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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两个月前,也就是凤君华刚丧失五识的时候。彼时南陵刚刚平静,收到消息的明月殇怔怔的坐在书房发呆,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午日的阳光渐渐落下,天色逐渐暗下来,直到酉时,黄昏的霞光将外面树枝的阴影打在明纸窗户上,斑斑驳驳,寂寥而单薄。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宫阙深深,红墙绿瓦高低错落,九曲回廊蜿蜒而下,美轮美奂而肃穆沉重。宫墙杨柳装,碧水绿无蓝。九州倾山河,乾坤谁与覆?
情劫。
这便是代价么?
你杀了玉无垠,他却成了你的劫。你恨他,却依旧对他有情么?
尽管,那并非男女之情。
当年松间微末凉,红装灼芙蕖,搅乱了一池春水,你却依旧刻意潇洒的转身而去。
立场相悖,所以我此生只能与你擦肩而过分道扬镳吗?
门外有侍卫来报,“殿下,金凰皇太女求见。”
他怔了怔,“让她进来吧。”
“是。”
侍卫退下,没过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响起,凰静芙走了进来。他依旧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夕阳的霞光蔓延在这一片天地,将皇宫镀上一片金辉色。而他便跳出了那一片五彩斑驳之景,独成寂寥而孤独的身影。
她慢慢走上去,“阿殇。”
他没回头,“要回去了么?”
她脸色一抹苦笑,口气却是轻松的。
“看来我在这里一点都不受欢迎啊,不然你也不会那么着急的要赶我走了。”
明月殇终于转过身来,挡住了光,她面前立时一暗,清水若芙蓉的面容也似打下一片暗影,而她目光如珠如水,依旧美丽而清透,那样坦然而明朗的笑着。
他看着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另一张脸,想起她曾也肆无忌惮的张扬又微带三分傲气的笑着。红衣飞舞,发丝如墨,玲玲笑声仿佛还响在耳畔,然后慢慢又被另一张脸覆盖。同一个人,只是少了块疤,再加之岁月的沉淀,越发美丽而炫目。也由从前的洒脱变得冷漠。
他微微有些失神,随即目光一暗。
“静芙。”
他干脆坐在临窗的小榻上,“她会好的是不是?”
凰静芙呼吸一滞,眼神里流露出淡淡悲切,而后笑了笑。
“是,她会好的。”
他没抬头,知道这问题于她而言未免太残忍了些。
她很是坦然,看着他仿佛没了灵魂的模样,又不由得微微叹息。
“阿殇,我并不是要与她争什么。只是,事已至此,你就算放不下,也该要试着到此为止了。”
他嘴角上扬一抹凄然的笑,向后靠了靠,没说话。
凰静芙默了默,道:“阿殇,我知道或许这对你来说很难,但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她已经走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嫁给云墨,你这样自苦,又是何必?”
“自苦?”
他脸上又浮现浓重的悲凉,摇了摇头。
凰静芙握住了他的手,他手指颤了颤,却没有挣开。
“阿殇,我懂你的心情。”她眼神情谊毫不掩饰,坦荡却不轻浮。“你并没有对不起她,就如同将来,你们各有立场,她也会对你拔剑相向。况且当年的事,你已经仁至义尽。她若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明月殇怔怔的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眼神里飘过一缕恍惚。
“这些年我经常在想,倘若我当年没有去调查她,她也不会被父皇发现,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得已。当然,我也不会认识她。说不定,这辈子直到她嫁人直到我们都百年终老,都彼此只是陌生人而已。”
凰静芙不说话,眼神微微复杂。
“可是…”明月殇又静静道:“你知道吗静芙?尽管知道我会给她带来不幸,我却仍旧自私的还是想要与她相识。生命如此漫长,若连一个可以放在心上珍藏的人都没有,那我这一生,该有多寂寞?”
凰静芙又是一滞,眼角终于忍不住酸涩。一瞬间她很想说,不,你不会寂寞,你还有我。无论生死朝夕,无论过去未来,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然而话到嘴边,又顿住了,慢慢吞回腹中。
有一种情感无法强求,有一种心情难以言诉。有一种爱,不分对错。有一种缘,没有罪孽或者救赎。还有一种等待,是长久而孤单的告白和孤凉。
亦如他,亦如、她。
“阿殇,你说的我都懂。”她说,“当生命中不曾出现那么一个人,无论这世间如何的喧嚣与繁华,你都会觉得孤独而悲凉。即便是下一刻要死去,也不会有半点留恋和不舍。当那个人出现了,你只会祈求上天能让你多活几年,哪怕只是多看他一眼也好。”
明月殇浑身一震,缓缓抬头看着她。见她目光朦胧如秋水,淡淡的愁淡淡的哀又深深的寂寥和莫名的满足。
一时只觉得心酸又黯然。
凰静芙看着他,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完。
可若那个人不属于自己,心中不止孤独,还会痛不欲生。
可人就是那么奇怪,即便是知道会痛,也宁可那样痛痛快快刻骨铭心的痛一次,即便知道那是焚心裂骨,即便知道那会万劫不复。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阿殇,我是来跟你告辞的。”她抿了抿唇,低低道:“自从六皇姐死后,母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云墨如今还在金凰,我不能让历史重演,所以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他并不意外。
“嗯,什么时候走?我去给你送行。”
她灿然一笑,摇摇头。
“不用了,我明日就走,今天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她顿了顿,“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保重!”
他抬头看着她,沉默的点点头。
“路上小心。”
她微笑,从容的走了出去。
明月殇还坐在小榻上,怔怔的出神。
一个多月后,她渐渐好转。彼时他站在窗前,看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如弯刀,像极了她美如远山横波的黛眉。
努力克制住去找她的冲动。无数次告诉自己,她身边有云墨,她不需要他。去了,只会遭她厌烦而已。
可是接下来得到的消息让他无比震惊。
她和云墨居然是亲兄妹?
他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难言的喜悦亦或者了然觉悟的悲切自嘲?
他竟然那么清醒的知道,即便她和云墨是兄妹,即便他们不能在一起,她仍旧不会多看他一眼。
很残忍的事实,他却必须接受。
他该去找她吗?或许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心中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知道五弟将她带走了。他心中震惊,这时暗卫来报。
“陛下知道慕容三小姐离开了云太子,已经派了人去暗杀她。”
明月殇眼神凉薄,毫无意外之色。
“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看着深阙宫闱,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抬步走了进去,还未到御书房,皇后身边的方嬷嬷就走了过来。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方嬷嬷?”明月殇挑眉,“是母后让你来找我的么?”
方嬷嬷点头,“皇后娘娘听说殿下要去御书房,便让老奴在此等候,请殿下去凤銮宫一趟。”
明月殇目光微动,和善的点点头。
“好。”
……
凤銮宫,皇后端端正正坐着,面色有些阴沉。
明月殇走进来,恭敬的行礼。
“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凛然道:“你们都退下,没有本宫的吩咐,全都不许进来。”
“是。”
两旁伺候的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皇后这才看向明月殇,眼神射出一抹凌厉来。
“你要去见你父皇作甚?”
明月殇微微一笑,“母后心中既然知晓,又何故明知故问?”
“胡闹。”皇后一挥袖,茶盏铿然落地,四分五裂。“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明月殇面色无波,“母后息怒,小心伤了身子。”
皇后猝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素日温婉的面容浮现几分怒意。
“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明月殇不说话。
皇后渐渐平复了怒气,眼神里有是一抹哀伤与无奈。
“殇儿,你该知道,轩儿离开这京城,是为了你。如今你不能再惹怒你父皇了啊…”
明月轩摇摇头,“母后,我倒是羡慕五弟,能够不管不顾的潇洒离开。”
皇后一滞,“你…”
明月轩目光一暗,“母后,其实五弟比我更合适做一个帝王,这一点,父皇比您看得分明。”
皇后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是五弟心性单薄,不喜这世间俗事。”明月殇道:“这些年儿臣时常在想,如果五弟先我两年出生,那么如今背负着这江山使命的,便不是我,而是五弟。”
皇后踉跄的退后两步,眼神悲切而苍凉。
“你…”
明月殇垂眸,低低道:“母后,您放心,儿臣不会忘记您的教导,南陵的江山是儿臣的责任,儿臣不会置之不顾。只是…”他顿了顿,神情慢慢变得坚决。
“我已为南陵活了二十五年,如今,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皇后看着他,凄然的闭了闭眼睛。
“你想做什么?”
“母后,我不能让父皇伤害她。”他说,“父皇已经错了那么多次,南陵欠她的已经够多,我不能让父皇继续错下去。”
“可是殇儿…”皇后面容苦涩而悲凄,眼神里闪动着点点泪花。“你也不应该用你自己,去挑战你父皇的威严。如今轩儿走了,他的性格我知道,向来说一不二,他这一走,八成就不会回来了。你是南陵的太子,是南陵未来的希望,你父皇不会对你如何。可是在这件事上,你父皇是不允许你干涉的,否则…”
明月殇却道:“母后,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将来后悔。”
皇后默了默,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月殇又笑笑,“母后,您放心,儿臣有分寸的。”他走过去,握住皇后的手,眼神黯然而真切。“您是了解父皇的,如今五弟已经带她离开,父皇定然怒极,或许会抓她作为要挟五弟回京的条件。如今她眼睛不好,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根本无法自保。到时候…”
“傻孩子。”皇后叹了口气,“殇儿,你说的母后都懂。母后只是心疼你,她如今已经走了,便是从未将你放在心上。她的安全自有云墨操心,你又何须去趟这趟浑水?”
明月殇却道:“母后,我只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皇后张了张嘴,想说话,明月殇却已经打断了她。
“母后,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他顿了顿,定定道:“母后,说实话,最初知道她和云墨可能是兄妹,儿臣也想过或许我还有机会。但是我也知道,她早已视南陵皇族为仇敌,且更是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若强行将她带走,只会让她更恨我而已。我是想得到她,但不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也不想让她继续恨我。”
皇后悲伤而心疼的看着他,摇头叹息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天下女子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兄弟俩人偏偏都要喜欢同一个人?”
明月殇笑笑,“这种事,谁能说得清呢?不过情不自禁罢了。”
皇后面色微暗,似想起了久远的回忆。
“是啊,情不自禁而已。”她松了手,慢慢的坐了回去。“罢了,如今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今日我若阻了你,来日你必定会恨我。”
“母后言重。”
皇后已经挥了挥手,“你去吧。”
明月殇抱拳,“儿臣告退。”
皇后怔怔的看着他出去,眼神里流露出悲凉和沉痛的神色。
……
明月殇出了门,迎面就撞见一张盈盈带笑的脸。一个身穿蓝色宫装面容精致的少女走了过来,头上玲玲玉翠随着她步伐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永和公主,明月清。
“皇兄。”
“清儿?”他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明月清道:“我刚陪母后说话,结果听说你来了,母后就把我赶出来了。”她说着就故作不满道:“母后真偏心,有了皇兄就忘了我这个贴心的小棉袄了。”
明月轩被她逗笑了,“母后自幼就最宠你,要偏心也是偏心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明月清嘻嘻的笑了两声,然后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噘着嘴撒娇道:“皇兄,你这些日子很忙吗?都不来后宫看我。”
明月殇点了点她的鼻头,宠溺道:“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粘人。赶明个儿让母后给你选一门亲事,把你嫁出去才行。”
明月清立即红了脸,两团胭脂色映染白皙的脸蛋,别有动人清韵之态。
“皇兄你就知道拿我打趣,不理你了。”
明月殇只是微笑,“你如今年龄不小了,早日出嫁相夫教子也好,我这是为你好,怎么叫拿你打趣呢?不识好人心。”
明月清立即反驳道:“什么嘛,我才十五岁。那慕容三小姐可已经十九岁了都还没…”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闭上了嘴巴,小心翼翼的看着明月殇。见他面色微敛,倒是没看出生气的迹象,她才松了口气,小声道:“皇兄,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慕容三小姐啊?”
明月殇已经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依旧笑意从容。
“清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明月清脸色一红,有种心思被拆穿的心虚和尴尬。
“我…我只是听说…”她咬了咬唇,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听说她和云墨是兄妹?”明月殇自动接下她的话。
明月清低着头,轻轻嗯了声。
明月殇叹息一声,哪里不知道这个妹妹的心思?
“清儿,听我的话,云墨不是你的良人,你不要把青春浪费在他身上了,否则到最后只会落得痛不欲生的下场。”
明月清眼神微暗,低低道:“皇兄,我们身为皇室子女,尽管有世人艳羡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是不是也要注定失去很多东西?即便…即便是自己的终身幸福,也不能自己做主?”
明月殇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多了几分怜惜。
“清儿,你要知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有得就必有失。对于云墨,你不要抱太多的幻想与期待。且不说他早已心有所属,即便他们是兄妹。绯儿曾经与咱们的仇怨,你现在也知道了,东越和南陵本就各有立场,如今更是结下了私仇,如何会甘休?那么,云墨又怎么会眷顾于你?”
明月清俏脸一白,眼神里流露出痛楚来。
“皇兄,我…”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看着她泪盈于睫楚楚可怜的样子,明月殇也心生不忍,道:“清儿,听我的话,不要再想着云墨了,你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明月清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皇兄,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她低下了头,声音细如蚊蚋。“可是,我…我忘不掉。”她望向这四周宫墙,神色恍惚而凄然。
“一切源于十二年前,十二年前,父皇大寿,我就坐在母后旁边。可是,他从未看过我一眼。”她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如水如云。
“其实早在十二年前我就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慕容琉绯。”
明月殇目光微动,什么时候,这个妹妹也有这般细腻的心思了?
明月清深吸一口气,又苦涩道:“大概女人对这方面都比较敏感吧。十二年前,我看着他,他的目光看似游离,却始终落在一个人身上,就跟你每次看慕容琉绯的眼神一模一样。我只是奇怪,她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们这么多人为她痴迷不悔?”
明月轩不说话。
明月清回头又对他笑了笑,眼神里无尽落寞。
“皇兄,你急匆匆进宫是有事吧?那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明月轩点点头。
“好,回去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说罢他便掉头去了御书房。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明月清才渐渐敛了笑容,转身朝自己宫殿走去。
假山后走出一个人,粉色宫群在风中摇曳生姿,却是明月琴。自那天寿宴后她被禁足,好些日子不能出门,好不容易装病让父皇松了口这才解了禁足。今日不过四处走走,却没想到听到了明月殇和明月清兄妹二人的对话。
南陵先祖是从马背上得来的天下,其后代子女多少都会武功。她虽然学得不精,但相隔一段距离听清楚他们的对话还是足够的。大抵是明月殇觉得这不算什么秘密,也就任由她听了。
她望着明月清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后嘴角微勾。
“呵呵…我就说她整天神思不属的,原来是有了心上人啊。”她忽然一顿,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光,四分狠辣六分嫉妒。
慕容琉绯,看来你的嘴的人不少嘛。
瞎了吗?
正好!
她眯了眯眼,“走,随本宫去看四皇妹。”
她和明月清是同年所出,不过比明月清大了一个月而已。
身边的贴身侍女立即点头跟了上去。
……
明月殇去了御书房,不意外的看到明月澈也在这里。
“皇兄。”
明月澈叫了声,他点点头,看向上方面色不大好的明皇。
“儿臣参见父皇。”
明皇瞥他一眼,“免礼。”
“谢父皇。”
他站起来。
“这时候进宫,是有何事?”
明皇苍老的目光满含精锐与凌厉。
明月殇淡淡微笑,“儿臣听说五弟去了东越,料想父皇思子情切,定然会派人去寻五弟回宫。儿臣不才,愿亲自去劝五弟回来,请父皇恩准。”
明皇目光闪了闪,面色更沉。
“不必了。”
他断然否决,“这事儿朕已经安排澈儿去做了,你就留在京城,哪里也不能去。”
从来到这里见到明月澈,明月殇便已经知晓了父皇的用意。他微一思索,“父皇,儿臣只担心五弟心意已决,只怕八弟一人去无法劝说他,不如儿臣一同前去…”
“不用再多说了。”明皇索性打断他的话,索性将话挑明。“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无非就是担心朕会对你的心上人不利罢了。”
明月殇没否认。
明月澈急急道:“父皇…”
“够了。”
明皇沉声打断他,忽然话音一转。
“澈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前段时间你皇祖母…”想起姜婉英那个女人,他面色又有些不快,索性脸色还能保持镇定,道:“你也该娶妻了。”
明月澈怔了怔。
明皇面色又和缓了些,“听说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明月澈面色开始发红,支支吾吾道:“儿臣…”
明皇眼神一闪,笑道:“罢了,这事儿回头再说,你明日就去东越,将你五皇兄找回来。”
“是。”
……
出了御书房,明月轩叫住了明月澈。
“八弟。”
明月澈有些心不在焉,回头茫然的看着他。
“三哥,有什么事吗?”
明月轩笑笑,“是你自己请求要去寻找五弟的吗?”
明月澈点点头,“是的。”
明月轩单手负立,“你想去找那位凤含莺姑娘?”
明月澈心事被拆穿,面色有些赧然,低头不说话。
明月轩心中了然,想了想,又道:“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