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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凌淼亲自登门拜访孙乘风,作为一个身家亿万的巨富,这姿态称得上礼贤下士了,然而他的诚意却没有换来孙大师的热情。一改昨日的自信满满,这次孙乘风眉头紧锁,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开门见山说道:“凌董,昨天是我有些托大了,这块石头怕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凌淼听到这话眉头就是一皱,毕竟在风水圈子里浸淫的时间不短,见过的神棍更是数不胜数,他还是相当了解这些人抬价的手法,一上来就这么说,难不成是想涨价?虽然心底有些不爽,凌淼还是立刻答道:“孙大师,这次既然委托您,价钱方面都好商量的,还请您不要推脱……”
孙乘风干脆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淡淡说道:“凌董误会了,我孙某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只是这次的事情确实难办,您现在应该也知道阳魓的作用了,这么块稀世珍宝就这么被摆在山里,难道就不让人奇怪吗?”
凌淼心里咯噔一下,昨天孙乘风的确说了这黑石头是难得的宝贝,后来人走之后,他还亲自试了试,发现石头的确有磁力,甚至对指南针也会产生影响,但是任何货真价实的风水罗盘放在旁边都不会产生反应,这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这样的天材地宝用来做法器应该会有奇效,然而这么难得的宝贝,怎么可能有人舍得摆在深山老林里呢?
他的反应也不算慢,沉吟了一下便问道:“难不成是有人把阳魓放在山里的吗?”
“不错。”孙乘风面色凝沉的点了点头,“那块石头很可能跟道门秘辛有些关系,相传川渝曾经出过大乱,有一位道门前辈把祸端封印在了一块阳魓之下,并且设下禁制,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贸然闯入山林,破坏了这个阵法。”
“所以我们犯了忌讳,那块阳魓不能移开吗?”凌淼的脸色已经变的非常难看,追问了一句。
“不能。甚至很可能因为你取下了一小块石头,已经惹出了一些麻烦。”孙乘风那张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那可是曾经惹出南宋末年川渝生灵涂炭的东西,而且自宋元之后,四川也频出*,想来也跟那东西有些牵连,对世人尚且如此,如果你擅自妄动,后果可想而知。”
凌淼脸都白了,这番话到底是不是诈钱的手段他不清楚,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犹豫了半天,他才开口道:“这事,你怎么证明呢?”
“如果石下压的真有东西,用探测仪器一探不就清楚了。凌董如果不信,自然可以去探测一下。”孙乘风答的十分肯定。
“可是现在人员都没法入场……”凌淼突然反应过来,“那孙大师您有办法让我们的人重新进去吗?”
孙乘风过了良久才幽幽答道:“没有十足把握。”
“有个七八分也行啊。”凌淼立刻拍板,“那个阳魓下压的是什么还不好说,但是我们的工地还是要开工的,总不能这么僵持下去,一天就是好几万的损失,水瑞赔不起啊!”
孙乘风却微微一皱眉:“这才是我要跟凌董说的事情,如果那石头下真有祸端,开发项目还是不做为好。您也知道,有了开发就会有游客,万一哪天一不小心再有人误闯进去,惹出什么差池,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凌淼这时显然已经乱了分寸,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孙大师,这可是十几个亿才拿下的项目,怎么可能说停就停,您就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吗?”
孙乘风沉默不语,并没有答话。然而他不说话,凌淼反而更焦急了,想了想又说道:“要不孙大师还是先到那边看看情况,如果真有问题,能够解决什么都好说,阳魓我也不要了,只要能保下现在的项目,多少钱孙大师都可以尽管来提。”
“我说过,这不是钱的问题。”孙乘风再次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我也已经答应了凌董,就先去看看吧,如果实在太难办,还请凌董另请高明。”
有了这句话,凌淼终于冷静了下来,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安排飞机,一切都拜托孙大师您了。”
不敢耽搁,凌淼转身就走。等把人送出了界水斋,再次回道会客室时,孙乘风就跟没骨头了一样,“呱唧”一下滚倒在了沙发座上,魏阳和张修齐也从旁边的内间里走了出来,见到两人,孙神棍立刻蹭的坐了起来,两眼放光问道:“阿阳,我看那姓凌的是信了啊!”
“有孙叔出马,这种级别的还不手到擒来?”魏阳笑着落座。
被人一夸,那老东西脸上的仙风道骨立刻没了影子,猥琐的一捻那把染过的白胡子,嘿嘿笑道:“那是自然啦,哈哈哈,不过阿阳你这法螺吹的也太响了点吧?到地方如果闹不出那么大动静怎么办?”
魏阳笑了笑:“有齐哥在,动静要多少就有多少,这点孙叔你可以放心,但是到时候还要你配合我们才行,千万不能先把自己吓到了。”
孙乘风立刻一拍胸脯:“放马来吧,我可是年年都全身体检,心脏功能好着呢!”旋即他脸色又是一变,谄媚的笑道:“不过大晚上进山,也有些瘆的慌,阿阳你们能不能给几个保护符啥的,我带着也好安心。”
这货怕不怕没人知道,但是现在讨东西肯定不是因为害怕,魏阳却笑了笑,直接从腕子上摘了一串铜钱手链递了过去:“这是真家伙,比市面上的五帝钱强太多了,您老收好,别弄丢了。”
“不会不会。”孙乘风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赶紧把手链带上,美滋滋的往沙发上一靠,“阿阳你放心好了,这次绝对不给你掉链子!”
魏阳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放下了心来。其实他那句“尖变腥”是真话,也是假话,而要骗过的人不止是凌淼这个大老板,更是老神棍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如果把事情的危险性和盘托出,给多少钱孙乘风都不会去的,那想阻止水瑞的项目可就难了。唯有让孙乘风觉得是在演戏,又让凌大老板信以为真,这事情才能顺利办成。
这就是骗人的精髓所在了,假作真时真亦假,不清楚其中虚实,又有谁能明白事情原委呢?
一旁,看到魏阳脸上浮起的淡淡笑容,张修齐唇边也露出了点微笑,手臂轻抬,摸了摸对方的后背,他永远不可能这么布局,更不可能设置什么让人上套的腥盘,但是他不讨厌魏阳这么做,相反,还挺喜欢看到他这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看着突然又开始你侬我侬的两人,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老神棍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装作神马都没看到。
隔天上午,三人就一同乘坐飞机前往重庆,下了飞机之后又转乘汽车,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来到了巫山县外的施工工地。前一天凌淼已经提前回了工地,这时带着两个亲信迎了上来,一见面就颇为郑重的冲孙乘风介绍道:“孙大师,这就是我们水瑞集团的于总和岳工,都是集团核心成员,不会走漏任何风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