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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时懵了。
望着掌柜时,他也摇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却有个让我再次意料不到的人物出现,她竟是楚烙儿!她的衣饰与澹台那速的衣饰形成强烈对比,白衣如雪的她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饰,头发只在脑后松松垮垮地扎成一束,唇色不施朱而娇艳,眉间却清新的如同新雪过后的晨光,如水的眸子,在望向澹台那速的时候,立刻化为暖暖的春风……
她径直走到澹台那速的身边,很自然地扶住澹台那速的胳膊,“那速哥哥,你猜对了,她确是来接你回去的呢!”
她边说边在他的手心缓缓地划着,果然,他立刻便懂了她的意思,“雪儿,现在圣君有难,他对我有大恩,又有兄弟之谊。而且他亦是为了我才要与荆北为敌,此事我却不能置身世外,我要回去帮他,我想自己面对自己的仇人,我知道你不想见到这种情景的发生,所以你可以在这里等我,我保证会回来。”
楚烙儿看了我一眼,继续边说边写道:“雪儿跟了那速哥哥,便是那速哥哥的人,是恩是仇,我们一起面对。”
澹台那速又是歉疚又是感动,“雪儿,谢谢你。”
他们如此交流,仿佛并没有一点障碍。他们在这里,时间必也十分久了,所以他才能那样迅速地辩别划在手心里的字到底是什么。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千般滋味翻涌,却无法介入到他们中间去。
楚烙儿接着又道:“我们准备一下,过会儿便出发。”
他点点头,在她的掺扶之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接着她便吩咐老板多准备吃的东西及水,看到外面的马车,又咐吩马车里多加一只暖炉。
我随着她走到外面,“楚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冒充我的名字在他的身边!”
“他本来身中红颜剧毒,没救了。是我在他毒性发作时,给了他能够缓解一时痛苦的忘忧膏,但是此膏本来也具有毒性,本以为,便一辈子食忘忧膏也可,只要能压得住红颜毒,没想到,此毒果然名不虚传,果然无解,忘忧膏虽止得了一时痛楚,却最终导致他听不到,也看不见了。听说啊,恭辛子曾经付出自己的生命救了宗伯孤注,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如此救速哥哥。”
是啊,恭辛子所研剧毒,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得的?虽然我记着她的手抄卷里的所有内容,可惜始终无法找到红颜毒的解方,如此临时抱佛脚,匆匆研习,根本就摸不着门路。
“这不是你冒充我的理由!”
“这次与荆北联合讨征定难国,本不关我的事。但是我想,对方是定难国,那么北王定也要参战,战场之上,生死难测,不见他一面,这世怎么能够安心呢?所以在他们出发后,我便偷偷地跑出了闽宫,只希望能够在活着的时候再与他相遇。”
听到这里,我没有再问下去,我知道,她爱他。
很久之前就知道。
但是,我也好爱好爱那速哥哥!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取代了我的位置!
心酸不已,但却忽然想到,其实那速哥哥也是有可能爱上楚烙儿的,或者他早就已经爱上了她。我怎么能够忘记,他曾经在月下接到她的情信时,那羞赫却又幸福的一笑。而我也明白,是我牵累他不能够自由畅快的爱,是我让他失去选择的机会。
我心里不是早已经明白了吗?
我不是早就告诉自己,要放他自由吗?如今,他终于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了,但我为什么还是这样的心痛呢?
楚烙儿边把食物往车上拿,边道:“在我经过这家客栈的时候,发现了他。于是我留了下来。不过他却一直想回国,帮助那个对他有恩的圣君,我觉得应该让他去,他能够背负得了如海深的仇,却不一定能够背负得了别人对他的恩情。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这次定难国遭了大难,圣君因此而死,他这辈子也不会开心的。”
她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她却又咯地一笑,“原来人在失去听力和视力以后,他所认知的这个世界会产生变化。比如,他现在只靠触摸来辩别万物,他现在只知道我是雪儿,因为是我告诉他,我是雪儿,也只认得我是雪儿。所以即使是你这个真的雪儿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没有办法认得你。”
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因为他能够看到的时候,他是以眼睛和耳朵来记住我,虽然也曾牵手拥抱,但那时候毕竟是不同的,是最被忽略的。
这时候,澹台那速已经在伙计的掺扶下,走出了客栈。
楚烙儿道:“我们走吧,恐怕你也是有重任在身,不过幸好你有辆马车,我们等这辆马车可是等了好久了。虽然我们的目的不相同,但是目的地相同,便只好委屈你与我们共乘一车了。”
她的语气,便好像她才是这辆车的主人。
眼见着宗伯孤注只认她一人,乖乖地听从她的安排,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依旧是我驾车,他们坐在车内。楚烙儿似乎明白我的心情,特意地将帐幔拉开,使我能够随时看得到澹台那速。
“只是你完全可以告诉他,你是楚烙儿。或许他心里爱的就是你,而我,我会接受他的任何选择,因为我也爱他,深爱着,我希望他能够自由,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