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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瞬间,石人们已发觉刚才战得最勇的这名对手,将近不支,纷纷朝他围拢过来,要趁机将他绞杀!
谢晓清咬了咬牙,双眼中已是一片赤红。
不能死在这里!
气息倏然暴涨,一剑斩下了石人的胳膊,竟是临阵突破,修为又涨了一大截!
斩业剑化作漆黑剑雨,在石人间游走,又一连斩下数名石人硕大的头颅。
忽而,他被一个石人一拳打中,身体如断线的纸鸢一般跌落。
“嗷呜……”拳头大的碎石如雨落下,向他们砸来,小狼崽哀鸣一声,谢晓清伸手将它护在了怀里,勉强催动了护体光罩。只是片刻,强弩之末的光罩便倏然破碎,碎石尽数砸在他身上。
眼见一个石人向他挥来重重一击,谢晓清心有不甘,却避之不开。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吗?可是师父……他体内陡然又生出一股力气,生生将身形挪移开了三丈远,避开了那石人的拳头。
师父还藏身于混沌珠中,潜心闭关,他若死了师父也会被殃及!而且,自己的心愿也远未了结……
身体被剧痛和疲乏侵蚀,谢晓清神色麻木,已差不多在凭本能战斗。
却在这时,他腰间的琉璃珠中,竟忽然涌出一股炽热的灵力——
整座大殿之中,忽然响彻了清戾的鸣声!
无数羽翼流金的火凤从天而降,轰然穿破了大殿穹顶,如流星般飞坠,所到之处,无不尽数熔穿,化为飞灰,砸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巨大的赤红凹坑。
这一击——
已有化神巅峰的威能,有如天地伟力,无可阻挡!
悠然坐在石人肩上,沉静地望着众人厮杀的清河仙子,也瞬间脸色惨变。
这些石人们身躯庞大,又哪里躲得开去?转眼之间,便熔得七零八落,竟是一个也没剩下,就连清河仙子所坐的那一个,也从腰部裂为了两截,她在坠落之时慌忙运起遁术,却已太迟。
谢晓清看得分明,催动斩业剑激射而出,将她胸口斩穿。
清河仙子惨呼半声,便戛然而止。
寿数无尽,不代表不会死亡,何况,她的神女之身,还是最为虚弱的状态。
在她身死的一瞬间,琉璃珠中的火凤又飞掠而出,将她的尸身、连带着那根光华内蕴的权杖,都衔了回去,半点也没落下。
谢晓清落于地面,踉跄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起来,斩业剑也当啷一声掉在他身边。
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刚才那些火凤有意避着他和众人,倒没有人受到波及。在与石人的激战中,众人损失惨重,有些伤势甚重,看样子难以救治。其他人倒是捡回了一条命。
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凤落星陨”——简直犹如神迹一般!
伤势稍轻,又会治疗之术的修士连忙去救治同伴,而其他人,纷纷往谢晓清望去。
“王长老,”陈洪这一回没有再叫“小子”,他的神色也很是复杂,“刚才出手的,是你的灵宠火凤么?这么看,它竟是化神境界?”
这只火凤曾在上一关飞出混沌珠,将谢晓清手中的青铜圆盘衔了回去,但惊鸿一瞥,却看不出它的修为深浅。如今一出手,便让众人大为震骇!
谢晓清点点头,按着师父从混沌珠中传出的说法,答道:“我收下这只火凤时,它便身带重伤,时常处于昏睡之中,不能妄加出手。方才见我身陷绝境,才出手相救。”
“一头化神期的火凤,想不到你竟有此机缘……”陈洪叹道,“你这等气运,当真逆天!”
众人也都向他投来歆羡之色。
“师父……”谢晓清伸手摸索到了佩在腰间的琉璃珠,在心神中问,“你成功进阶化神了吗?”
只有他最清楚,刚才那一击,绝非什么火凤,自然是出自师父的手笔!那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火之大道。
“我没有进阶化神。”混沌珠内传来的声音答道,“我闭关不是为了进阶,而是在潜心准备这个术,为了发挥此等威力,要蓄力很久,且要不受打扰才行。至于冲击化神,”他淡淡道,“还不必着急,等回到瀛洲派我再做些准备。”
“原来如此,”谢晓清也听出了他声音中的虚弱,“你用出了这个术,看来也消耗甚剧……”
“师父,”谢晓清又问,他还有些事情不解,“清河仙子的事是你一手促成的吗?你促成了她,又要阻止她,这是为什么?”
“答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师父道。
谢晓清心中疑惑,但他很快便发觉了异常——
浓浓云气,从地下涌出,将他裹住,对这番异象,旁人竟没有半点反应。
眨眼之间,他已身处一片混沌界域之中,脚下是茫茫云海。
面前站着一个一袭道袍、俊逸潇洒的身影,正微微带笑地看着他。
谢晓清并未见过此人,心中却浮现了一个名字,行礼道:“晚辈见过玄极仙君。”
玄极道人点了点头:“你们两人之前,还从未有人来到这里。”
他说是“两人”,自然将藏身于混沌珠中的凌涟也算了进来。
白光一闪,师父已从混沌珠中飞出,却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现出了身形。谢晓清终于再度见到了他。只是,师父的气息却并不稳定,脸色苍白,连双唇都泛起紫色。想来他耗损了巨量灵力,体内的剧毒便再也难以压制,开始侵蚀他的身体。
谢晓清不顾自己也站不稳,伸手挽住了他。
“这里便是第九关吗?”谢晓清问。
“不错,”玄极道人道,“从第八关便可以离开了,但只有等到第八关的祭祀完成,将初生的神女再度斩杀,才有资格来这里见我。因为斩杀神女——”他傲然一笑,“就是我的得意战果之一!你这小子,不是也像我一般在高台上讲道,把那些秃驴们辩了个哑口无言么?那也是我的一项战绩。这一关你们斩杀的神女还颇为虚弱,有些取巧,不过也算是过关了。”
谢晓清总算明白过来。
原来师父既要诱使清河仙子成为神女,又要限制她的神力,好让她能被顺利击溃,所以提点了自己一句……自己和清河仙子,都不过是他所下的棋子!
还有一点,谢晓清却是不知。在原剧情中,清河仙子本就会有此举动,但她是到了神殿之中,看到殿中情景,才醒悟过来。她仓促之下出手,立刻便被晏迟镇压。附身在晏迟身上的血河老祖,眼界何等宽阔,比清河仙子还早一步发觉了这座神殿的真相,自然会小心提防。而真的撞见神女出世,不得不与之血战的瀛洲派诸人,则是因为霉运或是好运,来到殿中时正巧赶上了时辰而已。
谢晓清又想,这么看来,在这一关死去的弟子,以及利益熏心的清河仙子,也许可以不必死的,这是师父造下的杀孽,但他,也同时出手救了自己和众人……
这笔账,要如何计算才好?
谢晓清想不透彻,便也收束心神,留着以后再想,又问:“那第七关,也与你的得意战果有关么?”
玄极道人见他主动问起,满意地点点头:“自然是有关的。你救下了幼狼后,狼王送来的那样宝物,虽然另有玄奥之处,但最基础的用法,就是用来驭使兽群,我的本意是让你们利用这件宝物,将狼群收服,以对战水鹿群。我当年便是驭使着羊群,突破羊群对天敌的恐惧之心,成功击溃了驭兽大师马俊的狼群!给你们一群狼来对战鹿群,已是大大便宜了你们。不过,你竟收服了狼王幼子,误打误撞破了此关,我也没有料想到。”
他们同时看了谢晓清怀里的小狼崽一眼。
“原来如此,前辈的风采,令人仰慕!”谢晓清真心诚意道。
玄极道人不由一笑,道:“我这地方空空如也,也没存着什么宝物,你们两人有什么需要,跟我提出,我替你们取来就是,你们每人提一个要求吧,只要我能做到,必定满足。不过说老实话,这世上,还少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他先问的是谢晓清。
谢晓清回过神来,望向了一旁的师父。师父白皙的额心上,竟有一线黑气蜿蜒,显然中毒已深,他虽还神色宁静,气息却已渐渐衰弱下去。
“师父,你知道解药到哪里去寻吗,可还好找?”谢晓清没有先答玄极,而是慌忙先问了一句。
“就在出口处,那棵李树上的果子便是解药。”师父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为师,你换一个其他的要求吧。”
“真是奇怪得很,你对这里就跟自家庭院一般熟悉,你到底从何得知这些消息的?”玄极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
凌涟笑而不答。
谢晓清想了想,就道:“我在这里收获颇丰,也没有什么法宝好需求的。随我一道来的同伴有些身受重伤,请仙君出手救治他们吧。”
“好。”这对玄极来说并不太难,他颔了颔首,手指一弹,几道灵力便破空飞去。
其中一道投入谢晓清体内,他立刻发觉,周身的伤势好了许多。
玄极又转向凌涟:“你有什么要求?”
凌涟连想都没想,便道:“仙君替我出手一次的机会,自然,是本体出手。”
玄极听了,却是一愣。
“你这要求,也太贪心!我的本体已飞升仙界,你知道从仙界破碎虚空来到此方世界,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么?”
凌涟自然知道,却坦然回视他。
“罢罢罢,”玄极叹道,“既然我答应给你一个条件,也反悔不得了。”他抬手一点,隔空点中凌涟,一道金色印记在他胸前浮现,又随即褪去。
“我在你身上下了标记,你需要我本体出手时,默念吾名,本体就会赶来。”
“是。”凌涟道。
“好了,我这将你们送回去吧。”玄极摆摆手,道。
再一晃眼,谢晓清发觉自己又置身于几乎损毁殆尽的神殿之中。
周遭景象并无两样,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他的幻觉。
“静宁师妹醒了!”忽而有个声音惊喜地叫道。谢晓清闻声望去,发现众人的伤势,都明显好转了许多,不由心中欣慰。
虽然不明原因,但伤势恢复总是好事,众人稍作休息,便互相搀扶着,从大殿出口飞了出去。
出口处果然有一株枝繁叶茂、果子丰美的李树,谢晓清连忙去摘,他生怕不够给师父解毒的,摘了许多颗,存在储物袋中。
师父此时却不在他的混沌珠里,他向玄极真君请求,让真君将他送到了外界的福地中。
众人不明所以,见他采摘李子,也纷纷去摘。这些李子灵气浓郁、又极为红润饱满,看去也确实讨人喜爱。
谢晓清不欲多待,一掠而下,忽而眼前光景一变,他已身在一片桃林当中。
回头望去,那座精致的九层楼台,就掩映在盛放的桃花中。
谢晓清一边飞遁,一边放出神识搜索,很快便找到了师父的踪迹。
在他身后,众人也随之赶来。看到盘坐于树下的身影,都是一怔。
和玉长老失踪已久,想不到……却早已离开了关卡,到了外界福地之中!
他们自然不会将他与谢晓清的灵宠火凤联想到一起。那火凤可是化神妖兽,又是火性灵力,而和玉长老修习的是琴之一道,只有元婴境界。从他的气息感知,他并未突破到化神,反而比起上一回见他的时候,要衰弱得多。看来几年过去,他已被剧毒侵蚀得厉害。
“和玉长老,你为何在此处?”陈洪讶异道。
凌涟望向他们,微微苦笑:“我与你们走散后,便不慎误入一处山谷,在谷里困了许久,方才找到出谷之法,回到了福地中,就在此等待你们出来。”他语声断续,明显气力不济的模样。
他目光流转,停留在谢晓清脸上,看得谢晓清心中一颤:“也盼望我这侍奉弟子,能替我将解药取来。”
众人虽然历经险境,但都满载而归,修为亦大有增进,对比起他,显然要好得多。自然也就没人计较,他这位元婴长老怎会离队如此之久了。
只有谢晓清心中清楚,若说他们这一行中收获最多的人,显然非师父莫属。
真是……得了最大的好处,还要惹人同情。
腹诽归腹诽,他也全不耽搁,飞掠而上,将作为解药的李子递给了师父。
他看着师父吃了几个,稍作调息,便要站起身来,连忙伸手,将他搀扶住。
师父行动间,还有些吃力。
“你又这般不爱惜身体……”谢晓清在他耳畔轻声道,“回去得好好调养才行。”
师父由他扶着,听了这话,忽而带笑,转脸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愿意做我的炉鼎……”他的语声更接近耳语,在谢晓清心中激起一阵本能的酥麻。
谢晓清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扶在师父腰间的手,不知不觉地收紧了手指,力道之大,深深陷入师父腰际。
他知道师父一定会觉得痛楚。
但是再痛,也不及他内心里……
谢晓清忽而一笑。
“被你当做炉鼎的人,并非器物,也是有感情的……可是你就算了解,也根本不想怜悯我,你真是个残忍之人,师父。”
他仍然挽着师父的手臂,又看了师父一眼,轻声道:“但是……你知道我会答应的,是么?只要不采补我至死,我就再当一回你的炉鼎又如何?你体内余毒难以拔除,身体亏空,的确很难调养得好,到头来还是要靠我。”
他们这番窃窃耳语,落在众人眼里,都是心领神会。
和玉长老与这小子,似乎又亲密了许多!陈洪长老暗想,不过也是,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跻身元婴,确是前途无量,和玉长老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但此子水性杨花,勾搭成性,如今对和玉长老大献殷勤,恐怕也难以长久。
不过这一切与他何关?陈洪长老自然是不会多嘴,去奉劝和玉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