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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崖城地处穷乡僻壤,根本没有半个像样的大夫,甫翟一路奋力赶着马车,就这样不知不觉驶进了京城。既然已经到京城了,索性就把海弦送回了府里,命小厮请来了四五名大夫。一时间狭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四五名大夫站在床榻前,一会儿翻翻海弦的眼皮,一会儿把着她的脉象,甚至还有人伸出手指去探鼻息。
海弦一直醒醒睡睡,犯迷糊的时候嘀嘀咕咕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醒着的时候则是怔怔地看着眼前来回走动的人,不声不响,眼神空洞得骇人。甫翟坐在床榻边,端着一碗汤药准备喂她,勺子还没碰上她的嘴唇,她却冷冷地推开了,撑着手臂靠在床头,也不去看甫翟,就这样愣着不动。
“你已经一下午没吃过东西了,刚才让厨房煮了些粥,里面还混了些草药,得趁热喝下去。”甫翟再一次把勺子凑到她嘴边,她身子一滑,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里,就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管自己蒙着被子睡。
他快速地抓起她的手心看了一眼,掌心的红印已经消失了,身上也不怎么烫手了。论说时醒时睡也属正常,有时候他得了风寒也会如此,只是他总觉得海弦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他瞅了瞅榻上的人,她又一次睡沉了,口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似是梦语。他将大夫们带去正厅,问道:“她究竟如何?”
有大夫摸着胡子道:“依老夫看,应该是得了风寒。”
“哪里有人得了风寒是这般症状的,依我看应是中毒了,至于是何毒,还得再观察些时日。”
又有人驳道:“醒时恍惚,睡时梦语,分明是中邪的迹象。依我说,与其找大夫治,不如去庙里焚香来得实在些。”
一番辩论下来,也没有诊断出任何结果来,到最后居然越扯越离谱,硬生生扯出一个“中邪”来。饶是甫翟好脾气,也不免窝火,狠狠掷出一个茶盅,把几个大夫吓出了府邸。那位声称海弦“中邪”的大夫走得太急,连药箱也来不及拿。像是怕把沾染了邪气,样子实在狼狈得可笑。
甫翟让小厮重新出去找大夫,带着含芷再次回到海弦的房里,坐在床沿拿了一块帕子亲自替她擦汗。每擦一下,她就下意识抽动着肩膀,看起来似乎有些难受。她难受,他比她更难受,可是他却无法替代她,除了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含芷也跟着守在房里随时听候差遣,一步也不敢离开。甫翟怕海弦睡得不踏实,解开了她的发髻,拿了一把柳木梳子帮她轻轻梳理着头发。含芷递上另一把梳子,说道:“公子,我听说桃木能辟邪,拿桃木梳子给她梳梳头吧。”
甫翟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并没有去接,继续捏着海弦的头发轻轻理顺,口中道:“你也相信那些大夫的混话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最后一个大夫说的话当然不可信了,不过海弦的病症那样奇怪,至于中毒未必不可信,而且应该是很离奇的毒。要我说,京师里头没几个大夫的医术是可信的,好大夫都被选去宫里头了,公子就算再找几十个大夫,也未必能诊出个结果来。”
中毒?甫翟心里一动,难道是孙大娘下的毒?可海弦同她们素未蒙面,为何要下毒,实在说不通啊。他看了含芷一眼,却是不说话。
含芷替海弦掖了掖被子,继续说:“一百个大夫一百张口,到时候只会越诊越乱。我想起上次公子腿伤溃烂的时候,海弦找汝首领讨要过一张方子,那次公子只服了几帖药就痊愈了,公子不如让他过来看看吧。”
甫翟眉头一拧,似不经意般瞥了含芷一眼,说道:“我同汝首领并不熟,哪有那么容易请动人家。”
“公子可以去山上找汝首领的爹啊,他是你师父,肯定会帮你说动汝首领的,到时候说不准还能让他请来御医。”
甫翟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含芷像是个偷吃被抓的小孩,一下子手足无措,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说道:“是——是海弦说的啊。”
这时候海弦刚好醒过来,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甫翟赶紧扯了一件衣服帮她披上。她抬起眼在甫翟面上绕了绕,立马挪开目光,转向含芷,说道:“我好饿,有吃的吗?”
甫翟激动地站起来,抢先道:“有有有,厨房一直热着粥呢,我这就去端来。”
她像是没听到,任凭甫翟像跳梁小丑似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始终没有把目光落回去,而是问含芷:“有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