氏现在对老存有太大的不满，尽管老是好心，她可能也会想偏了，唐枚叹口气，“老也真是太操劳了。”
“可不是，要我说，他们不满的话还不如分出去过，省得天天说老偏心呢。”冯氏眼睛一转。
唐枚微微愣了愣。
分出去的话，二房三房可是一点儿都不划算，现在他们有多少事是仗着武阳侯这三个字才能办成的？他们才不傻呢！
她淡淡道，“二婶岂会肯？”
冯氏拿扇子往嘴边一靠，“她今儿说出来的，说不如自个儿单过，好过在府里受气。”
“祖母也听见了？”唐枚讶然。
“自然不是在老面前说的，是出气的时候跟几个丫环说的。”冯氏冷笑道，“那秀水可是要生孩子了，她因为老下手不得，苦着呢，要不是因为这个爵位，恐怕早就想出去了，现在四丫头这事儿，又被老阻拦，她更是气了。”
倘若二房三房都分了单过，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也就不用提防这个提防那个了，可分家历来都是大事，不是想就成的，唐枚默默无语，手指在桌面上一敲一敲。
冯氏站起来拉了一下裙角，拍两拍，“现在说这个还早，等你孩子生下来再商议不迟。”
唐枚就笑了笑。
冯氏走后，她也倦了，用了些饭食早早就上了床。
因昨日的途中就吩咐了刘妈妈去娘家一趟，刘妈妈今儿就把事情办妥了，只是看起来情况不在预想之中。
“太太说，是有人来送过礼，老爷倒是没有沾手，只是……”她说着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
唐枚挑眉道，“怎的？妈妈倒是快说呢。”
“好像是扬州来了一房远亲，也是隔了几层关系的了，平日里根本就没来往，倒是托人送了封信来，提到那家的年方十三，生的花容月貌，举止端庄，父亲是个六品通判……”刘妈妈声音压低了，“太太说老爷是有意列到名册上去。”
不管是年龄，还是背景都符合冯氏的猜测，唐枚不由瞪大了眼睛，看来唐士宁铁定是知晓皇太后大概的意向的，这是要给争取最大的利益？
要是成了，他功劳很大，那家人就是欠了天大的人情，要是不成，反正也不是近亲，想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刘妈妈道，“太太说少也不用担心，这人就算列了，未必就选得上。”
“这话又是说？”唐枚忙问道。
“一来，那姑娘长得太美了，历来选妻选德，更何况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二来，太太觉得那家太小家子气，信里言辞又谄媚，失了品性，那姑娘就算选上去，也最多当个妃子，只怕皇太后还不喜呢，那又是后话了。”
唐枚放了心，“那就罢了，想来礼部也不是父亲只手遮天，还得丁大人过目的吧？无不少字这件事也不算违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