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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情势转危
这位鲍炜口中的“庞令明”,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庞德庞令明了。历史上,他在初平年间(190-193年),才跟从了马腾,在这之前,他一直在州郡之中担任掾吏、从事之职。
眼下,他的官职,是陇西南部都尉。南部都尉,是部都尉的一种,常设于边郡地区。在汉代,边郡大多地广人稀,而在许多靠近边疆的地方,更是多民族杂居,秩序混乱。在这些地方,如果设郡来管理的话,人口太少,行政成本太高,得不偿失,可若是仅仅设县来管理的话,地方长官的品秩太低,职权有限,无法单独处理一些紧急、重大的事务。
因此,汉朝采用的办法,是在这些地方设置“部都尉”,主管军事,兼理民事,这样一来,既不像郡一级的政府那样,规模庞大,耗费行政资源,又有足够的职权去处置边防、民族相关的事务。
部都尉视具体情况设置,以“东西南北”为号,少则一名,多则四名全部设置。而在陇西郡,由于其东南方位,有白马羌、参狼羌的威胁,因此,在临洮设置南部都尉,来处置当地的边防、民族事务。
而鲍炜的官职,则是陇西郡都尉。郡都尉的品秩和职权,要高于部都尉,只不过在东汉不经常设置罢了。鲍炜上任之后,按照惯例,他不能与太守同城,得别选一地作为自己的治所。恰好护羌校尉泠征对鲍炜的到来,也不怎么欢迎,最后,鲍炜的治所,就被安排到了临洮,也就与南部都尉同城了。
虽然同为都尉,显然,庞德这个部都尉,是要服从鲍炜这个郡都尉的指挥的。加上鲍炜乃是初上任,又受到了泠征的排挤,一时间,手头的权力,也大为缩减,政令基本上不出临洮城,实际的职权,也就跟庞德这个南部都尉差不多了。
换而言之,自从鲍炜来之后,庞德的职权,差不多就被鲍炜给取代了,这怎能让庞德甘心?
但是,庞德却拿鲍炜没办法。鲍炜乃是陇西李氏的外甥,身份与李氏子弟相差无几,而陇西李氏在陇西、汉阳两郡,繁衍生息了几百年,世仕州郡,势力盘根错节,谁敢轻撄其锋?冒犯了鲍炜就是得罪了陇西李氏,这个后果,庞德也不得不好好掂量一番,此其一也。
鲍炜如今爵至阿阳亭侯,这在重视军功、爵位的汉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身份了,加上他出自弘农王门下这一背景,在凉州的官场上,还真没有几个人,敢与鲍炜直接发生冲突,就算是泠征,也不过是乘着鲍炜初来乍到,暗地里动了些手脚罢了。换做职位本就比鲍炜低,还正好处于鲍炜辖下的庞德,他就更没那个实力与鲍炜做对了,此其二也。
论武艺,庞德的确在鲍炜之上,但是,放眼临洮乃至陇西,武艺在鲍炜之上的,差不多也就是一个庞德罢了。如果鲍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那就算他出自弘农王门下,是陇西李氏的亲族,官居郡都尉,这些都不足以压服军中的士兵们。然而,鲍炜不是,相反,他从少年时代,就踏上了战场,在与羌人真刀真枪的搏杀中成长起来的,尽管不如庞德那样天赋凛然,但是他的一身武艺,要压服军中的士兵们,却是绰绰有余。
再说了,陇西李氏家学渊源,传下来的,可不止是武艺和骑射,还有练兵、带兵的法子。鲍炜不仅自幼学过李氏的家传兵法,到了弘农王门下之后,更是得到了曹操的系统传授,还在讨伐黄巾的过程当中,得到了实践锻炼。因此,鲍炜上任之后,没用多长时间,就赢得了士兵们的敬畏和拥戴,这样一来,仅凭庞德一人,又有何能为?此其三也。
当然,庞德自身也是一位豪爽的汉子,虽然对鲍炜的突然到来感到不爽,但是,在见识了鲍炜的本事之后,便也渐渐对其心悦诚服起来。
况且,二者之间,还有一位居中调停之人呢,你道是谁?正是当初与李氏三兄弟一道,被鲍炜举荐给刘照的羽林郎当中的一位,汉阳郡狟道县人氏,姓庞名成字子玉者是也。
庞成与庞德,乃是同族兄弟,都是狟道庞氏年青一辈当中的杰出人物。只不过,庞德为人比较本份,弱冠之后,便按照家族的安排,出仕州郡,从低级官吏做起,一步步走到了陇西南部都尉的位置。而庞成却生了个任侠使气的性格,喜欢四处游荡,凭武艺结交四方豪杰,后来应征去洛阳担任羽林郎,一来是与鲍炜、李氏兄弟关系好,不愿分开,二来,也是想去洛阳开开眼界,见见世面。
此番,刘照安排鲍炜、李晟两人回凉州任职的同时,还将门下其他几位出身陇上的郎中,也一并派了过来,庞成就是其中之一。如今,庞成的职务,是鲍炜的司马。
汉代,司马一职,十分常见,上至大将军,下至太守、都尉,属下都可能设有这个职务。其职能据史书记载,是“主兵”,如果以后世的职务来类比的话,大概与“作战部(处)长”较为类似,负责军队具体的指挥、训练等职责。
有了庞成居中调停,庞德也不能不卖几分面子,而渡过了最初的不信任期后,庞德渐渐消除了对鲍炜的成见,双方之间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只不过,庞德生性严肃,对鲍炜礼敬有余,但在私交方面,就没有那么亲近了。
庞德赶回来后的第三天,黄羊种的部众,终于逼近了临洮。鲍炜等人登城一望,只见对方约有两千精骑,在临洮城外一里许的地方,来回巡游,后面,还大约有三千左右的人马,携带着车杖、帐篷,正在挑有利的地势,搭建营寨。
庞德捶了一下城垛,恨恨的说道:“两千精骑,看来北宫玉倒是挺看得起我们的,不惜下这么大的本钱,将我们死死的困在临洮。”
鲍炜与庞成闻言,却是相视一笑,在弘农王府中,见识过了具甲骑兵之后,羌人的这点装备和战术素养,哪里称得上是精骑!
不过,眼下的临洮,却是没有具甲骑兵可用的,因此,庞德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临洮城中,骑兵仅有八百左右,其余四千余人,全是步卒——这还是鲍炜上任后拼命扩军的结果。而城外的那两千羌族骑兵,尽管装备十分一般,也没经过系统的训练,但是他们全都是自幼娴于弓马骑射的游牧民,又在长期的部族冲突当中,锻炼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战法,因此,除非是面对经过长期、系统训练的汉军正规骑兵(眼下汉廷军备松弛,这种正规骑兵几乎没有多少),否则,对上一般的州郡兵,他们的战斗力,可是一点都不弱的。
不过,庞德终究是久经战阵之人,很快,他就振奋起精神来,考虑起破敌的策略来:“敌军没带攻城器械,羌人也从来都不擅长攻城拔地,看来,对方的目的,就是想将我等阻拦在这临洮城中,如此说来,只要我军坚守城池,一时半会儿,倒也无虞。”
鲍炜闻言,哈哈一笑,道:“令明,你就不要试探我了,据城死守,那不过是万不得已的行为,又或者是庸将之所为罢了。如果你我一直困守临洮的话,就不怕北宫玉拿下了汉阳,再回兵来收拾我们?北宫玉之所以要让黄羊种来阻拦我们,就是怕我们袭扰他的后方,坏了他进攻汉阳的好事。既如此,我等为何要随他的心意?”
庞德的脸上,终于难得一见的泛出了笑容,道:“都尉所言甚是,只不过,敌军的骑兵数量比我军多出将近一倍,如果出城主动攻击的话,恐怕很难占到便宜。”
旁边庞成抢先答道:“此事不难,我军只需一开始摆出一副畏敌避战的样子,死守城池不出,时间一长,城外的敌军必然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再挑选一个恰当的时机,发起突然袭击,便可以击破敌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