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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为什么tutor每条微博都是中午发……”甄暖才说完便意识到,“发布日期后边的具体时分是不是执行‘处罚’的日期啊。”
言焓也看出来了:“是。郑教授那条发于14号12:19,他死于12月19号;王子轩的第一条发于21号12:25,他12月25号骨折。”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最后一条,时分是01:22,吕冰死于1月22日,9年前的腊八节啊。
“但是,”老白提出质疑,“游乐场那条发于20号12:25,照理说这四人应该死于12月25日才对;可黄晖是死于24日夜间。”
言焓:“这个暗示与其说是案发日期,不如说是截止日期。”
甄暖警觉道:“刚才说要杀王子轩的那条微博是什么时分……”
言焓接话:“12:31,也就是在31号之前。”
众人紧锁眉头,这是在向警方挑战吗?
怎么会有人预测到郑容和程放的死亡?或者不是预测,是策划?
谭哥:“之前‘导师tutor’的关注度不够大,从粉丝留言来看,多半说‘神预测’,还有人问是不是通灵。大部分人都是猎奇心理,把tutor当做一个巧合和意外。
但由于申洪鹰身份特殊,有些媒体开始关注了。”
“华盛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没有公开申洪鹰死亡的消息。所以微博博主tutor暂时还没有影响力。”
“但如果王子轩真的没活过新年,他就会大火了。”言焓接过话头。
“王子轩现在在医院里?”
“对。”谭哥说,“我们发现了这个微博,就不能装作不知道,所以派了人在医院里守着。”
言焓“嗯”一声:“你们几个尽快把门缝下塞方糖的人揪出来。”
……
散了会去吃午饭,言焓和裴队说着话,走出会议室时瞥甄暖一眼,甄暖见了,小尾巴一般追随上去,并不作声。
老白经过,调侃:“裴队,再缠着言队讲话,小猫儿要挠你了。”
裴队哈哈大笑:“我先走,我先走。”
言焓回头看甄暖被调侃得窘愣窘愣的脸,瞪着大眼睛,脸颊红羞羞的,直摆手:“没有啊。”
他稍稍倾身,小指头勾住她的手心,把她拉到跟前来。
她手心痒痒,轻轻挣开:“工作时要注意影响。”
“好,注意形象。”他笑,松开她。
她因刚才老白的玩笑有些困窘,他便找话:“为什么说王子轩的伤不严重呢?”
“啊,这个啊。”她抬起头来,认真道,“骨骺分离……”她用了近十分钟给他解释。
言焓插着兜边走边听,居然耐性很好。
她叽叽咕咕讲了一堆专业词汇,偶尔还伸手比划。他唇角噙着闲适的笑容,时不时拎一下她的肩膀,勾一下她的背,避免她和来往的人撞上,又指引她出入电梯。
偶尔她因他的触碰懵一下,卡一下壳。他便“善意”地提醒:“刚说到骨裂了。”
她“哦”一声,细细小小的声音继续讲述。
讲完了,她抿抿唇:“我是不是讲得太复杂了?”
他轻笑:“我认为刚刚好。”
到餐厅,两人端了餐盘对坐。
甄暖想起鞣尸,问:“那一块块的都是夏天是吗?之前大家以为发现了阿时……我……还是说阿时吧。她的两批骨头和组织。第一批是一根肋骨和碎肉,这其实是我吧。”
言焓眉心紧了紧,“嗯”一声。
甄暖看看四周,小手凑过去摸摸他的手背,小声哄:“不疼不疼,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哭笑不得。
“而后来第二批发现的颈椎什么的,那个才是夏天。这次找到鞣尸,刚好和第二批一起,全部凑齐了。”
甄暖说到这儿,有些难受,“她好可怜。从小被人偷走,给t计划做事,最后还被他们害死。”
言焓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事彻底查清楚。”
甄暖用力点点头:“我相信你。”说完又道,“那个tutor,他很可能是吕冰的死脱不了关系。我比较介意的是,他说给吕冰的处罚是火刑。但我检查过鞣尸啊,没有火烧过诶,他是被割了喉咙,然后扔进腐蚀性液体里。”
甄暖蹙眉思索着,无意识地往嘴里舀羹汤。
言焓瞧她半刻,忍不住笑:“你倒越来越像个法医了。”
“诶?”
“聊这些,也吃得下饭。”
“难道我还要注意形象?”她瘪瘪嘴,想了想,“我们单位男多女少,女生干什么都是一朵花儿。”
言焓笑容渐渐放大,露出白白的牙齿。
她竟学会玩笑了。只不过她性子腼腆,说了后,他没什么异样,她倒先脸红不好意思。
甄暖又说:“我这不算什么。在美国实习时,有一个叫伊娃的病理学家,她吃的东西都和解剖器官放在一个冰箱里。”
言焓再度笑出了声,漂亮的桃花眼里眸光闪闪,问:“这算是公物私用吗?”
“公物私用?亏你的重点在这里。果然是boss,想法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
下午,甄暖要去医院给王子轩做伤情鉴定。
但她想了想,觉得王子轩很可能本身就是这场意外的知情者,在与王子轩交涉前,她最好去看看现场,不然遇上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她会措手不及。
看守所内,王子轩滚落的楼梯间很普通,没什么异样。
甄暖想根据伤情图片模拟出他坠楼时的过程,便找来也在这处看守所的章翔,他和王子轩体型差不多。
但章翔不太情愿,也不愿和她交流说话。甄暖并不介意,让他在台阶上扶手边站了几个位置比了一下,心里大致清楚后就放他走了。
他被带走前,甄暖忽然问:“王子轩在看守所里有没有欺负你?”
他脸色变了变,一言不发地离开。
……
去到医院,甄暖同医生就王子轩的伤情交流之后,对医生的诊断没有疑义。
她谢过医生,去病房看王子轩。
甄暖进去病房,一抬头就猛地愣了一下。王子轩脱得光溜溜的,平躺在床上。
她莫名其妙,问:“你这是干什么?”
王子轩原想看她害羞恼怒,或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没想她反应平淡,仿佛他的身体就是砧板上的一坨肉,丝毫不会让她耳热心跳或联想到性含义。
他不知,甄暖脑回路不太正常。
虽然平时男人一靠近她就心慌慌,可此刻她是带着检查的任务来的。在她眼里,他是一具待检查的躯体。面对她看了无数次的人体,她没想太多。
她古怪地斜眼看他。
“你不是法医,来给我检验的吗?来看我的伤口啊!”他身子舒展开,扬了扬脖子,用一种极其销.魂的声音呼唤,“来吧,用你的手来检查我的身体啊。”
这小子现在还不知道他成了tutor的砍头对象,不惊不恐,本色流露。
“……”
甄暖皱眉看他半秒,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言外深意。
她不让自己显露半点尴尬,扬一下手里的病例和报告,走去远处:“我看过主治医生的检查报告,很详细,你没什么好看的了,把衣服穿起来。”
“好遗憾啊,”他盖上毯子,想了想,倒杯水殷勤地递给她,“法医小姐,请喝水。”
甄暖刚有些口渴,过去接过来,端到嘴边却又放下。
水不对。
她压抑着心里替所有受害者的不值,忍了忍:“你果然没有悔改。现在是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