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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垚是张显一手教导出来的,平日里所说做事都和张显极为的相似,最是个公正不阿严肃之人,一般来说做什么事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今日回来,脸色却难看的要命,她嫁给张垚也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他的脸色这么难看,这让大少夫人心里很是疑惑,便迎了上去,开口说道:“相公,你的脸色怎么这般的难看?可是发生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不成?”
“还不是因为二弟的事情。”说到这个张垚就止不住的烦躁。
这个堂弟先前的时候人虽然迂腐了一点,但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后来屡试不第,这性情便开始有点变了。后来更是自甘堕落和一些纨绔子弟来往,越发的纵的他身上的小毛病变成了大毛病。只是他们虽说是一起长大的嫡亲堂兄弟,不过因他自幼就是在张显的膝下长大的,和这个堂弟的感情其实是很一般的。
只是没想到,他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居然闹出这样有辱家风的事情来。逛花楼,养外室,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传的外面沸沸扬扬的。幸而这个时候家里的孩子都还小,不到适婚的年纪,不然的话还真是要耽搁一辈子。
大少夫人是个聪慧的,听到张垚这话,便猜测估计是二少爷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的。便也不再说话,只是伺候着张垚换了便服。
张垚换了衣服,只交待了一句‘不用等我吃晚饭’便朝着张显的院子而去。
大少夫人看着张垚匆忙的身影,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丫鬟的说:“你让人多去注意一些老太爷院子的动静。如果有事,让人及时的过来汇报。”
那丫鬟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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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垚儿,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张显一见张垚过来,本来因为张基的事情而有些不好的心情,当下也缓和了一些,开口问道。
张垚叹了一口气,说道:“祖父,我希望你听了不要生气。是关于二弟的事情。”语气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是这样的。二弟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现在传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的。”简直是成了饭后笑料。而且他回家的这一路上,也听到不少的百姓在议论纷纷的。说什么当朝御史居然管教不好的自己的孙子,逛花楼甚至还养外室,连自己的孙子都教不好,压根就不配做御史。
当然了,这些难听的话,张垚自然是没有敢和张显说的。
不过就算是他挑了又捡说出口的话,也足够让张显生气了。特别是最后那一句闹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的。这让一向都注重家风的张显,呼吸顿时一重,眼前就是一黑,身形忍不住晃了晃。
“祖父……”张垚一见,立刻走过去扶住张显,心下不禁有些后悔,觉得不敢就这么莽撞的告诉张显,不过转念又一想,如今这事情闹得满城都是知道,即便是他不说,祖父早晚也要知道的。而且与其让祖父从哪些碎嘴的人听来,倒不如由他说出来,还能帮衬劝说一些。
张显到底也是人老成精的人,一会儿后,也就稳定了自己的心神,问张垚说道:“垚儿,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一遍。”
张垚便把自己回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经过过滤删减再加以润色,便给张显说了一遍。
而张显虽然已经在家致仕了,不过到底是在朝堂上混迹多年的人。张垚又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哪里还会不明白张垚的心思,不过饶是只是听了张垚过滤删减的话,也足够让他生气的了。他为官一生清廉注重名声。没想到临老了,已经致仕在家,含饴弄孙,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先前的时候,张基的事情虽说在张显看来,是影响家风的大事情,但是因为并没有外传出去,说穿了也不过是家事罢了。最多也就是大骂上一顿,挨上几板子的家法,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已经是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
“去把二老爷和二少爷叫过来。”张显强忍下自己的怒火,转头,大声的吩咐小厮说道。
能在张显面前做小厮的,自然也是机灵之人,虽然他守在门外,并没有听到老太爷和大少爷说了什么话?不过老太爷话里的怒气他却能够听得出来,老太爷是极为生气的。便立刻应答了一声,朝着张炯的院子而去。
张基在昨日里的时候,被张显用了家法,此时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张二夫人虽然心里有些恼怒儿子不争气,但是看着被打的厉害的张基,什么气也都不见了。又听张炯说昨日里的时候,荣明珠也过去,甚至火上浇油了一番,让张基本来二十板子的家法瞬间的翻了一倍,变成了四十。张二夫人听了这话,自然是极为生气的,加上张基挨打后,荣明珠连看都没有过来看一眼,这让她直接的进入了暴怒模式。怒气冲冲的到荣明珠那里去理论去了。只是荣明珠是个和等人,刁蛮不讲理,加上这件事错本不在她的,所以反过来,把张二夫人给气的险些昏了过去。
如今正坐在张基床头垂泪,只说当年就不应该应下这门婚事来。
听得张基心头烦闷,但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慰张二夫人。
就在张二夫人正垂着泪的时候,小厮便过来了。听到他这么说,张二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儿子身上还带着伤呢。是以,便大骂了一顿过来传话的小厮。张炯便说自己要过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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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家因为张基的这点风流韵事而闹得不得安宁的时候。京城里也是因为张基的事情而议论纷纷,几乎是说什么的都有。
京城里的百姓,听了这件事情,也是当做一个笑料来看的,顶多是讨论讨论,做个饭后的谈资。而后念叨念叨张家的家风,说说张显这个御史做的不合格,平日里也不少的弹劾别人家风的问题。如今连自己的孙子都教不好,逛花楼,养外室,这脸简直是打的啪啪响。
而另外一拨人,就想的比较多了。
先前也说了,张显身为御史,素日清明,虽然得大多数朝中官员对其都是赞赏的多,但因他平日里弹劾了不少的人,结下的恩怨也不算少的。特别是曾经一些因家中纨绔子弟而被他弹劾家风不正的人。
此时还不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所以在这一日早朝的时候,便有那受了勋贵之家指使的,便上奏弹劾张家。当然了弹劾张显的有,但更多的却是弹劾张基和张炯的。这张基的就不用说了,身为举人,却不以身作则,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理应重罚。至于张炯更加的简单,子不教父子过,教子不严,纵容儿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朝堂上,和张家交好的官员有,但是和张家交恶的也有。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是张基的错,所以和张家交好的官员,便是想要帮着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倒是那些和张家交恶的,这下子可算是抓住把柄了。
一时之间,朝堂上也因为这件事纷纷扬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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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宫
当年吊儿郎当颇为不务正业的五皇子,经过这些年的打磨,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穿着绣有五爪金龙的金黄色的黄袍,端坐在椅子上,只有嘴角那一丝若有似无痞痞的笑容,还能够依稀的看出他当年身为五皇子时候的样子。但见他一笑道:“阿然,你还真是老婆奴啊!不过是你媳妇一句话,连原因都不问一句就要把人往死里整。你也真够可以的。”语气一顿,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说的倒是不错的。这女人还真是有够记仇的。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说起来也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居然一直记到现在。古语所说的那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一句话,真是一点都不错!说起来这张家一家也有够可怜的!”
夏子然听到清元帝这么说,眉头就是一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宇间闪过一丝的厌恶,说道:“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小事。而且我还觉得明瑶的心肠太软,下手太轻了一些。只这么做,简直就是太便宜他们一家子了。”而后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清元帝,“我你不是早就不满张家了吗?现下,我给你制造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你要感谢我才是。”
“是啊!我倒真是没有想到张显他自己一辈子清明,又是个极为知情识趣的人。他教导出来的那个张垚也不错。只是可惜,他的两个儿子都不大争气,一个个都贪得无厌。”清元帝用一种极为的可惜的语气说道。
夏子然看着清元帝那张虚伪之极的脸,冷笑一声说:“我今天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件本来不过是一个男人的风流韵事,如果不是有他在背后推动的话,事情怎么还会闹到朝堂上?而且照现在看来,还越闹越大。
清元帝情知论到嘴皮子,他断然不会是夏子然的对手的,所以当下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转了话题,问:“我听说王妃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你们这是又要离京?”
“是啊。这一次回来,一是因为忠义侯老夫人的丧事。二是因为让君宁这孩子认认人。现在事情也都办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走了。”夏子然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