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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晌午,一辆白马拉着的马车却稳稳的向着那条街走了过去。
在大街的尽头有一座大房子,门面极大,门上挂着牌子上面正写着‘烟雨楼’。
此楼有三层,一楼为大堂,二楼是雅间,三楼却是无人去过。
当然这楼奇妙的不是这个地方,而是烟雨楼的后面正是京城最有名的烟花巷,开得也多是青楼楚馆。所以烟雨楼此间正门是个酒楼,而后面却连着青楼,那青楼也叫‘烟雨楼’。当然不是巧合,两家店一个老板,两个管事罢了。
正在跑堂的小二看到马车立刻招呼了一声,立刻就有两个侍卫一样的人迎了上去,带头的则是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文雅的中年男子。
马车挺稳,中年男子就出声问道:“来的可是西门庄主?”
马车边的一个侍女出声说道:“自是我家庄主,一切可备好了?”
中年男子淡笑着说道:“自然备好了,烟雨楼从来不会砸了招牌。”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袭白衣的男人握着剑走了出来,冷冷的开口:“带路。”
中年男子道:“西门庄主这边请。”
西门庄主自然就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他没有跟着眼前带路的男子,却抬头扫了一眼二楼半挂着帘子的窗口。
跟在身侧的侍女轻声唤道:“庄主?”
西门吹雪才踏出了脚步。
“呼……真像一把剑,看着就觉得怕得很,难道练剑的人都是如此?”晚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吐了吐舌头,“公子,你说,他看到晴儿了么?”
“莫要胡闹,刀剑不长眼。”凌纯钧的声音带着些许宠溺,指尖却在书上婆娑了一下。
“难道你就不好奇?”晚晴娇嗔了一声,看着凌纯钧手中的书,到是笑了,“还真当你不好奇,结果……公子这一页可是看了一炷香了!”
凌纯钧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我也学剑,自然也会好奇的。”
“那公子干嘛不亲自去会会他?”晚晴不解。
“有些东西,本以为自己知道,然而真正见过之后却只有失望而已。”
“这个晴儿倒是听过,就是书上说的,相见不如怀念,对不对?”
凌纯钧的眉毛忍不住抽了一下:“你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晚晴吐了吐舌头:“是魏公子给我看的,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凌纯钧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角,魏宗狄在西域呆了三年,回来之后虽然面上挺会装,但是骨子里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副流氓痞子的性子,整天就喜欢调戏他身边的人。
看着凌纯钧对自己有些无奈,晚晴偷偷给背了黑锅的魏宗狄些许同情,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公子,不如……晴儿去替了某个姑娘,去见识见识那位庄主吧~”
“胡闹!”凌纯钧将手上的书敲在了晚晴的额头上,“人早已安排好了,轻易换人你以为别人当真察觉不出来?更何况……你与他人本就有别,他懂医,你当他会看不出来?”
晚晴因为凌纯钧未出口的内容羞红了脸:“好嘛,公子你这算是调笑人家,这不是还有公子的名头,不如公子自己亲眼去见,然后带上晴儿吧!”
凌纯钧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去与孟叔说,让秦桑夫人安排,就道凝香对西门庄主仰慕已久,听闻庄主来此希望献曲一首。”
“晴儿这就去,嘻嘻,听到公子名讳谅他也不会拒绝,公子可是京城第一琴师!”笑着,晚晴立刻奔出了门。
不过跑出门兴奋的晚晴,回来却是一副哭丧的面孔:“怎么有这么傲的人,他竟然……!”
凌纯钧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也不过只是一提让晚晴歇了心思罢了,所以这会儿听到晚晴的话没半点反应,只是将手中的书页翻了一页。
“公子!”晚晴跺了一下脚。
凌纯钧无奈的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要斋戒,让公子在外面给他弹!这倒是新鲜,那些姐姐们能进去公子反倒是不能进,这是哪门子斋戒!”晚晴气鼓鼓的说着,还指着后院的方向。
后面的脚步声传来,凌纯钧刚要出口的话没有说,倒是转了方向:“孟叔,有什么事么?”
进来的正是刚才在楼下引西门吹雪入内的那个中年男子,他看了一眼少女,淡笑了一下:“公子恐怕已经知道了吧?”
凌纯钧点了点头道:“何时需要过去?”
中年男子说道:“看公子的安排,若是不便西门庄主并不强求。”
凌纯钧却是笑了:“孟叔说笑了,该是凝香强求西门庄主才对,今夜本就是凝香表演,就劳烦孟叔告知西门庄主吧,若是觉得凝香的琴技尚可,可否赏脸让凝香为庄主抚琴?”
中年男子应下了,转而问道:“不知今夜凝香公子演奏何曲?”
“是秦桑夫人问的吧?”凌纯钧有些揶揄的说道,“孟叔和夫人何时重归旧好?”
“我和那婆娘……咳……”中年男子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立刻咳了一声,“凝香公子说笑了。”
青年静静的看着放在不远处的琴,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如……就弹一曲水调歌头吧。”
中年男子咦了一声,问道:“何意?”
凌纯钧但笑不语。
中年男子,些好奇的问道:“和西门庄主有关?”
凌纯钧还是什么都没说。
中年男子挤了挤眼,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就不能透露点?”
凌纯钧淡笑着回了一句:“你不懂。”
中年男子指了指自己,脸上很纠结:“我不懂?我不懂什么?算了,凝香公子你们都是高人,我是俗人,我还是数钱去吧。”
晚晴笑了。
见中年男子离去,凌纯钧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在上面点了点,皱了皱眉头,喃喃的说了一句:“已经十二天了……”
十二天是个什么概念?认识西门吹雪的人都知道,西门吹雪若要杀人时,没有人能逃得了,就算逃,也是逃不过十九天的。
凌纯钧手边的纸上写的正是一个人的消息——巴山剑客衣钵传人,顾云飞。前些日子正好传出了顾云飞为了强占出门在外的友人的妻子而将友人留在家中的次子一剑刺死。而十二日之前,正是西门吹雪出门追杀的日子。
然而这次西门吹雪的行程改了,以往西门吹雪都是要先斋戒三日才前往追杀,而这次却是追了十二日之后入住烟雨楼斋戒……
也许一开始西门吹雪就知道了这个顾云飞的下落,凌纯钧用手指点着桌面,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不得不说西门吹雪这次的做法反倒是合了他的意。取了旁边的笔,摊平了纸,凌纯钧还未动笔,晚晴立刻会意的上前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