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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末位淘汰制并没写在员工手册和公司章程里,应该属于实习生管理的一项灵活政策吧!每年都会淘汰一些表现平庸的人,其实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听说,毕业后真正能进入慈森任职,或者被直接提拔上去的人数,不超过两成。”
二八黄金原则吗?!
萌萌想着,忽然感觉变得不一样了。听到曾经有过同事之宜的人被淘汰出局,切身地感觉到了现实竞争的压力。大概由于自己一直走的是“关系户”路线,有很多人为她保驾护航,心理上也一直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对于这段时间明争暗斗的那些事儿,并没真正往心上去。
此时,萌萌姑娘才真正感觉到了一些,面前坐着的这些同学朋友们的压力和烦恼。只是一些,寻回了点当初面临高考选择时的困窘和沮丧。
这一切的好,都是那个男人赠予她的啊!
刘攀敲了下杯子,爽朗道,“哎,别说这么严肃的话题了。成王败冠,咱全力以赴努力一把,心里无憾就成了。总归,咱相信慈森的竞争制度是公平、公开、公正化的,就算真被淘汰也是咱实力不济,怨不得别人。”
这样自信豪气的话自然获得所有人的赞同呼应。
“萌妞儿,听说你现在是你们部长面前的小红人儿啊,经理季会上咱要是有啥难处,看在咱同窗一场的份儿上,你可得拉咱兄弟们一把哦!来,干——”
铿——
杯子轻叩间,小小的汽泡悠悠地窜上杯面。
萌萌觉得喉底抹过一片辛辣感,笑着应下了众人的话儿,心里约约地有了些忐忑。
刘鹏好奇问,“萌萌,之前听你说你们发办公用品什么的把整个慈森的办公层、所有部门都溜遍儿了?真的假的?那你有没上过五十层的伊甸园,那里可是咱慈森的核心领导层聚集区啊!”
刘攀也兴奋地问道,“是呀,萌萌,听说五十层以上只有金牌高管才能进入,身份识别非常严格,一个弄不好还会被电昏头。是不是真的呀?不过我听说有普通的蓝牌专员寻了捷径,也偷上过伊甸园。”
萌萌没有接话,心下却微微一动,捷径吗?她当然是非常清楚这捷径怎么走,不过,她本身拥有整个慈森大厦仅次于厉锦琛的活动权限。对于普通人,她并不是很清楚这些“捷径”的可行性。现在他们都知道自己跟厉锦琛的关系,话题涉及到此,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呢?
程笑琳叹息着,“我只听说过伊甸园里的空中花园,以白色和水晶为基调,非常漂亮,甚至梦幻,貌似种了日本的名贵樱花树,夏季坐在树下,樱香缈缈,真是顶极的享受啊!”
带笑的目光投来,萌萌心下意会地悄悄别开了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跳出那画面,未经他人言及时,不以为然,此时却不禁沉缅其中,格外渴望再回到其中,格外地想念起那个人。
樱花,男人漆黑明亮的眼眸,温柔似水,浓情如火。
“喂,我说你们有聊没聊啊!外人说咱们萌萌是关系户就算了,你们还问这些有的没的,太不够意思了!”乔奇胜不满地嚷嚷开,声音盖过了刘攀和刘鹏的声音,显然不满。
王小丹奇怪地横了一眼过去,“乔奇胜,我觉得你这人很奇怪耶!大家好奇慈森的高层情况,有什么不对啊!你着急个什么劲儿,还是真像主管他们说的,你喜欢萌萌,你俩其实是……”
这一下,乔奇胜更激动了,“才不是。我,我只是……”他一张小白脸涨得通红如关公,要真说没啥还真难服众,最后挤了半天,竟然喷出一句,“萌萌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她只有佩服和崇拜!”
之后,这话题被带离了敏感区,聚会的气氛非常轻松,萌萌好久未有如此畅意自由的感觉,高兴之下便由着众人起哄,喝了几口啤酒。
回到顶层公寓时,厉锦琛竟然还没有回来。
之前他明明说会来接她的,也食言了。好像许久没有这样失言的情况发生,自从那件撞破头的意外之后,他对她一直很小心翼翼,呵护备致,仿佛回到了他们刚刚相识那段时间。
但她知道,并不是那样。
迅速洗漱完,清理掉身上的酒气,怕他闻到会一顿教训以后就没机会出去跟朋友们聚餐了。撒上了些香水,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她爬在床上给他发短消息,却挨不住沉重的眼皮,脑袋一沾床铺,就呼呼地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
清晨醒来时,萌萌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睁眼还看到手机就在脸庞边儿,想起自己竟然发着消息就睡着了,不禁宛尔。
打开手机看到了男人的回信,同时耳边也听到房间外炒菜的油爆声。
大叔:已在路上。快睡觉!
他说,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让她先睡。她真的希望,他能想到自己在家里等着他,不管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他只要在想回家,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也会真正回到最初的模样。
“大叔!”
“嗯!”
她从背后一把抱住他,闻到他身上的油烟味儿,觉得很安心。
他托着这只小尾巴,慢慢将炒好的菜装盘,在厨房里忙碌不停。
窗外的阳光投落在紧紧相连的两身上,时光漫漫,岁月静好。
“最近会比较忙。”他忽然说。
“嗯,我知道,亚洲区的季度经理会要开了。”
“嗯。”
“所以呢?”
“晚饭不准喝冰啤酒,吃烤肉和油炸食品。”
“啊?人家只是……”
大叔就算很忙,这敏锐的洞察力还是一点儿没减哪!可是,她明明记得昨晚做足了毁灭证据的工作,怎么还是会被一滴不剩地发现?
“不遵守,以后就不准出去聚餐。”
“可是大家伙在一起,不都吃这些吗?”
“姚萌萌,我记得我从来没有教过你人云亦云。在这群羊里,做只领头羊并不是出息,你是人不是四只腿的禽兽。是做只羊被别人牵着走,还是当个牧羊人,指导一切,端看你自己的选择。”
唉,大叔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教育的时机啊!
“遵命,长官!”
他点点姑娘微皱的鼻尖,无奈又宠溺地笑了。
可素姑娘很苦恼:要是人人都想当领导当将军,谁去当员工当小兵啊?!当然,姑娘是不敢说出来滴,偷偷腹诽一下满足自己偷懒的惰性吧!
……
这日上班的空档期,萌萌又偷溜去会了张小苗,打听关于实习生淘汰制的事。
张小苗说,“实习生的培训章程里的确没有这一条。因为,实习生制度只是公司为了拿到招商部的一个免税点子制定的政策。吸纳本国高校多少实习生进行培养,帮忙输送多少人才到整个社会,这其中的潜藏利益也是非常巨大的。”
萌萌惊讶,“啊,慈森不是成了帝国人才培训库了?好像被当垫脚石的感觉。”小脸微微皱了起来。
张小苗立即笑了,觉得小姑娘一副为自家老公肉痛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遂又解释,“傻妞儿,这种事自然是利益互惠,并没有谁是谁的垫脚石一说。毕竟,咱们要跟一个帝国做生意,总得表示一些诚意,不是吗?不一定非得用钱解决问题。”
张小苗没说明的是,其实这种政策交换手段,更多偏重于一个“情”字。就如同企业家做慈善一样,重在名,而不是利。但是名利本是双胞胎,有了名,自然就会带来滚滚的利益。且更因为,华夏帝国本就是一个情理社会,情在理之前,谈生意都是先喝酒吃饭拉感情,觉得这人顺眼舒服了,咱们再在商言商,正经谈买卖。
萌萌眼一亮,即道,“我知道了。咱们慈森掌握了本国巨大资本,帝国为了自身安排着想,总要输送一些忠君爱国的自己人进来。我们接纳他们,一方面表示没有歪心,一方面也能创造不错的利益。那么说,这里面可能存在的一些间谍,都是大叔他们早就计划好接纳的人员了?”
张小苗一怔,心下又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快就举一反三,推论出了这等内幕。
她没有否定,转了话题,“其实在实习生培训计划之上,还有一个员工预备役计划。只有通过实习考核达到四星半以上的,才有机会与主管面谈,并签定毕业后的用工合同。”
“原来如此!”萌萌立即明白了,打了个响指,“那就是说,这么多实习生里顶多就两成人有可能被咱们慈森聘雇,其他人都会重新回到社会,造福帝国和人民。”
张小苗再忍不住笑出了声,宠溺地弹了弹女孩的脑门儿,“小狡猾,再不走,你的部长可得来拿人了。”
萌萌一看时间,“啊”地大叫一声,火烧屁股似地跑掉了。
……
萌萌回到自家部门时,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儿都亮晶晶的。
“萌萌,你回来啦!”
“嗯嗯,罗阿姨好。”
“丫头,精神好啊!”
“嗯嗯,宏大爷您的精神也很好啊!”
萌萌发现,两位骨灰级同事的笑容让人有点儿招架不住的感觉呢!而其他同事,似乎也笑得很有内容,她直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早会时,王小丹跟萌萌咬耳朵,“我怎么觉得大家看我们的眼神好奇怪呢!好像有什么大事要落咱们头上了,希望不是什么倒霉事吧!”
萌萌叹,“也不定是倒霉事吧!小丹你别太悲观了啦!”
早会按照惯常的流程,不紧不慢地进行。直到上台的部长突然中气十足地叫了萌萌一声,萌萌傻呆呆地站了起来,心头莫名狂跳,看着部长大人向来不明不白的表情,手心都攥出一把汗了。
“姚萌萌同学,你的整改方案,经过我们全部门同事的讨论研究,一致通过实施。”
“啊?”
萌萌大惊。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做些调整,会后你和相关项目的负责人们一起开个小会,再精细化、准确化。争取在今天之内,完善计划。正式动工时间缩短在三天之内,争取在亚季会前完成,给全国经理人一个好印象。明白吗?”
“是,明白,长官!”
哦天,她本以为这个方案已经笃定赴之东流了,没想到突然给她来了柳暗花明。
“呵呵呵,什么长官。你这孩子,日常工作也不能耽搁的,这活儿可不轻松,可能必须加班,你吃得下吗?”
“吃,再多我都吃得下。”
顿时,全场一片笑声。
萌萌小脸一片涨红,双眼却明亮如星,自信满满,“我保证按时完成任务,绝不偷工减料!请长……咳,部长相信我。”
“很好,你可以点帮手了。”
乔奇胜立马站了起来,双手举赞成,惹得一众人起哄。
萌萌伸手将人拉回座位,转头对上王小丹的笑脸,两人手一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的几天,萌萌成了个小小施工监理人。她头戴施工安全帽,身穿总务部标准的连体蓝布工作服。一会帮工人提水桶,描线,一会准备饮料点心,一会跟工头商量交流施工细则,忙碌而充实,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这一幕,通过头顶的摄像头,分毫不漏的传到了屏幕另一端的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
他的指不由抚上电脑屏,在那张笑脸上停留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