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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绣?怎么,你居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你父母跟你说的?”白树就吃了一惊,眼里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望着陈豪。
陈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看了看那边的陈晓还有徐婉正惊诧地向着这边望了过来,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轻咳了一声,坐了下来,摇摇头,“不,是我看我父亲的日记曾经写到过的,当初,是因为苏锦绣用硫酸泼了我的母亲,所以,他才跟苏锦绣分手的。”
“原来如此,这是我有些多嘴了,不好意思。”白树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只不过是刚才有感而发罢了,没想到陈豪居然是这样大的反应。
“如果,您方便的话,就把您当时所了解的情况给我说一说吧,这件事情,也困扰我很久了。”陈豪不停地深深呼吸着说道。
事实上,他对这件事情一直存有着说不出来的疑惑,就比如,苏锦绣但凡是一个有脑子的人,她就会清楚父亲的为人,如果她真的伤害到了自己的母亲黄燕,只要父亲知道,就绝对不可能原谅她,两个人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可她偏要这样做,就算用嫉妒心去勉强解释,可这实在有些太牵强了,苏锦绣又怎么会用这种冲动硬生生地将自己与陈庆华越推越远呢?苏锦绣是何等样人,他当然清楚,事实上,经过两次的接触,他很明白,苏锦绣是一个极其杀伐决断并且富有头脑的人,如果她想搞自己的母亲,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又怎么可能当着面儿去做这种鲁莽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之后发生的包括自己被拐走,父亲被车撞死等一系列的事情,陈豪才更加存疑。尤其是抓到那个假扮成货车司机的乔广斌后,乔文斌和他的老婆居然全都是服毒自杀,这分明就是早有准备,而他们如果真的是苏锦绣的死士,有这样的准备,又怎么可能那样直截了当地供出了主谋就是苏锦绣?苏锦绣简直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去控制住两个人。陈豪不愿意想像这一系列的事情背后有一个策划的阴险主谋,但事情逼迫着他不得不这样去想,同时,他更不愿意去杀一个与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关系的人,哪怕这个人曾经是母亲的情敌,但那是上一辈的事情,只要她并没有真正的伤害过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杀苏锦绣?更何况,她还是,苏洛洛的母亲!
“陈豪,其实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算我有些多嘴,我不应该说这些,其实,无论谁是谁非,都已经不重要了,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这件事情,不提也罢。”白树摆了摆手道,似乎有些不太愿意说下去了。
“不,白先生,如果您真的对我的父母负责,我希望你能说下去,将事情的本来面目向我复原。因为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陈豪深深地看着白树,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
“其实,陈豪,这又何必呢?我这一次找你来,不过因为你是故人之子,所以,想跟你叙叙旧,另外,也算是替我的儿子向你道个歉,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他一般见识,可真的不是来八卦这些旧闻的。”白树苦笑着说道,暗恨自己刚才多什么嘴啊,一时慨叹,结果说了这些不该说的。
“您就当这一切都是叙旧好了。”陈豪勉强一笑说道,可是语气却是有些急迫了起来。
“真是拗不过你。其实,我也是听我的爱人徐婉说的,还是让她来跟你讲讲当时的经过吧,因为她当时跟你的母亲是最为要好的闺蜜,整个射箭队里,她们两个关系最好,情同姐妹,由她来说,应该更真实了。”说到这里,白树举手将徐婉招唤了过来,那边的几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在那里怔怔地往这边看。
“龙哥,嫂子,你们带晓晓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陈豪向那边的王龙两口子道。
“好。”王龙知道他可能要谈一些包括晓晓在内都不适合去听的事情,就没有多问,直接站起来带着晓晓和李静出去了,晓晓是百般的不愿意,好奇地想过来跟着听听,不过还是被李静又哄又拉地扯走了。
“白先生,白夫人,现在,你们可以说了。”陈豪点了几杯咖啡,随后向两个人点头道。
白树与徐婉相互间对望了一眼,徐婉已经大略知道了刚才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当下就叹了口气,也不隐瞒,而点了点头道,“其实,你的母亲知道了你父亲在部队里与苏锦绣在一起之后,伤心欲绝,每天都是以面洗泪。不过,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该训练的时候从来不会马虎,可是每天深夜,我醒过来去洗手间的时候,总能看到她一个人抱着被子,默默地流泪,哭泣得连整个被头都湿掉了。”说到这里,徐婉眼眶也湿润了起来,揩了揩眼角,向陈豪勉强一笑,“不好意思,人老了,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来,总是会有些情动。”
叹息一声后,她继续说下去道,“其实后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也不必多说了,你母亲多次想挽回这段感情,而你的父亲也在两者之间犹豫徘徊,不知如何去选择。我当时年纪也小,也很痛恨那个苏锦绣,但后来想一想,纯粹的感情的东西,真的不是可以用对与错或者是道不道德这个角度去衡量的了。后来有一天,苏锦绣来找你的母亲,你母亲就跟着出去了,我也跟着出去了,因为我们都知道苏锦绣出身一个很出名的大家族,所以也怕你母亲吃亏。不过到了现场还好,苏锦绣只是柔声细语又哭泣着诉说着她跟你父亲的感情,也乞求你母亲的原谅,而当时你父亲好像也已经做出了决定似的,看上去好像局面没有办法挽回。于是,你母亲冲动之下,就拿茶水泼了苏锦绣一脸,苏锦绣其实当时被你妈妈还有我狠骂了一通,也是很恼火的,尤其是在你母亲这样的过激行为之下,于是她也端起了茶杯泼了过来,结果,你母亲虽然躲过了头脸,但胳膊上还是被杯子里的茶水浇到了,哪想到,那茶水不是水,而是硫酸。我当时就在你母亲旁边,结果也被溅到了,喏,这就是当时留下的伤疤。”徐婉苦笑着侧过了脸颊,撩起了自己的头发,指了指耳畔贴近脸孔的一块手指大的烧伤疤痕。这疤痕虽然用头发挡着,但只要头发撩起来,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算是部分毁容了。这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尤其徐婉还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可想而知,这对她的打击究竟有多大了。
“对不起……”陈豪下意识地冲口而出。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情,况且都是好姐妹。”徐婉摇了摇头。
“其实我当时也以为是苏锦绣做的,所以也特别的恨她,这个女人,简直太过狠心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后来我和你母亲同样去医院处理伤口,没人的时候,你母亲突然间抱住了我,哭泣着对我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我当时也是大惑不解,明明都是苏锦绣这个恶毒的女人干的好事,她又道什么歉?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可是,燕姐哭着对我说,是她害了我。其实,当时杯子里的硫酸就是她放的,她事先已经沟通好了服务员,就在两个人即将发生冲突之前,把苏锦绣杯子里茶水换成了去味的硫酸,而我,只不过是被误伤,她也没有想到。我就很吃惊,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她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父亲恨苏锦绣,才能挽回你父亲的心。天啊,当时我听到这整件事情的经过时,整个人都有些发傻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向来没有什么心机的燕姐居然想出了这种疯狂的想法来,最重要的是,还连累了我被毁容了,我当时很恨她。可是她哭泣着求我,说这也是她唯一能挽回这段感情的最好机会了,如果我真拿她当姐妹,就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也看得出来,她也是良心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与痛苦,尽管我当时有些恨她,但为了她,我还是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谁也没有说出去。后来,你父亲果然与苏锦绣分手了,也确实重新回到了你母亲的怀抱之中,但他也认为是苏锦绣做出的这样的事情,与她恩断义绝,可是最后,他也变得神情恍惚,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出了巨大的差错,险些命丧深山,最后孤身逃回来,又被军事法庭审判,坐了三年牢,出狱后,他就与你的母亲结了婚,也回到了春明市。而你母亲当初也因伤退出了国家队,痛失夺回奥运射箭冠军的机会。而多年以后,我又收到了你母亲抑郁死去的消息,还有你父亲也出了意外。唉,这一场强求的爱情,真是两败俱伤,谁能知道这倒底是为什么呢?”徐婉长叹了一声道,终于结束了对过往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