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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弦板着面孔走上去,却见阿库满脸殷勤道:“海弦,没想到你还愿意过来。”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海弦冷冷道。
阿库依旧殷勤道:“我听说……我弟弟因为君永公主一事,被陛下降为了御林军最末等。”
海弦点了点头。
“我如今才刚升到点兵库副领卫,他的事不会影响我的仕途吧?”
“仕途于你而言当真这样重要?如果我说,他的事也会威胁到你的性命,你是否还愿意追随他?”
阿库忙摇头道:“自然是不愿意的,我现在就怕他连累到我,所以希望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帮我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
这一次,海弦当真板起脸面孔:“恕我做不到!”她对阿库失望透了,没想到阿库竟成了拜高踩低之人。汝明礼风光时,阿库便为了投靠汝明礼,与自己反目。如今他落魄了,阿库便又来找自己。难道这些年的情分,还比不过一个官位吗?
海弦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愤然离去。
含芷看着阿库,有心相劝,深怕海弦生气,便只是不舍地望了望他,便跟着离开了。
跟着海弦走了一段路,含芷还是忍不住道:“其实阿库或许只是因为嘴笨,他的本意未必就是公主想的那样。”
海弦道:“我也希望不是,可是阿库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含芷叹了口气,莫非这才是阿库的本性吗?
海弦特地绕了远路,这条路是通往御药房的必经之路。走了未多时,果然看到身穿药童服的穆圳川正疾步赶去栖凰宫。含芷扯高了声音道:“公主快看,那边有一对蝴蝶。”
穆圳川听到含芷的声音,忙回过头来,见当真是海弦,赶紧停下来行礼。海弦快步走向穆圳川,问道:“汝明礼的伤可要紧?”
“回公主,他原本伤得并不十分重,但因为跪了一夜,导致失血过多,加上体力不支,怕是没有两三个月是不会康复的。”
海弦微微颔首,朝含芷递了个眼神。含芷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药粉,交给穆圳川,说道:“劳烦您替我看一看这是什么?”
穆圳川打开药粉闻了闻,面色骤变,问含芷:“这是从哪里来的?”
海弦说道:“且不管来历,我只想知道它的用途。”
“这是慢性迷幻散,用了这种迷幻散,可令人神智渐渐模糊。它与蛊有些相似,用迷幻散者等到神智完全模糊,便可受制作者任意摆布。”
海弦顿时面如土色,汝明礼的手段未免太过狠毒。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了一会儿,对穆圳川道:“该些日子汝明礼若是去御药房换药,你便设法拖延他的伤情,越久越好。”
穆圳川并不多问,只是依言点头。
海弦道:“你的家里人,我会让甫翟安顿妥当的。”
“谢公主恩典,只是圳川的家里人,凌副首领已经安排妥当了。”穆圳川抱了抱拳感激道。
海弦欣慰地点了点头,甫翟到底比自己考虑得周全。
穆圳川又道:“这里有一包香料是圳川刚调制好的,公主若得空,请帮圳川给陛下带过去。”
海弦不解道:“这是陛下让你调制的香料?”
“回公主,正是。陛下用惯了汝侍卫调制的香料,如今他受了伤,便命圳川调制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香料。”说罢朝海弦递了个眼神。海弦立即领悟过来,点头道:“辛苦你了。”
她深怕里头包着的不是香料,而是什么要紧东西,便急忙去了一趟乾阳宫,亲自把香料交给了袁霍。
袁霍吩咐刘况点了香炉,海弦细细一闻,果真同汝明礼配的香料一个味道。海弦不由问道:“汝明礼日常为陛下的配的香料可有古怪?”
袁霍哂笑道:“汝明礼好手段,竟是在香料里掺了钩吻。若非穆圳川察觉了,只怕朕到如今还被蒙蔽着。”
海弦并不清楚钩吻是什么,更不知其毒性,但想着汝明礼做事小心谨慎,手段又如此阴狠,用的必然是慢性毒药。她不由骇然:“穆圳川可有为陛下请过平安脉?龙体可有大碍?”
“幸而发现得早,倒也无妨。”袁霍微微摇头,换了话题道:“如今荇儿已去,最伤心的莫过于予妃。你若是得空,便常去朝鸾宫陪她。“
海弦依言点头,问道:“这些天怎么没有见到懿儿?”
自从荇箸出事之后,海弦便没有见过袁懿出现。理应姐姐过世,袁懿作为胞弟,该陪灵才是啊。
袁霍道:“懿儿身染痘疹,朕将他送去宫外隔离了。”
海弦不疑有他,叹了口气道:“偏偏赶在这时候,竟连荇儿最后一面也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