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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有人愁。这里沐春阳将师叔杜梓拉拢至自己的营中,那里司徒明和司徒月却马失前蹄,将自己的一出好戏给搅乱了。
不过,最悲惨的还要算是杜仲秋了。三百鞭刑不是那么好受的,行刑过后,杜仲秋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等他受完罚回来之后,却是杜桑把他派往偏僻的西山炼药场。杜桑本不想把杜仲秋派到那么阴冷的苦寒之地,可是在听到杜梓和沐春阳的话之后,觉得不能让一个心机如此深的人待在自己的身边。这为了杜梓好,更为了琉璃书院好。
绿竹林外,沐春阳刚刚从风月那里拿来了一本记载着易容术的医书,正有滋有味的坐在自己带来的躺椅上细细品味。
听见旁边的脆竹轻轻一晃,一个人影倏地立刻跳到身前。
沐春阳长眸微瞥,淡淡说道:“现在你是越发得诡异来了,竟然悄无声息的就站在我的身边!”
独孤云一脸似蓝天白云般的笑脸。“春春,人家可没有故意要吓你!你知道除了你,别人可从来没有发现过我!”
“我要你查的事情查得怎样?”沐春阳低声问道。
独孤云笑着回答:“查到了。果然不出你所料,杜仲秋回来之后,没有立即回琉璃书院,反倒去了司徒姐弟的府中。可是那司徒明没有见他,倒是那司徒月派人送了些银子给他!”
“哦?原来是这样!”沐春阳自言自语道。
原本沐春阳以为从头到尾都是司徒姐弟俩一起合谋所为,但如今看来,倒不是如此。这司徒月似乎比司徒明城府更深呀。沐春阳嘴角一弯,脸上似一抹带玩味的笑意。
这笑容像春风,像秋月,像雨丝一样化进了独孤云的心中。一时间他竟看着发呆。世间竟有笑得如此好看的少女,为何她却吝啬她的微笑,不多让自己看到。
“春春,你笑起来真好看!”独孤云情不自禁的说道。
被独孤云这样一说,沐春阳反倒一时收起了笑容。带着几分微怒道:“又开起本姑娘的玩笑!莫不是想以后我再不理你吗?”
“春春,我愿你每天能够多笑一些,将心里面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愁苦,全部抛置脑后。你要每天多笑一些,生活便能多美好一些,你所关心的人和关心你的人才会同样觉得每天都开心!”独孤云深情的望向沐春阳,满怀着笑意说道。
沐春阳静静的望着他,心中似起了波澜,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有的人看似离你很近,却觉得远隔千山万水那么遥远。心与心或许能温暖在一起,然而现实终究是残酷。她是重获新生、带着满血仇恨想要颠倒乾坤的涅槃凤凰,而他是血统尊贵、身份神秘的王室血脉,两人虽有交集,却依旧隔着崇山峻岭、迷雾重重。
生逢乱世,谁也无法给谁承诺。虽然自己曾经幻想过静静的守在他的身旁,就此一生,白头到老。可午夜梦回,沐春阳常常从恶梦中惊醒,前一世的阴霾还回荡在身边,挥之不去,甩脱不掉。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夙命。
既然给不了人家承诺,就不要空惹一生哀怨。或许早点让他醒悟,早些让他疼痛,就不会让彼此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或许就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沐春阳如是想。
“我笑不笑与旁人无关!即便我笑,也不是为你而笑。独孤公子如此喜欢看别人笑,为何不直接到艳香楼买笑去,那边的姑娘笑得可多呢!”沐春阳故意冷淡的说。
“你看看你,每回说起你我之事,你就要故意转移话题!还故意和我划清距离。艳香楼的姑娘笑起来再美,也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我就愿意赖在你身边,天天看着你对我笑的模样!”独孤云又是一脸招牌似的笑容,站在沐春阳的身边。
沐春阳却是一脸无奈,站起身来开始下逐客令。“我要进秘室中练功了!天色不早,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独孤云却乐呵呵的笑着,“春春,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你若要去秘室,我便在外面等着你。你要去天涯海角,我便陪着你一块流浪。你要去刀山火海,我便同你一块去闯。你勿需想太多,只要知道有你的地方便有我……”
沐春阳竟被这样一席深情的告白搞得无所适从。她想拒绝他,却又不想伤了他。只得默默的走进秘室之中,只希望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或许让他远离自己,违背自己的心意,才会让他未来更加安宁。而自己终究是带着血泪的梦魇……
此时此刻,想着沐春阳的不仅仅是独孤云,还有身处宫中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