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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那个地方,是我的家乡。”
犹豫挣扎了半晌,他对伊水璃如是说道。
“他害的那个人是冥玄野,那个人是我的丈夫,是我最最在意的人,你跟了我那么久,你该知道的,谁伤害了他,杀无赦,北越使臣,罪无可恕。”
伊水璃的心像是有冰水经过一般,她觉得可笑,每个人都喜欢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寻找借口,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事实就是如此,找到推诿借口的理由就可以了吗?
“你真是可笑。”
结冰一般的眼眸,利刃一般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是冰冷无情的。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信仰是什么?”
如果一个人的信仰可以轻易改变,那么那个还是信仰吗?
如果是别的北越人说出这样的话,她也许还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动容,但这个人是暗风,老实说,她真的只是觉得好笑。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的心里还有你的国家,我自认为不是独裁的人,对你们也足够的民主,如果你是想要离开,为你的国家尽忠,我绝不会阻拦,都说草原的男子血性,没想到我看中的竟是个小人。”
“我也犹豫挣扎过,但是王妃……”
他顿了顿:“你为什么要疏远我?我跟在你身边三年,尽忠职守,对你的言听计从,恪守本分,可为什么你的眼里只看到菊明,暗夜那些人,为什么南域的时候不带上我呢?”
如果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即便那两年她与那些人更亲近,他也不会心生间隙,那毕竟是他的国家啊,虽然他对那个地方并没有太大的留恋,可是他的祖祖辈辈在那块土地上挥洒的不仅仅是汗水而已,还有血泪?自古忠孝难两全。
“好心没好报。”
伊水璃听暗风这样说,嘲讽的意味更浓,嘟囔道,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只有风声的夜晚,那微小的声音,已经足够听到。
伊水璃挑眉,迎上暗风的好奇的眸,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恶意:“我之所以热心帮助南域的那些受灾的百姓,就是希望将来攻打北越的时候,不至于会落得腹背受敌的局面,我做的那些,全都是为了找北越使臣报仇。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些情谊在的,我体恤你,所以才没让你跟着我,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因为这件事对我心生间隙,真是让人失望呢。”
伊水璃拍了拍手,看着暗风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怜悯。
“不过呢,你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不是只要诚心悔过,即便背叛了,也能得到原谅,这样的例外,她伊水璃生命中已经有了一个,而暗风,显然还没有成为第二个的资格。
“放不放我走?”
伊水璃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身后刀动时发出的簌簌的声响,银色的光芒晃动,携带着冰冷的杀气,可伊水璃却像没感觉到一般,一步步朝着垂着脑袋的塔其宇靠近。
她知道,诚如他说的那样,他不会伤害她,可是她要的岂是这样简单。
许是从小便是在血雨腥风中成长的缘故,她允许别人伤害她,但是冥玄野,因为是心尖上的那个人,那些碰了他的人休想有好下场,即便只是想,那几乎也被她判成了死刑。
狂风骤雨,她总想着,有自己一个人承担便已经足矣,即便知道其实那个人的心里其实是想和自己一同承担的,甚至愿意代替自己承受一些的痛苦和磨难,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一直以来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
听着那靠近的脚步声,暗风头慢慢的抬了起来,双手放在身后,紧握成拳,青筋爆出,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伊水璃细细地看着那双眼睛,这才发现,那双眼睛和曾经她看到过的某个人很像,锐利如鹰,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伊水璃,浑身的神经似乎都绷紧了,而伊水璃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那双清澈的眼睛,像是明亮的镜子,似是能穿透人心一般。
十步,七步,身后的那些人也开始慢慢的靠了过来,五步,三步,暗风吞了吞口水,放在身后的手,快如闪电,可其势却又像是奔腾的河水,张开大口,似乎要把伊水璃给吞并了一般。
“王妃,对不住了。”
伊水璃看着那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那一瞬,她似乎受到了月光的眷恋,许是今晚的月光太冷,照在脸上,竟让那张脸像是结了层冰一般,染上了苍白的凄凉之色,那笑,看在人的眼里,竟会不由的脚底生寒。
眼看着那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轻巧无力,却又携带着雷霆之势,眨眼便到了自己颈项的位置,伊水璃微抿着唇,似乎是在笑,暗风的速度快,这个她怎么会不知道,伊水璃早就有所准备,身形快速往左一飘,灵活的躲开了暗风的攻击。
暗风似乎有些震惊,没料到刚生完孩子没几天的伊水璃居然还能有如此快的身后,不待思绪反应过来,已经转身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看着伊水璃的后脑勺,眼底有喜悦的星辉闪过,可跟了伊水璃这么久,他怎么也不想想,他的主子岂是会将自己的身后留给敌人的人。
只是,一切都在眨眼之间,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思考,现在的他想的最多便是,如何在不伤害伊水璃的情况下,将她留下,打晕她,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方才伊水璃灵巧的避开她的第一轮攻击,暗风心生警惕,全身心都在伊水璃身上,因此,他没发现,更加没有分心顾及到,他带来的那些人并未上来助阵,黑夜之中,数十个身轻如燕一般的黑色窈窕身影,陡然出现,他们的动作很轻很轻,出现的时候,就像是一阵清风卷过,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将那些原本准备上来围住伊水璃的那些块头大的黑衣人拦住。
刀与创的碰撞,金属发出的乒乓打斗声,渐渐的打破了夜的寂静。
藏于太监帽下的发丝飘飞,与那携势而来的飞掌相撞,伊水璃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抬头,仰望着天上那一轮皓月,漆黑的夜,夜里的风,似乎染上了浓浓的血腥味。
她笑,那笑容,在月光的映衬下,像是盛开的白莲,咸月圆那碧莲池畔那雪白高洁的荷花便是用鲜血染成的。
“暗风,我给过你机会的。”
转身,修长的乌丝甩开,打在暗风的脸上,那一瞬,他似乎闻到了莲花的香气,隔着重重的乌色,他看到了那张脸,和那日易楼城楼上那身着被鲜血染红衣裳的背影重叠,素白的脸,嫣红的唇,像极了血泊盛开的莲花。
每一个字,带着钢铁的冷硬,冰冷的似乎没有了人气,然后他发现自己双手的位置刚好是他的双目。
瞪大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剧烈的收缩,泛着恐惧骇然的光,那一瞬,暗风的身子拼命向后倾斜,可刚才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也太迅猛了,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他张大着嘴巴,想到那血腥的一面,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瞬,他感觉自己的右手,那里边的血液就像是草原上的井泉一般,从底下不停的喷了上来,然后,便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啊。”
他大叫了一声,有人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膝盖重重一踢,整个身子和刚才一样向前倾斜,然后,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他看到自己右手所在的位置,是一滩滩浓的化不开的鲜血,刺的他眼睛酸痛,手痛,眼睛痛,可心口的那个位置好像更痛。
忍着右手手筋传来的阵阵疼痛,他紧咬着唇,想要起来,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只手已经无法承受住他的重量,再次悲痛的闭上眼,躺在了地上,接受着右手已经被废的这个事实。
地上,冰凉冰凉的,那种凉,是刺骨的,眼底有清泪流淌,却又很快与那枯黄败落的草木融为一体,那尖尖的东西,扎的人眼睛越发的疼。
“主子。”
那数十个身着劲装的女子,将剑上的血迹擦干,躬身走到伊水璃的跟前。
脚步轻盈,走起路来,甚至没有丁点的声音。
“主子,已经处理干净了。”
那是属于女子的声音,可那声音,却是全然陌生的。
暗风慢慢的从哪个悲痛的世界回过神来,四处看了一眼,树枝上还残留着落叶,将那月光挡住,周围的一切,看的不甚清楚,不过空气中却还残留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化尸粉也真好用,这一小瓶倒下去,那十几个大块头的尸体一下子就不见了。”
说话的女子身量娇小,圆圆的脸,粉嫩粉嫩的肌肤,看起来甚是无害,挥了挥手上的小瓷瓶,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那份嗜血让人不寒而栗。
“主子,这个人怎么处理?”
如夜一般清冷的声音。
“当然是一起化掉了。”
那人看着手中小瓷瓶中余下的化尸粉,神情越发的兴奋,看着地上流血的暗风,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