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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内情,侄儿也不是很清楚,许是诚国公想从根子上改变现状,让容家的人出仕?”沈淮说得也是实话,“情况特殊,金吾卫并没有围住诚国公府,一应事务皆交由旁人接管,侄儿私下猜测,怕是丽竟门的人出动了,才将此事镇压下去,没在使者云集的时候闹出什么乱子来。”
听得“丽竟门”三字,夫妻俩打了个寒颤,对容修也怜悯起来,决意按照圣人的吩咐,好生养着他,不再多问。
容修都被送到晋王府来了,常青的盯梢工作自然要暂停,他寻思片刻,又来见了秦琬,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秦琬恰好要见他,便问:“苏彧的眼睛如何?”
常青愣了一瞬,才想到自己竟有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没说,忙道:“苏世子先前被人追杀,从山崖滚落,好在福大命大,只是磕到了头,眼睛暂时瞧不见。休养了几日便重见光明,血影中也有医术惊人的暗卫,已替苏世子看诊过,说只要修养三两月,便与先前无异。”
听得常青此言,秦琬先是送了一口气,旋即挑了挑眉:“此事——魏王应当也是知道的吧?他还让苏彧抄名录的前几页给他?”见常青有些尴尬,她也不再多说,只道,“魏王一向谨慎,苏彧的东西还没到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必不会让你再联系诚国公府。”倒是失去了一个拖累他的好机会。
“另外,还有一件事。”常青犹豫片刻,才说,“连慕御前奏对,颇得圣人欢心。魏王闻言,十分不悦。”
这是自然的,连慕的才华本就被圣人所喜,若无辞官去公主府的那一出,何至于蹉跎到今日?
连慕被压抑极久,绝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可他在圣人面前表现得越好,不就越证明了乐平公主的骄横跋扈?一母同胞的兄妹,一个品行不好,另一个名声也要受损,魏王岂能开心?
真要说起来,乐平公主也没有太坏的地方,她就是做事有点两头不靠。你说她一心为魏王的大业添砖加瓦,不惜牺牲奉献吧?她又不乐意,对冯欢这也挑剔,那也挑剔,故意和冯欢的弟弟搞在一起。可要说她不热衷政治吧,她又特别喜欢拉拢举子,为兄长推荐人才。若是她一心一意吃喝玩乐包男宠,名声也不至于差成这样,魏王指不定还能多喜欢她一些呢!
常青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他纠结片刻,才说:“殿下对连慕有举荐之功,按理说,连慕应投靠殿下一边,奈何……”一想到魏王的吩咐,他就觉得实在恶心,“魏王殿下让我去找连慕谈谈心,若他愿意投向自己,便既往不咎。”潜台词便是,若你一心一意跟着皇长子走,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秦琬听了,面露冷色:“魏王果不复我的‘期望’,阿耶退让至此,一旦有哪件事不顺他的心意,他便觉得阿耶是以退为进,觊觎龙椅。”说罢,她缓缓踱步,思忖道,“不,应当说,他自己想要那张椅子,便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好在我存了一争之心,若是一再退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常青并不懂政治上的这些弯弯绕绕,却也明白,魏王和乐平公主毁了连慕的前程,秦恪却拉了连慕一把,恩同再造。于情于理,连慕都该像萧誉一样,成为“皇长子一系”,魏王却逼迫连慕效忠他……这并不是看重连慕的才华,而是要生生毁了他啊!
连慕被误认为乐平公主男宠多年,名声已经很差了,好容易有了个“洗心革面”的机会,魏王又要让他做反复无常的小人,连慕岂能不将魏王恨到骨子里?但不得不承认,魏王这一手实在太毒,连慕先后有了这两重名声在,谁还敢再用他?不想鱼死网破,也只能跟着魏王,一条路走到黑了。
秦琬步步为营,并不是为人做嫁衣的,这也是她明明捏着魏王诸多证据,却不想办法揭破的原因——魏王一旦倒了,必是鲁王得利。与魏王手头沾的血案想必,鲁王只是心性凉薄,虽自私了些,却无实打实的劣迹。更莫要说鲁王的表面功夫做得实在出色,哪怕是王府的奴仆,也无盛气凌人之辈,即便对三教九流都能耐着性子。若不是他先前太想赢魏王,使了昏招,将孝子置于死地,犯了圣人忌讳,也不至于让魏王捡了便宜。
“这件事,你做得很对!我得好好想想,你该对连慕怎么说。”秦琬心绪激荡,明白此事十分关键,何况对常青敏锐的直觉,以及他请教自己的态度都很满意,明白自己已经彻底收服了对方,极是高兴,“若你生在富贵之家,必定出人头地!寒门虽艰难些,若我能得偿所愿,大朝会上,绝对少不了你的一席之地!”
她一向谨言慎行,却说到做到,正因为如此,这句话才更显份量,重逾千斤。
常青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个手染鲜血,背主另投之人,竟还有生活在阳光下的一天,明明是铮铮铁汉,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