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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几天,白夜和艾露莎再没露过面,唯一会光顾这里的只有定时给他注射营养剂的人。那人进来之后从来不会和他说话,又或者做其他多余的事。敬柯虽然知道哪些营养剂有问题,里面可能掺了松神药水。但他毫无办法,精神力并不是万能的,对于这些以消融在血管和肌肉的药物,大脑抗拒不了。即使是有强大的精神力保护,大脑对于血液和氧气的需求也是必须的,而这样的影响也是不可避免的。
虽然敬柯的精神戒备度因为药物的关系有所下降,但毫无疑问的是,艾露莎是个在精神力诱导和刺探方面非常厉害的omega。她的外表能很快让人心情愉快,并且说话的语速、语气以及每一次开启的话题都在一步步地消散敬柯的警备。她绝对在这方面有长时间的学习研究,并且拥有非常丰富地意识灌注经验。
敬柯不是笨蛋,冷静下来思考这些事发生的背后才冷汗冒了一身。
这个叫做红砂的地方,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有强大组织性的集团,正在希灵帝国这个庞大巨人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敬柯长长呼出一口气,无法计算时间的流动让他感觉每一秒的走动都变得极为缓慢,以前还能依靠艾露莎和白夜的访问次数来粗略计算天数,现在注射营养剂的次数越来越稀疏,更是两眼一抹黑了。敬柯歪着头将脖子掉在圈环上休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维持这样的标准坐姿多久了,或许十天,或许半个月,又或者更长。从最初的肌肉麻痹到稍后的骨头瘙痒再到神经疼痛一直到最后的完全麻木。
没有风,没有光,没有一切周围有生命的迹象,一切都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越发微弱下来。这样的寂寞是异常难熬的,也是最容易把心志不坚定的人熬成疯子的。最恐怖的是他无法得知这样的日子多久才能结束,如果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呢,如果一辈子都无法见到阳光,如果一辈子都只能像条虫子一样永无翻身之地呢。这些未知的恐惧才是最为折磨人的。
敬柯算不上是什么心志特别坚定的人,但他这些年所经历的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知道红砂是要一点一点磨掉他的意志,只是,除了见招拆招,适应这困顿的黑暗,别无他法。
精神力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敬柯消磨时间的玩具。
把精神力从脑袋里扯出来具象化对于很多omega来说都是一件够呛的事。具象化不仅仅是需要丰沛的精神力源提供能量,最重要的是需求精神力者精湛的控制。把精神力从脑袋里扯出来是容易,但是这些如脱缰的野马般一跑出脑袋就失去秩序的精神力无法得到良好的处理,别说具象化了,还很有可能产生暴走等一系列不良后果。
敬柯并没有这样的忧虑。他从小就能精神力具象化,简直就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一般。安娜妈妈曾经跟他说过,他是天生的精神力强者,就算是omega也很少有这么天赋异禀的。如果敬柯不是alpha,而是作为omega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话,恐怕会在攻击性精神力这一条道路上走很远。
像一盆沙子一样的精神力沙静静漂浮在敬柯面前,它时而变成一棵树,随后慢慢复制一般连成一整片森林。很快这些树纷纷倒下,敬柯心里可以想象得出来的摩天高楼,往来翼车和人声鼎沸又渐渐在他面前堆砌起来。是当初他刚到海澜星出了空港后看到的景色。当这些回忆不可控地涌上来时,精神力沙就像是感应到敬柯内心的波动一般,逐渐将他内心所想具象化出来。
浩淼无垠的宇宙,星云欢欢转动,来自千万亿光年远的光芒长途跋涉来到他的眼中,闪烁一秒便消失殆尽。
泰安的小面馆,面馆里有脏脏的桌椅和秋天趴在那里睡觉特别舒服的柜台。小厨房里堆着许多面粉,一点也没有别家餐馆厨房那样乱糟糟地胡乱堆放东西。顾叔会坐在厨房的角落一边盯着他揉面团的动作一边看书,埃迪还蹲在门槛上剥花生给路过的小朋友吃。小小胖塞了满嘴的零食,小胖手攥住孙爷爷的衣角吵着要新玩具。对面的王叔撑在自家柜台上打瞌睡,半拉下来的门上挂着“今日包子售罄”小牌子。
还有,阿莱克斯,站在夕阳的尽头朝他挥手。仿佛听到他在喊,包子,包子同学……
敬柯仰起头,一滴细小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精神沙像是遇上异常暴风雨,稀稀拉拉散落不成形,然后追随着敬柯的意志如流水一般流回他的脑海中。
“别迷惘啊,敬柯。”他轻声地在这黑暗中开口:“不要迷惘啊,你的未来可不是停留在这种地方,你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没做,你背负的东西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你只需要一直坚定不移地看着前方,只需要一直坚定不移地看着前方就可以了。”
被铐在扶手上的手指不自觉攥成了拳。
是啊,他要,他必须坚定不移地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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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再次来到囚禁室时,敬柯已经消瘦得不见人形,整个人毫无力气地托在项圈和腰圈上,一双眼珠早失了神采。看到白夜前来也只给了淡漠一眼,便继续低头出神。
这一次白夜并没有带任何人过来。
“我以为你可以撑得更久一点。”白夜走过来,捏起敬柯的下巴,黛色的眼睛闪烁着微妙的光芒:“这么快就坏了吗。”他捏住敬柯下巴的拇指食指同时用力,敬柯一瞬间以为自己的下颌骨就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捏碎。
敬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抬头与白夜对视,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就连白夜的锐气也看得模糊了。
“你这么不配合,我会很困扰的。”白夜说着,打开了束缚住敬柯的所有铐圈。
敬柯维持这个坐姿太久,就连肌肉都已经僵硬,即使铐圈已经解开,他却依旧很难站起来。他手指抖了下,咬着牙手肘用力将自己撑了起来。只是,酸软的肌肉和无法立马磨合到最舒适角度的膝盖让敬柯“砰”一声跪倒在地。
真是难看!
“起来,小子。”
在敬柯的头顶上方,白夜的口风带着不容忽视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