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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人习惯于在饭桌上谈事情,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传统,但其根深蒂固和越发泛滥的风气却是显而易见的。
服务员走出去后没有几分钟便拿来了一瓶路易十三和两个杯子,在一边倒着酒,一边说:“彭总,餐厅方面说很快就会将菜准备好端来的。”说完服务员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李老弟,今天没陪你喝点,现在老兄就算赔礼了!”说着,彭涛将一杯酒端了起来,便喝了下去。
“老兄,都是老朋友了,你说什么呢?”李德聪也很痛快地将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们都是钢铁企业,原来接触就不少,应当算老朋友了吧。现在我们也归到祥林了,就是一家人了。”说着,彭涛忙将两个酒杯再满上酒,“原来我和省里的领导打交道没你老弟多,有些不周的地方要多多指点啊!”
这时,服务员又从外面敲门后进来了,端进来四个精致的小盘,在茶几上摆放好就退了出去。
“原来我们江钢在上马炼钢项目时,黄钢的弟兄们给我们的帮助不少啊,没有黄钢怎么会有我们江钢的今天。彭老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不必客气!”说完,李德聪便将杯中酒也干了下去。李德聪说的是实话,当初江城铁厂上马炼钢项目时,在设备安装调试中出现了不少问题,后来没有办法只好想请黄钢这边帮忙。李正锋觉得黄钢的一些人对自己到江城铁厂来有一定看法,说不定会正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便不想找黄钢方面帮忙。李德聪觉得工期拖不起了,便自作主张给当时已经是管生产的黄钢副总彭涛打了个电话。彭涛二话没说,马上派了十多名黄钢的技术骨干来到了江城,曰夜加班,十多天就解决了问题。
这时,彭涛拿起旁边的电话,喊了一句,“总台吗,我是彭涛,再给我送瓶路易十三进来!”
“彭老兄,拿来了也不喝了!洋酒这玩意,刚喝时没什么感觉,但后劲太足。我们已经喝了不少白酒了,喝完这瓶洋酒就算了!”李德聪似乎被彭涛的热情感动了似的,两个髌角上的血管也饱满起来,面容红红的,“彭老兄,我实话告诉你。你放心,我们这些国有企业的老总,不管谁当领导,也不管你归谁管,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就得求着我们点,顺着我们点。他们这些政斧方面的领导,可以把你彭涛、把我李德聪不当回事,不能把这上万名工人当回事吧。我们就像开公交车的司机,即使你违点章,警察也拿你没办法。警察要管你扣你的车或驾照什么的,你这个公交车司机就可以不配合他。他找你一个司机的麻烦,就等于在找公交车上一车人的麻烦,坐车的老百姓会不答应,会和警察理论的,一般情况下警察只好对开公交车的司机网开一面。你老兄当了这么多年的国有企业一把手,难道会不明白,国有企业的事好办,你根本没必要想那么多。到时候会有人为你考虑的。不瞒你老兄说,我们江钢过几天就要签订改制协议了。从今以后,我李德聪不再仅是为[***]员打工了,更主要的是要为我自己干了。”
“哎哟,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我更应当为你老弟祝贺祝贺了!”
“祝贺当然要祝贺,不过今天这酒是不能再多喝了,我们这段时间都肩负重任啊!这两天我要见见李正锋,这件事真正定下来了他还不太清楚,我不能让他出席签字仪式时才知道江钢改制已经定了这回事吧!”
“老弟啊,你们改制的事李正锋还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呢!”彭涛将信将疑地问。
“改制的事李正锋早就知道,我还在电话多次就一些情况向他请教过汇报过。不过,即将签的这个改制协议他不清楚,不过维军省长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因此,我必须尽快向我们的正锋省长汇报一下。”李德聪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将自己的心里话全倒了出来。
“李正锋现在正在为推进国有企业改制工作着急上火呢,怎么会反对你们江钢的改制呢!”彭涛听着,对李德聪的话感到有些不理解了,“你和李省长在一起搭班子那么多年,他能反对你们江钢的改制?再说,现在国企改制的事情,‘振东办’的萧主任可是关心得很,那位萧主任的腕力可大着呢,总理来考察,总理自领一路,让他去巡视一路,你看看这个架势……我看李省长不会反对的。”
“合同一天不签我就一天也不安生啊,都有发生变数的可能啊!”李德聪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彭总啊,你和李正锋认识得早,但未必比我对他认识得更清楚啊。在许多人眼里,李正锋是个极具改革精神的领导干部。其实啊,他这个人的思想非常的传统,非常的保守,而且也很左。江钢的改制不会有他的股份,即使你给他,他也肯定不会要的。无论怎么说,毕竟是李正锋一手缔造了江钢,而这个江钢今天要易主了啊!”
“我觉得既然维军省长已经同意了,李省长应当不会反对了,毕竟他这个常务副省长刚上任,毕竟祥林全省的大型国企改革工作刚刚推开,毕竟他曾经在江钢和你共事多年,毕竟上面还有个‘振东办’萧主任在等他出成绩,他怎么会冒天下之天不韪而不同意江钢的改改制呢。我觉得依李省长的政治智慧,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吧。是不是你老弟将整个江钢同你们几个领导班子的弟兄想一下子mbo,搞了个经营层收购?”彭涛见李德聪的话逐步切入他关心的主题,用逆向思维的方式引导着李德聪的思路。
“你老兄想哪去了,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大的胃口。江钢的个人股份能有我李德聪几个百分点就足矣,岂敢有太多的非分之想。我们主要改制方案的思路就是江钢的内部部分职工股份相加后相对控股,国有股和外资股参股。”李德聪两杯路易十三下肚,便将彭涛当作知己,将心里的话掏了出来。
“哎,你这种改制方案是比较保守的一种,早几年南方一些大企业都采用的你这种方案。现在啊,人家那边主要采用的改制方式就是mbo经营层收购,有的一把手一人就买断了。你这有什么担心的!”彭涛开始有些不屑起来,笑了笑又端起了酒杯,“不过呢,你说的与李省长事先沟通一下还是非常必要的!”
这时,服务员又拿进了一瓶路易十三。李德聪不等服务员将酒瓶打开就夺了过来,脸上青筋凸现,语气强硬地说:“彭老兄,不要再开了。今天就不能再喝了,以后当我们两家企业的改制工作全部完成之后,你老兄说怎么喝就怎么喝,老弟我全依你!”
彭涛从李德聪的口中想知道的事都说了,便不再强求他再喝了,“好,好,不喝了,想什么时候喝,老兄我再陪你吧!”
“好好,我们今天就喝到这了。我看李省长在不在?他如果不在我就回去了。”李德聪的脸红得有些像猪肝。
“老弟啊,你就这么样去见李省长啊,是不是等明天啊。”看着李德聪刚喝过白酒又喝了大半瓶路易十三,彭涛不禁劝道。
“这点酒算什么,再说我和李正锋是什么关系?”说着,李德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出门时没忘将门关上,且坚持不让彭涛送他。彭涛也没再坚持,便坐回了沙发上,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只是笑容中似乎有一丝冰冷和狰狞。
“今天这瓶路易十三喝得还是比较值得!”——
经过二个多小时的特殊的按摩,熊志坚和金静柔身体上的激情已经消退,两人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他们并没有穿任何纺织布料,而是[***]走出了按摩房间,通过一个小角门,来到了一个硕大的由玻璃和钢骨结构组成的球形建筑物中。这里面的温度适宜,周围种植着大小间隔排列的各种热带植物和鲜花,中间是一个不太大的游泳池,边上人选沙滩上是一排白色沙滩椅,对面是各种欧洲风光的风景画。
熊志坚问:“柔妹啊,你这是弄得哪一出啊,怎么一定不要我穿衣服?”
金静柔挽着熊志坚的胳膊,将头依偎在熊志坚的肩膀上,娇嘀嘀地说:“这是我设计的天体馆啊!许多设施是我从国外空运来的,费用可不少啊,熊哥不会心疼吧?”
熊志坚用手掌拍了拍金静柔的肩,平静地说:“哪会!不过你得给我讲解一下啦!你这里面到底全是些啥名堂?我们在这里面赤身[***],大白天外面的人通过上面的玻璃不会看到我们吧!”
金静柔呵呵地笑着:“让这里山上的老百姓看一看你熊大老板的裸身,或者被小报记者偷拍了去,说不定会卖出大价钱的!啊?”接着回过身面对着熊志坚,用舌尖在熊志坚的面颊上舔了一下,一本正经起来,“你放心吧,我采用的玻璃采用了特殊工艺,从里往外是透光的,从外往里就不透光啦,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说着,他拉着熊志坚在旁边的沙滩椅上半躺了下来,从旁边的茶几上拿出一个遥控之类的装置,对着窗帘轻轻一点,只见那个大型欧洲风景画毫无声息地打开了,一点点向四周隐去,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玻璃幕墙。
那是一面玻璃幕墙是透明的。玻璃的后面是一个比普通宾馆的套房要大一些的房间,里面有床、桌椅、衣柜等物,还有一个叫不上名字的运动器械。接着,有两个[***]的十六七岁的女孩依偎着走进了房间。两个人躺在床上,一个伏在另一个的身体上,开始用舌尖逗弄着下面女孩子身体的ru房和下体的敏感部位……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子开始娇喘连连。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开始伏在另一个的身上,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另一个的躯体……熊志坚笑了:“噢,你搞得这些我知道了,有点类似东南亚国家红灯区的街道了,看来现在浪都的风气还真是越来越奢靡了啊,这样的东西都学到了,嘿,岭南果然是改革开放的头号前沿堡垒啊。”他用手指了一下那个运动器械,“那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横竖看不明白,它和我平时看到的运动器械怎么不一样啊!”
金静柔并没有答话。只见看个女孩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已经走到了那个运动器械面前,一个斜躺在个器械上面,另一个坐在另一个女孩子的对面。接着,那个装置似乎启动了,两个人的身体开始分分合合……这时,金静柔才回答道:“这是我从国外买回来的安乐椅,主要考虑你的高贵客人好多属于上了年纪的老头了……在这里可以给他们母亲和情人一样多方位的体贴与关怀嘛!”
熊志坚乐了,“这个东西不错,老幼皆宜啊!”接着,他用指尖点了一下金静柔的额头,“真有你的。明天啊,我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客人来,就安排在这里接待吧,我先检验一下你的成果。”
熊志坚走出天体馆穿上睡衣准备到卧室休息时,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只见有三个未按电话,当他打开一看全是林梅渶打来的。当熊志坚将电话回拨回去的时候,只听林梅渶用近乎撒娇的口气说道:“熊老板啊,您好不容易回电话了,人家等您的回电几乎都要睡着的啦。我们贾教授同意改变一下行程,明天先到贵公司拜访一下。您那里方便吗?”
“林女士,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不巧我刚才洗了个热水澡,经这热水一泡啊,竟然眯眯糊糊睡着了。在梦中啊我想到了你,突然就醒了,我这不立马就给你回电了。”熊志坚别看表面好像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唯独在女人面前往往表现地十分细腻,“我们公司在时刻期待着你和贾教授的到来,你们什么时候来我们都随时欢迎。顺便问一下,你要的劳务费是现金还是支票?”
“哎哟,熊老板你可真会说话,听了你的话我会说不定我今晚就要睡不着了。我可听说了,你熊老板是个单身。你这个孤男对我这个寡女如此说话,让我这个小女子动心了可怎么办?”林梅渶听了熊志坚的话,嘴中的“您”马上也变成了“你”,且顺着熊志坚的话调侃着,但并没有忘记她根本目的,“熊老板啊,如果你能支付现金最好不过了!”
“现金没有问题,你和贾教授走之前我肯定会准备好的!请问我明天什么时间派车到什么地方接你和贾教授呢?”
“明天上午8点到天禧大酒店1108房间,你觉得怎么样?”
“好,没有问题!明天见。”
“熊老板,明天不见不散!”
熊志坚合上手机,“哼”了一声,嘴角微微冷笑了一下。他从林梅渶的口气中,明显感觉到这个表面看来心高气傲的女人,现在已经完全折服于他手中金钱的魔力——
彭涛送走李德聪并没有马上离开房间,而是一个人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考虑有什么情况自己疏忽,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马上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赵啸,你现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公司宾馆328房间,你到我房间来一趟!”
“彭总啊,我刚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回家呢?我十分钟后赶到您哪!”电话那头传来了叫赵啸的人的答话。
不到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随着彭涛的一句“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进来的这个人是黄钢集团公司的总裁办的副主任赵啸。这个人个子并不高,长的却很精神,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情和机灵劲。
“彭总,那个今天上午要跳楼自杀的曾春凤和李省长的关系非同一般。据说,曾春凤当年在我市西部的宽山的阻击战中,将李省长的父亲从死人堆中救了出来,后来解放十多年以后两家人又取得了联系,李省长还将曾春凤认作干娘,最近这些年由于李正锋全家搬到了江城后,两家人的联系少了。”这个叫赵啸的未等彭涛问话便说了起来。
“好,知道了。关于曾春凤一家的情况还要多了解一些。”彭涛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曾春凤有个儿子叫唐建国,原来曾经在我们的动力公司工作。二年前我们公司第一次安排工人下岗时,曾春凤主动让他的儿子下了岗。现在曾老太太住在马店子工人生活区的平房内。曾老太太跳楼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儿子唐建国在江城打工时得了一种十分不好治的病,便打回电话说不活了。当听到儿子唐建国要自杀,这个曾春凤也便有了轻生的念头。”赵啸继续对曾春凤的家庭情况进行了介绍。
“你马上对曾春凤在医院住院发生的费用安排一下,让工会送去些困难补助,让后勤住房管理科给曾春凤一家在干部小区安排一套条件好的住房。那个唐建国在江城的情况怎么样,你安排人找一下,他治病所需的费用由公司予以解决!其它方面再有什么事情你就见机行事吧!”
“好,知道了!”
彭涛身子靠在沙发上,用手捋了一下有些秃顶的头发,接着安排道“省国资委电话通知,监事会03办事处要进驻我公司进行监督检查,请你和他们主动联系一下,了解一下情况。监事会进驻后,接待工作主要由你负责,一定注意做到谨慎、灵活、热情、节制。”
“好,明白了!彭总,没什么事我走了!”
赵啸刚要转身离开时,彭涛又说道:“你电话通知一下谭总,让他尽快到我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