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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于林珑来说太过于震憾了,她哪里还能坐得住?忙起身就往叶钟氏的院子而去,看来必须到宣平侯府去一趟才行,也不知道栋弟收到消息没有?
这一刻她实在是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了。
叶钟氏昨儿有点失眠起得晚了,林珑到来时她正梳洗完毕,看到儿媳妇的脸色不大对劲,不由得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林珑正满腔心事没个诉说的人,现在听到婆母问,也不及多想就把古雪菲的死讯说了出来,最后自己还喃然道,“婆母,我到现在都还没法相信她死了,这实在太突然了。”
叶钟氏也是大吃一惊,一个如花似玉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突然间就没了,到底有几分惋惜,“甭说你不信,我这一只脚都要踏进棺材里的人也是没法信,家事我先帮你处理了,你赶紧去一趟宣平侯府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正有此意,不亲眼看到我实在是不死心。”林珑道。
与自家婆母再说了一会子话,她这才急忙掀帘子出去让人赶紧套马车。
下人看到林珑的脸色不好看,哪敢怠慢?没多时就把马车套好了,林珑换了身素色的衣裳就上马车直接往宣平侯府去,哪知在门口遇上赶来见她的林琦。
停了马车,让妹妹上来。
林琦一进来就开口道,“姐,你听说了没有?古雪菲她……”
林珑正心乱如麻,一听又是这事,赶紧开口道,“听说了,说是落水而亡,我正要去宣平侯府看个究竟。”
“姐,这婚礼没几天就要举行了,这新娘子怎么就在这节骨眼上出事?这让栋弟如何接受?我们之前忙碌了半天竟是打了个水漂……”林琦心疼亲弟,言语间多有维护。
“就算她没出事,这婚礼也不能办。”
林珑突然扔了个炸弹,炸得林琦有几分晕头转向。
“姐,怎么说?是不是这古雪菲真有问题?”
“她是石女,古郭氏故意欺瞒我们这事,你说这婚事还如何办?不是我狠心,而是我们林家不能绝后,这样的嫡妻谁家敢娶?”
石女二字又让林琦的嘴巴久久合不上,好半晌,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姐,会不会弄错了,她怎么会是石女?”
她是已生育的妇人,不是闺阁的无知少女,自然知道石女二字代表着什么,不过这消息实在太惊悚,让她一时间找不到北。
“义母亲口告诉我的,你说能出错吗?”林珑瞟了眼妹妹,语气深沉地道。
林琦的心凉了半截,苏皇后的话不可信,还有谁的说可信?再说这世上就没有皇家查不出来的消息,怪不得她总觉得古郭氏的态度有问题,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思及此,她突然对古雪菲的死有了个想法,“姐,你说古雪菲的死与这会不会有关系?”
其实林珑早就怀疑古雪菲的死有蹊跷,什么时候没出事,偏在婚礼的前夕,估计应该是古郭氏瞒不住女儿把石女一事告知,古雪菲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而寻死。
不过这样的想法一出,她就觉得心神难安,婚事不成也不至于寻死啊?说到底,她并不觉得古雪菲的心理承受能力有这么弱。
“这个难说,我先到宣平侯府看看再说,倒是你还怀着孩子呢,那儿正办白事,你就别去了,赶紧回府去。”顿了顿,她又不放心地吩咐一句,“还有石女一事先不要与栋弟说,现在古雪菲没了,我们没有必要再给他添心事。”
林琦郑重地点了点头,“姐,你放心吧,这轻重我还知道,哪会在这时候去剜栋弟的心,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接受不了这事实。”随后摸了摸凸出的小腹,“也不碍事的,我就去看看……”
“听话,我现在都有够操心了,你若再出什么事又如何是好?”林珑板着脸劝道,“我就怕相撞影响了你腹中的小侄儿。”
林琦架不住自己亲姐姐的劝说,最后还是点头同意先行回府,所以马车在拐过一个弯后就停了下来,她上回自家马车,还是忍不住隔着车窗道,“姐,有什么消息你第一时间让人通知我,要不然我这心也实在难安下来。”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林珑挥了挥手道。
林琦这才满腹心事地让车夫启程,这件大事她还没来得及与亲娘权美环说,也不知道她现在收到消息没有,估计也正心焦得很,这么一想,她又让车夫加快速度回府。
林珑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宣平侯府,到达宣平侯府的大门前通报时,她轻掀起车窗帘子看了眼这侯府大门,原本因为即将办喜事而挂的红灯笼如今都取下了,改挂上办白事的白灯笼,白绸更是刺眼得很,这一切一切都表明古雪菲的死讯是真的。
她的心一直往下沉,几乎沉得见不着底。
那之前给她禀报的下人又凑到她的马车前,她看了眼,低语一句,“说。”
“回奶奶的话,小的去查了一下,听说昨儿夜里这宣平侯府的嫡姑娘不知因何缘由在府里的湖边走,最后被水鬼拖下水而死的,好多人都是这么说的,”那人舔了舔唇,又接着道,“外面的人都说这府里的嫡姑娘之前落水被救,怕是被水鬼给惦记上了,这才倒霉催的在婚礼前死了……”
对于这样一番说辞,她压根一个字儿也不信,哪有什么水鬼惦记?所以听了一半她就
记?所以听了一半她就不耐烦地抬手道,“好了,不用再说,这事我知道了。”
那名下人这才闭上嘴巴退了下去。
正在这时候,宣平侯府守门的下人忙打开门迎接林珑进府。
林珑挨在靠枕上,用手捏了捏鼻梁,这会儿她感觉到全身心的疲惫,最近刚舒心了没几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真让她有几分应接不暇。
“奶奶可要吃点提神的东西?”一旁的大丫鬟如庄小声地问了句。
林珑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现在也没有胃口吃东西,应是昨夜没睡好。”
她昨儿一宿都翻来覆去睡不着,主要是这心事闹得,叶旭尧也跟着一夜难眠,还抱着她安慰了半宿也不济事,堪堪挨到天亮送了丈夫出门上早朝,就又接踵而来这事,她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奶奶,到了。”
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她这才整了整衣装准备下马车,哪知一下马车就看到林绿氏。
“二娘。”
听到她的声音,林绿氏忙回头看她一眼,然后急匆匆地过来,“珑姐儿,你可来了?今儿一大早栋哥儿收到了消息就不管不顾地到这侯府来,我怕他会出事,跟在后面也急匆匆地赶来,都没来得及让人给你报个信儿,你说这事到底是怎么搞的?这婚礼还差几天就举行了……”
“二娘,我们一边进去一边说。”林珑拉着林绿氏就让宣平侯府的下人带路到古雪菲的停柩的灵堂去,实在是听了林绿氏的话后,她的心头直跳。
林绿氏也脸色惨白地加快脚步,本来是一桩喜事,现在偏弄成这样,她怪不得她的表情如此难看。
在这宣平侯府里,有些话林珑不适宜说,遂也没把古雪菲是石女一事告知林绿氏,路上只是安慰了林绿氏几句。
还没到灵堂,就听到了哭声,这哭声一听就是属于古郭氏的,这声音里面的悲痛听得人也跟着想要落泪。
林珑与林绿氏对视一眼,两人的步子又更快地迈进灵堂。
只见林栋一脸麻木地看着那棺材,因古雪菲死得突然又年纪轻的缘故,这棺材也不是顶好的,看得出来准备得仓促。
古靖一身素衣地轻拍了下林栋的肩膀,“林状元,你别这样难过,我妹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面容,你就让她……去得安心些吧……”
“古世子,我就是想要看她最后一眼。”林栋执拗地看向古靖,昨儿的七夕夜她还笑靥如花,今早就听到她去了,不亲眼看看,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昨儿一夜的心情澎湃激动,今儿却是心如死灰,这样的反差太大,他的心情一直没法落到实处,只是这般看着她的棺材,心就难过得要命。
“小妹不会愿意让你看到她被水泡肿的……尸首,你……让她去得体面些吧……”古靖断断续续地道。
看到林栋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对林栋的那丝不满也烟消云散了,眼前这男子对自家小妹应该是动了真情的,无奈天意弄人,他们两人终究不能在一块儿,遂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
古郭氏哭道,“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舍得抛下我这亲娘就去了,孩子啊,你给我醒醒,为娘在这儿,你别在那儿躺着……”
林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古郭氏哭天抢地,那伤心的样子真是看者都跟着想要落泪,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无怪古郭氏哭得如此伤心。
倒是一旁穿着白衣的庶女与姨娘们没啥表情,她们应该对古雪菲的死没有多少动容。
“古夫人节哀顺便。”她忙越过一群庶女与姨娘们,径直走到古郭氏的面前,“今儿一大早就听到这噩耗,我到现在都还没过魂来,古姑娘她真的……”
古郭氏听到林珑的声音,这才稍稍止了悲怆之情,先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林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哽咽道,“叶夫人有心了,甭说叶夫人,我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我的女儿就这样死了,我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啊,说没就没了……”
说到伤心处,她还不停地握拳捶打胸口。
她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忘记这个清晨,本以为与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哪知才刚睁开眼,就看到大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说姑娘昨儿夜里落水而亡。
她一听这噩耗,当即就腿肚子一软晕了过去。
府医给她扎针,好不容易才幽幽转醒,忆起之前大丫鬟的话,她忙抛下一切起身要去看女儿的尸身,结果看到的是一具发涨的尸体,半点也看得出来女儿生前俏丽的容颜,但那身衣裳与首饰做不得假。
她当即扑到尸体上痛哭失声。
后来丈夫也匆匆赶来,表情同样失魂落魄,显然难以相信女儿就这样去了。
夫妻俩一人难过得出不了声,一人却是哭得止不住声音。
总不能让女儿就这样停尸,本来府里备有上好的两口棺材,一口是古金氏备下的,另一口是她备下应急的,不过丈夫说女儿死时太年轻,还是用一般的棺木,她本不同意,后来不得已同意了丈夫这话,让人给找了口一般的棺材收殓尸身。
如今想来都是剜她心的事情。
看到古郭氏这痛苦的样子,林珑也不再提石女一事,人都去了,再提这样的事情对古雪菲就是个羞辱,她对这女子的观感无论好坏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接过下人捻的一注香,她有几
香,她有几分难过地看着眼前的棺材,带着几分惋惜之情给古雪菲上了一注香。
林绿氏也照办了。
林珑这才走向林栋,轻轻地拉着他的手,让他执拗的眼神看向自己,“栋弟,你别这样,姐看到了好难过,相信古姑娘看到也一样与我难过,你就让她走得……安心些,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没有姑娘家愿意让自己不好看的一面让心上人看到……”
“姐,我不相信她真的死了……”直到此时,林栋才表现出他的痛苦难当。
林珑轻轻地抱了抱林栋,“栋弟,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意外,没人想看到的,你别这样,你这样让大家都跟着心不安。”
“栋哥儿,听听你姐的劝,你再这样……二娘的心也得跟着碎了,栋哥儿,咱们振作点,别让古姑娘在黄泉路上还要担心你。”林绿氏也开口劝说。
古靖听得心里万分不是滋味儿,但又不能开口说些什么,遂举步走到母亲那儿劝她节哀。
古郭氏突然两眼盯着林栋看,猛地推开儿子冲到林栋的面前,失声道,“林状元,你是不是还想娶我们菲姐儿……”
林珑一听她这话心知不好,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她突然伸手攥住古郭氏的手臂,“古夫人,你太伤心难过了……”
古郭氏不理林珑,依旧那般死死地盯着林栋看,“菲姐儿生前那般喜欢你,她现在去了,你就不想为她做什么事吗?”
“只要可以,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林栋痛苦地弯腰蹲下来,“我只愿她能再活过来,再那般地对我笑着……”
林绿氏见状,生怕林栋伤心过度有个三长两短,立即上前扶住林栋,“栋哥儿,你还好吧?”
“那好,只要你有这个心就行了,我们菲姐儿与你的婚事依旧按时……”古郭氏兴奋地道。
林珑的脸色却是完全沉了下去,她突然凑近古郭氏的耳边低语了一句,眼里满是坚决。
古郭氏震惊地转头看向林珑,她眼里的兴奋一点一点地褪得干净。
林栋却仍旧道,“古夫人你说,我什么都愿意为古姑娘做……”
林珑看了眼心如死灰的古郭氏,再看了眼亲弟那痛苦得似发病的样子,难免有几分担心,遂朝林绿氏道,“二娘,你先带栋弟回去,他太悲伤了,我怕会出事,再去把张太医请来给他诊脉。”
“好。”林绿氏最怕的就是林栋的身体出问题,好不容易才调理好的身体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林栋不肯离去。
林珑正色道,“栋弟,你是要看着姐与二娘担心死吗?”
林栋定定地看了眼长姐,最后颓然地由林绿氏扶着离开,临离开前,他还转头看了眼古雪菲的棺材,眼里噙着一抹伤心的泪。
谁说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旁看着的古家庶女们,突然间无比羡慕死去的古雪菲,能得一个男人如此真情以待,古雪菲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是值得的。
待林绿氏扶走林栋,林珑这才松开古郭氏的手臂,脸色冷冷地道,“古夫人,我们是借一步说话,还是在此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儿毕竟是古姑娘的灵堂。”
有些话如果传出去会有损古雪菲的声誉,哪怕她人已经死了。
古郭氏看了眼女儿的灵堂,身为母亲她守了女儿的名誉十六年,哪肯在最后的关头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