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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宫背山面渭,是雕栏画栋、极其壮丽宏达的行宫,后来诗人常以“绣岭宫”为诗名。
长孙煦与长孙延从缭墙外行去,匆匆赶向开阳门。
因开阳门为东门,而北门津阳门才是正门,他们并非明目张胆地开溜,所以小心翼翼地绕了道出去。
即使是东门,也有一众侍卫看守,许是得了吩咐,见而来这两位少年郎君,守着宫门的校尉瞧了腰牌便放行了。
阿宝见他们已经出得宫门,忙跟着上前,被侍卫一拦,后边花信与两个宫人已跟了上来,见了阿宝,忙不迭地上前,行至她面前,蹲了身左右上下瞧了无事方才安心。
花信知道事关公主责任重大,眼见无事,叹了句:“公主吓死婢子了,怎么跑得这样快!”
跟在花信身后的宫人见公主无恙,又恰好瞧见刚刚竟有侍卫上前阻拦,脱口而出:“瞎了你们的狗眼,惊了公主,该当何罪?”
那校尉与侍卫们立时施了跪礼:“臣有罪!”
阿宝人小鬼大地摇了摇手,让他们起身,又一本正经地背着手挺着胸抬着头,道:“我闲来无事,去外边瞧瞧,有花信她们跟着就好。”
校尉哪敢阻拦?只得点了数名侍卫叫去远远地跟着。
此时,赤黑马匹上,烟青色胡服的少年郎君,眉清目秀,濯如春月柳,见了长孙煦与长孙延二人,扬笑一喝:“你们可叫我好等,可是舍不离温柔之乡,想要放我鸽子了?”
这几人都是臭味相投,也算得上至交好友了,年纪都差不离,虽不懂男女之事,却外间也听了不少的段子,常以此话相互取笑。
长孙煦性格更外放些,听他开口就拿他们打趣,一边接过内侍手中的缰绳,上了自己的爱马,立时就回嘴了:“好你个李敬业,我们俩巴巴地跑出来,还来错了不成?”
倒是长孙延不急着上马,立在一旁瞧了眼李敬业的座下驾骑,开口问道:“你这马不错,哪得来的?”
李敬业得以得拍了拍马背的鬃毛,显然极爱,面上确是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祖父有匹大宛良驹是圣人所赐,绝影是它后代中最出色的一匹,与传说中曹操的座骑一样,所以给它起了名叫‘绝影’。”
李敬业是长子嫡孙,他的祖父就是李绩,他父亲是李绩的长子李震。
他从小就擅骑射,兼才智过人,一直以来深得李绩的爱护和管教。以李绩如今受到重视的程度,李敬业成年后,做个禁军的军官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像禁军军官寻常都是勋贵以任,所以他被李绩看管得也越来越严苛。
这通体赤黑膘肥体壮的绝影虽然还没有成年,但已叫两个少年郎看得眼热。长孙煦斜了一眼他,哼道:“有好马算什么本事?我们看看谁的骑术好!”
这时,长孙延也翻身上了马,正要说话,瞧见远远地跑来个眼熟的身影,再走得近些,惊吓得险些没从马背上掉下来:“公、公主?!”
长孙煦一怔,也扭头看去,瞪直了眼呼道:“永宁公主?”
出了亲近的以外,外头人叫阿宝都直呼永宁公主,是以阿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在说她,只觉得这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地,她看着就很意动,这可比在梨园玩游戏有趣多了……但她又怕这几人不听话,于是肃着张小脸,道:“你们打算去哪儿?”
长孙延先回了身,温言道:“我们去赛马,一会儿就回。”又见长孙煦在旁边挤眉弄眼地,就又道了句:“让人护送公主回去吧?”
长孙煦与长孙延的母亲都是李治的姐妹,说得亲近些,也算是阿宝的表兄弟,但他们是不敢随意乱攀交情的。只是,他们不敢,但有的人为达到目的,什么不要脸的话都不要钱地往外吐:“煦表哥延表哥,阿宝也想去……”
阿宝张着那对萌萌的大眼,一脸“求带阿宝去玩”的表情……
以往阿宝这般模样,在李治和孙茗面前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就是在花枝花蕊等宫婢面前也极有用处,故此,这番撒娇耍赖的耍赖的模样惊呆了几个少娘郎君。
花信正目瞪口呆地瞧着,心里想闪过万种赶紧将公主给打包带回去的方式……
“噗~~”李敬业握着拳头抵在唇边忍不住就笑出来,见小小年纪的公主立时朝他瞪过来,连忙一副无辜的表情,学着阿宝的模样与长孙煦和长孙延道:“煦表哥延表哥,就带永宁公主一同去玩嘛~~”
阿宝压根不知此人的险恶用心,只道他还有几分眼色,正想夸上一夸,长孙煦就开了口:“不成不成,敬业你别添乱,怎么能带她同去?”
长孙延也补充了句:“况且,贸然带了公主同去,出了事情你我都担待不起!”
花信简直要喊阿弥陀佛了,真叫他们带着公主走了,她就真得去贵妃面前负荆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