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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跑了许久,她才敢回头看看是否有人追来。她大口地喘着气,一面回头一面继续落跑,可奇怪的是刚才阻拦她的人竟一个都没有追上来,眨眼的功夫已经回归了远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忽然觉得离奇,就这样轻易放了她,回头该如何向袁霍交代?
罢了,那是汝明礼该犯愁的事,同她无关。
甫翟还在边境等她,一刻也容不得她怠慢。
海弦花重金买了一匹快马,一路上雪霰子不停地下着,行至离边关最近的息州时,大雪已经厚得能过没过膝盖。骏马行在雪地里,四条腿几乎都嵌在了白皑里,根本动弹不得。海弦两手冻得通红,耳垂子冻得几乎要掉下来。遥遥望去,前面是无穷无尽的白雪,唯有近处的小林子因为被大树遮蔽,尚能通行。
海弦跳下马的一刹那,两只脚不受控制地往雪地里陷进去,她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步一停地走向林子。从京师过来的一路上,她听百姓说起,在攻克大巫国腹地的那场战役中,甫翟着了大巫国蛮子的埋伏,落入蛮子设下的陷阱中,身中数剑,伤势不浅,恐有性命之忧。
她冷得毫无知觉,眼皮沉重得像是两座大山,她很想就这样躺下来睡去,可是想到甫翟,她坚决不能睡过去。如果她睡过去了,甫翟或许也就一辈子都不肯醒来了。
纷扬的雪花擦着她的面颊滑落,带起一阵阵凉意,还伴有丝丝的疼痛。她希望就这样疼着,冷着,唯有靠着那一点点疼痛,她才不会闭上眼。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从厚厚白雪走到万里冰封,从大雪纷飞走到阳光灿烂,她终于看到了落在不远处密密匝匝的带着“宁”字的军帐。
无垠的边塞广袤浩瀚,铿锵的铁击声传入耳内,激得海弦一阵又一阵躁动不安。她和甫翟初相识便是在瞿国与宁国的边界处,同样的铁击声铿鸣不断。只是那时候听得久了,反倒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不似这般,利器相扣,声声入耳,犹如催人性命的哀乐。
她终于支持不住,两只脚冷得不停使唤,再也迈不开一步。
……
有一股热流环绕在周身,她冰冷的身子被温热紧紧包围住,就像是冻结的冰块渐渐暖化。身上终于有了一丝温度,身子也逐渐能够活动。海弦大口大口吞着将士送上来的姜汤,胃里终于舒服了不少。
“公主慢点喝,这是伙头兵煮的菌菇山鸡汤,你一路上一定没吃过饱饭,先用些菌菇汤抵一抵饥饿。
她的确是饿极了,这一路上除了干粮和糖糕,她几乎没认真吃过一口饭,出宫前带出的银两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包袱里。闻着喷香的菌菇汤和米饭,她忍不住喉口一动,捧过来便不顾形象地吃着。直到嘴里塞得鼓囊囊的,她才抬起头,猛然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把口里的东西吐出来:“朱启?甫翟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他如今怎样了?”
说着她就要起来,朱启把她按回到座位上,把汤勺重新递给她:“如今有军医照看着将军,公主无需担忧。您先把饭菜吃了,朱启再带您过去。”
她轻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你先得如实告诉我,甫翟怎样了?”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大夫说大约三四日就会醒过来。对了,公主怎么会过来?”
海弦胡乱吞了几口饭,从包袱里随手扯出一件骆驼毛制成的大氅披在身上,纳闷道:“我收到边关送来的急信便赶来了,难道那封信不就是你送出的吗?”
朱启追在她后面为她引路,说道:“将军受伤前就关照我不能将任何坏消息传到公主耳中,我哪里敢送信进宫,可能是哪个多嘴的将士让人送去的。亏得我刚从外面回来见到公主倒在军营门口,否则公主指不定被当成奸细斩杀了。”
海弦只是微微颔首,随朱启走到大帐前,掀开帘子快步进去。甫翟平躺在一张大床上,两颊红得发紫,嘴唇却是没有半点血色,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可怖。看到甫翟的睡脸,海弦第一次赶到惶恐,害怕得整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