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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大猫的神情明显黯淡了,有些难掩的悲伤。琪琪朝她瞥去一眼,也专注的听了起来。
大猫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家的房子是我爸妈攒了十年的钱才盖起来的,当然舍不得扒掉重盖。神婆只好说她能做法,去和黄皮大仙交涉求情,但是这样做很危险,搞不好自己就会魂飞魄散,再也回不到阳间来了。我爸爸又塞给神婆好多钱,神婆这才勉强同意了,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就在神婆请神的当天下午,我家院子外面围了好多村民,他们都想看看神婆是如何请神的。哪知神婆喝了一碗清水,烧了几张纸符之后,接着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大家都不知所措,以为这是请神的过程,可是直到夜深人静了,神婆仍然没有醒来,有胆大的过去看了一下,才发现这位神婆早已经停止了呼吸,全身冰冷了。”
我心说活该,什么狗屁神婆,说白了就是个骗钱的。可是挡住黄皮大仙宅邸的说法又不能不信,否则哪来的鬼叫声?我立刻想起了当初进古葛山口时,二牙仔和老皮的惨状,不过我可以断定,这是两种情况。
“神婆死了之后,我爸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不得不通知了乡里派出所。这件事一连闹腾了好几天,不过说来也怪,派出所来了人之后,那个鬼叫声竟然消失了。但是乡里的人走了之后,鬼叫声依然照常响起,这几乎就成了全村的噩梦了。
“我爸没办法,只好和村子人商议,大家凑了些钱,买了祭品去祭拜山神,希望山神能保佑全村人不再遭受恶鬼的困扰。可是就在祭神的当天,两个准备面点的师傅竟然双双昏倒,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症状与死去的神婆完全是一模一样!
“这时候全村的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之中,开始不断地有人背井离乡,扔下了家园到别处居住了。我爸却仍是舍不得家里的房子,还在继续留守着。这样过了一个月,有一天晚上,我妈从外面回来,也没给我做饭,自己就回屋去了。我饿得不行了,就要她给我做饭。可是敲了半天她也不给我开门,我虽然年纪小,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妈的房间里有别人!
“后来我爸回来了,我妈从房间里出来,把门用锁头锁上了,不许我爸进屋。两个人在柴棚里说了好久的话,我爸面色阴沉的出来了,给我了五毛钱让我去买饼干吃。
“五毛钱的动物饼干是我那时候最爱吃的东西,我抱着饼干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我爸我妈在隔壁的杂物间睡下了,从此以后,那间原本属于我爸妈的卧室永远都是上锁的。而且说来也怪,自打那以后,瘆人的鬼叫声再也没有出现了。”
我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难道那只恶鬼把大猫娘拿下了,堂而皇之的住进她的屋子,不用在荒郊野外叫春了?可大猫爹也这么好说话?自己的老婆被恶鬼霸占了一声不敢吭?太没个性了吧?鬼怕什么?老子弄死它!
大猫低垂着眼睛,细长的手指摆弄着桌子上的杯子,声音凄凉地说道:“自从那以后,我妈就变得跟谁也不说话了,几天都不搭理我和我爸。也不再按时做饭,甚至都不允许我爸碰她。有时候我经常会在夜里听到他们在屋子里撕扯扭打的声音。我吓得要死,但是我绝不会哭出声来,泪水打湿了被子,我也不出一点声音。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哭。”
我们都没说话,小月也瞪大眼睛沉浸在她的故事中。我想象不到大猫的童年竟然是这样的,现在她即使做出再疯狂的举动来,我也能谅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