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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从李翰宇替郭香兰还了债务之后,她又沦为他的情妇。郭香兰尽管打心底里是百般的不情愿,可无奈她遇上了李翰宇,就再也不能脱身。好在,她在外人跟前,还是个郭家的大小姐身份,只是郭福才在世的时候,把郭家的财产挥霍的都差不多了,如今,郭家大院就是一个外表华丽的空壳子,为了养活府上几个下人,撑起自己的面子里子,她不得不靠李翰宇的救济。
而这李翰宇也正逮到了她这一点,只要能得到她,拿钱来换取也什么。再说,郭香兰怀了他的骨肉,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只是夕颜和斓兮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尽管府里上下都说这斓兮长得像他,可自从夕颜说孩子不是李家血脉,气死他老娘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直不能释怀,总觉得这孩子确实不是他的骨肉。只奈何一个张海波使得他只能暗暗怀疑,不敢声张。而这次夕颜从城里回来的时候,怕就是他要进军阀的时候了。李翰宇并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一是担心不能和郭香兰朝夕相处,二是怕在军阀待着,是张海波别有用心。但夕颜还没回来,他在李家仍是一个高大上的大少爷,吃喝玩乐,好是快活。李二爷看不下去,本以为成了家立了室有个孩子,性子就能稳稳,却想不到比以前更是放肆了,而他心里也清楚,当初李翰宇带回来的一个丫鬟到底与他是什么关系。虽说郭香兰后来无端失踪了,但数日里,她回归郭家成为大小姐的事实还是被传了出去。只是说,她与李翰宇之间的关系,没多少人知道,但李二爷心里是真真切切的清楚着的。
就在这天,一大清早,李翰宇从外头回了来。
“昨晚又没回来?”李二爷板着张面孔,愠怒的问道。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还怕我出事不成?”李翰宇不屑的回了一句,准备起步往自己屋子里去的时候,李翰宇生气的拦住了他,呵斥道:“你要是再跟那个女人来往的话,出事是迟早的。别忘了,夕颜回来后,你就要进军阀组织了,难道张海波是什么心思你还不清楚吗?”李翰宇顿了顿,他哪里会不清楚呢,只是现状无法改变,他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二叔,你既然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为什么不替我想想办法呢?万一我真去了,回不来怎么办?”
“这也是我担心的,咱们一个平民老百姓过得都是本分生活,突然跟这些人牵扯上关系,日子总不能安稳…”
“二叔,我想跟你说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突然,李翰宇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李二爷吃了一惊,看他脸色不对,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我怀疑…斓兮不是李家的骨肉。”
“什么?你胡说什么?”李二爷一惊,神色顿时错愕,他忙是拉着李翰宇走到一旁,小声的说道:“这事情不能随便说,斓兮明明就是李家的骨肉,你怎么能说不是?”
“难道你忘了我娘死的时候,她就说了孩子不是李家的…”
“这是她在说气话,狠话…”
“但不代表就是假话。”
“总之,你不要给我添乱子,否则李家上下都不会有好下场。”李二爷瞪了他一眼,愤怒的走开了,但心里却也开始有些怀疑了,没准儿张夕颜嫁到李家来,完全是张海波的一个阴谋。但想着斓兮实在可爱,跟李翰宇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又怎会不是他李家的血脉呢?甩甩脑袋,他便把这荒唐的想法给抛了出去。李翰宇回去屋子里,就倒头大睡了起来,折腾了一晚上,他的精力几乎耗光了。而郭香兰懒躺在床上还未起来,但丫鬟端着洗水盆就已经走了进来。自从倩蓉寻了短见后,府上的丫鬟只剩下两两三三了。冬梅替代了倩蓉,担起伺候郭香兰的工作来。“大小姐,橘子水已经备好了。”冬梅小心的说着,生怕触怒了她。自从郭香兰和李翰宇的关系在郭家公开了之后,下人们人前人后都议论纷纷,正是因此,郭香兰大发雷霆,将府上本是二十几个下人都赶走了,只剩下七八个。“放边上吧。”帘子后面,郭香兰裹着**的身子,藏在棉被里,说道:“炭火不足了,你去拿些来。”
“是的,大小姐。”说罢,冬梅转身出了去。
来到炭房的时候,她愣了愣,上好的炭火都用没了,剩下的都是些劣质的,放在炉子里,会使得满屋子乌烟瘴气,令人不能呼吸。冬梅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她尽量是挑些好的,但选来选去,这些劣质的通常都是他们下人用的,若是拿去放在郭香兰的屋子里头,必然是一顿打骂。“这下可怎么办?”冬梅神色慌张,两手揪着衣角,完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冬梅?”就在这时,管家拿着炭篮走了进来,本想拿一些炭火回去自个儿屋子的,没想到会撞见郭香兰屋里的冬梅。“来拿炭火?”
“佟管家,上好的炭火什么没的?一直没进吗?”
“上好的炭火昨日就没了,大小姐不知道吗?”
“府里上下不都是你在张罗着下人和大小姐起居生活用品的吗?炭火没了,你不跟大小姐说,她哪里会知道?”冬梅急了,本是件小事情在她眼里顿时变得严重。佟管家一愣,突然转身四周张望了张望,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声点,不怕人听了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郭家不如往日了,老爷在的时候,咱们过得有滋有味。可后来,郭二爷占了老爷的财产后,咱们过得还算凑合,郭二爷出手也大方。可是,挥霍无度,还欠下高利贷,如今人死了,大小姐虽说是回了来,但也只是个坐享其成的大小姐而已。现在,要不是有个李翰宇在,咱们连口粥都喝不上了。”
“这炭火没了怎么办?大小姐还等着呢。”
“一到冬天,就冷得教人透不过气来,家家户户都急用着炭火,穷人富人也都是。可到了冬天,炭火就上价了,劣质的都贵得很。我就是不敢跟大小姐说,怕说了她又会赶走一些人。”
“可这是瞒不了的啊。”冬梅听着,心里越急,差点是跺了起脚来。
“还是在劣质里头挑些好的吧,烟雾小一点的。到时候,你把炉子放远点儿,最好是通风的地方,这样不易被发现。等大小姐起床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会跟她提的。”
“谢谢你了,佟管家。”冬梅感激的说着,但仍是忧心忡忡。
而此时,郭香兰已穿上衣服,正洗着脸。冬梅带着炭火怯怯的把炉子移到到了离门口近一点儿的地方,怯怯的打开炉盖,一块一块的把挑选来的火炭的拣去炉子里。“冬梅——”
“啊,大小姐?”冬梅一惊,手一抖,拣火炭的钳子顿时掉在了地上。
“跟厨房说一声,中午我想吃些清淡点儿的。”
“好的,大小姐。”冬梅吓出了一身冷汗,应了声,忙是捡起钳子,将炭篮里的火炭往炉子里拣去。郭香兰洗了洗脸后,便走去梳妆台前坐下,正想拿粉扑脸的时候,发现桌上放了一叠票子,她顿了顿,脸色瞬间是暗沉了下来,将票子随手放进了抽屉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说是个大小姐,但跟往日在苏红院又有何区别?若说在苏红院的时候,她还真是守身如玉,如今,赎了身,回到了郭家,竟然还不如当初在苏红颜的日子。
“冬梅,今晚李公子来的时候,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他明日再来。”
“是——”冬梅应着,不敢多说一句,拣好炭火她便就怯怯的退了出去,掩门的时候,不敢关实,留了一条缝通风。郭香兰沉着一张脸,无心红妆,她的性子是如此的清高,眼里容不得一点儿沙子。如今,却成了李翰宇的情妇,靠着他供养着郭家上下。郭香兰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的,但若不是郭福才生前欠下一大笔高利贷,她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为了重新得到李翰宇的信任,不得已她撒了谎,说是有了他的孩子。可偏偏,李翰宇竟当真是信了她,对于夕颜和斓兮,他更是怀疑不已。日子一天天过去,郭香兰害怕真相败露,李翰宇再不救济她,那她到最后,无疑是又落到巷子深处。
她狠狠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必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让李翰宇继续无条件的救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