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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龙辇她才知道,什么是天壤之别。
这龙辇套在八匹枣红色烈马上,高八尽许,阁六尺许,深达八尺,轿箱两壁栏槛都雕镂着各色各样姿态的龙,有双龙戏珠也有龙飞凤舞神态逼真仿佛就要腾飞而出。最里侧一床金色绣龙锦被整整齐齐放在同样雕龙刻凤的龙床之上,床畔热气腾腾的炉子里点着龙涎香熏着整个轿内很是温暖,炉子旁边新烹饪的茶水静静淌在紫砂壶里,壶边放着四个同样玲珑有致紫砂壶杯子。
五月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卸去戎装脱去皮靴子,拿过帕子随意抹了几把脚底再也顾不得脏直溜溜像一条泥鳅一样赶紧钻进被子里,好暖和呀!
窝在被子里揉着膝盖揉着脚心儿,听着龙辇外将士们踢踢踏踏踩着一致的步伐感受着马车平平稳稳地前行,不到一刻钟她就更没骨气地呼呼大睡睡死过去了!
醒来时已经感觉不到马车在前行,估计是到了夜里已经安营扎寨了吧!烛火刺得人眼睛不能完全睁开,借着余光看见伟岸的背影正侧坐在床榻之上专心地看着地形图,紧锁的眉目认真的神情与往日所见完全不同。
不想去破坏这么和谐的画面,就这么躺着静静地看着他的一蹙眉一执笔,一举一动。肚子很不客气地‘咕—咕——’叫着以宣示它的存在感,好吧,大半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蹑手蹑脚地钻到被子另一头拿了床底下的绣花鞋子随便套在脚上正准备出去溜达溜达顺便找些吃的,一抬头正对上那张满含戏谑的笑脸:“这位有骨气的小娘子,你这是准备去做什么呢?”
可恶的上官肯定是他向他传达了本姑娘的光荣事迹,在心底咬牙切齿地问候了他,可怜兮兮地回答:“我好饿—”
突然瞥见炉子上蒸着的糕点,很不客气地端到桌子上开始风卷残云,一刻钟之后,肚子终于鼓鼓胀胀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又想着都说出兵打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黄土沙尘掩面,枯树凋败枯零,这会儿行军打仗是不是也一样呢?
看她嘟着嘴若有所思的模样很不客气地朝着那光洁的额头来了个爆栗子:“今夜夜色甚好,你也睡了一天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说完拿了床侧的披风给她系上,紧紧扣着那柔若无骨的手缓缓步下马车。
放眼望去,一个个白色帐篷好似夜空中的星星有秩序地林立在大片空地之上。每个帐篷门口都有轮流守夜的将士在站岗,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人都规规矩矩地行礼,行完礼之后仍旧如木头一样屹立风中。
从军营大门出来步行不到一刻钟,就看到入眼之处青山环绕,密林葱郁,全然见不到半点萧瑟尘土的影子,果然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夜色中,远方山巅一道清流飞瀑如白练挂川水声隐隐,水势飞落沿着山峰层层直下聚成一道清河奔流,斗折蛇行蜿蜒东去,消失在苍翠的山间。
索性脱了鞋袜,肩并肩坐在河边任由脚浸在水里,享受着河水划过脚背的触觉。耳畔传来各色虫儿的鸣叫,头顶一闪一闪有萤光亮起,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星星点点,仿佛是提着小灯笼的精灵们围绕着我们在欢快地轻舞,歌唱!
“宣州的景色一直很好,早想着带你来看看却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总算是看到了!”又指着夜空中飞舞的小虫子:“以前见过么?”
熠熠与娟娟,池塘竹树边。乱飞同曳火,成聚却无烟。
微雨洒不灭,轻风吹欲燃。旧曾书案上,频把作囊悬。
笑着应答:“我知道,是萤火虫!小时候的夏夜,总是喜欢拿着爷爷亲手用蒲草做的大蒲团躺在屋子前的泥地上,奶奶一边点燃熏干的艾草来驱逐蚊子一边摇着大蒲扇来给我扇风。那时候的夜里,漫山遍野的青草香味带着橘子树的芳香,总有一只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像小精灵一样在夜空中飞舞!我也总是在爷爷奶奶的欢笑声和虫鸣鸟叫声中睡去,然后爸爸妈妈就会抱着我回房间!”隐隐地,眼角有泪光闪闪:“后来长大了,就没多少时间再陪在爷爷奶奶身边听他们说天上有几颗星星,听他们的茶余饭后。再后来,奶奶身体不好一病不起终究是离开了我们,爷爷也是年弱体迈只能天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那蒲草做的大蒲团早已经蒙上了灰尘腐朽了大半。”拼凑着将远古的记忆汇成话语缓缓道出,奶奶出葬那天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是永世都难以忘怀的。
他久久沉默,揽过我的身子紧紧拥着!我们的脚在水里轻轻荡漾,萤火虫伴随着虫鸣轻轻飞舞!
终于抵不过睡意穿回鞋袜回营却见火光腾腾,上官锦上前禀奏说方才有黑衣人混入军营,果然,这一路是不得安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