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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守岁,新年拜年,这之后武侯府也是人来人往。而林璃、林琪跟着薛芊一路拜会京城的亲朋好友,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闲去思索任何事情,一直等到新年将完,她这才空闲了下来。
转而就接到了叶若昕的请帖,请她去叶府赏晚开的梅花。
“叶将军。”梅花园中,林璃看着那走近的身影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是扭头看了一眼远去的叶若昕,道:“你托付若昕请我来,可是有事?”
叶槭上前几步,近近看着林璃半响才低声道:“你,这些日子看着过得不错。”他说着伸手指了一下,“外面凉寒,不如去阁楼中小坐片刻。”
林璃也不客气,点头过去,两人一路沉默,叶槭猜测着林璃可是因为之前宫中的安排生气了。虽然他及时避免了那尴尬,然而皇室那安排中所带的胁迫意味却也让人气恼。
若不是今上是他兄长,说不得林璃如今的婚事会被暗中指给哪家?又或者,林云霄一怒之下,如同当年安排林云青去蕲州一般,安排林璃再去蕲州躲婚也说不定。
旁人不知道,叶槭却是清清楚楚的。京城之中那些有关林璃杀敌、是个女杀神的谣言,都是林云霄偷偷放出去的。这背后他想要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林云霄要做的,就是吓退那些想要趁机上武侯府求娶林璃之人,甚至是怕今上乱点鸳鸯谱,让人知难而退。
只是,这里面是不是连他也算在内……想起这个问题,饶是叶槭,这心中也有些虚了。若是两人的婚事,林云霄不同意,那还真的是要有一番折腾。
两人沉默着坐进阁楼之中,里面早已经放置了取暖的炭盆,旁边还有一个风炉烧着热水。叶槭过去沏茶给林璃递过去,这才低声道:“那日在宫中,我事先并不知情。”他说着坐下,“我并非想要推脱,只是若我事先知道,定然不会让宫中做出这样的安排。”
“明知你心中不喜,我自然不会去做。”叶槭微微皱眉,半响才道:“我只愿你开心快活,从未想过要以权势压人,让你委身与我。”
“我懂。”林璃这才露出了笑容,捧着茶杯一边暖手一边低声道:“那日在松洛院中遇见太后,又从太后处得了那么一件大氅,我就隐约猜到了是你。怕是,也只有你才能够请来太后了救场了。”
她说着看向叶槭,“也只有你,才会如此安排,体贴入微了。”
叶槭连忙道:“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而误会。我对你的心意,从来与皇室的意愿无关……”他说到这里一顿,才又道:“阿璃,此事若是旁人,我定然是去都不会去的。”
这话朴实无华,然而林璃却听明白了这其中所包含的承诺和爱意。她手微微一抖,半响才道:“那日若非在松洛院见到的是太后,知道是你特意躲开,我此时说不得已经在远去蕲州的路上了。”
这并非林璃随口说来骗叶槭的,而是林云霄早早为她准备好的后路。若非林璃回去说了清楚,只怕林云霄就会趁着林璃过年跟随薛芊出门走访的时候,暗中送她离开了。
到时候就算李尚梧真的厚着脸皮做媒人,然而林璃人都不在京城,这婚事就算成了又如何?不过是一拖拖到婚事作废罢了。
两人沉默片刻,这个建来专门赏梅的阁楼之中只有炭盆里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叶槭见着林璃的侧脸,许久都没有说话。他相信林璃所言是真的,正是因为这样,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才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若是如此,我定然会追去蕲州。”许久,他才语气坚定地开口,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林璃,“纵然是千难万阻也不能让我轻言放弃。”
林璃心中一动,回头看向叶槭,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下面的叫喊声给打断了。
“阿璃,阿璃!”阁楼之下,叶若昕毫无形象地叫着林璃,叶槭却像丝毫不受干涉一般,此时带着笑意道:“若是你同意,等年后,我就请托伯父上门求亲。”
林璃微微咬着下唇,听着叶若昕自下而上的脚步声,然后飞快地点了下头。
“你果然在这里!”叶若昕此时掀开了帘子进来,看着阁楼中的两人毫不意外。自顾自过去坐在了林璃身边,道:“我快被冻死了,这都快过完年了,怎么还如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