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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胜利者,只是宗伯孤注而已。
“公主,鹿鸣并没有打算杀了太后她们,即使真的用她们来做人质,威胁皇上,但你们可以想办法救她们吗!何必一定要她们死呢!”说着话,我转身就跑,我必须立刻将这件事告诉皇甫鹿鸣让他去大理寺救人。
但是让我惊奇的是,宗伯云霞又是一笑,“皇嫂嫂,你太天真了,如此重要的人质,又岂是能够轻易救得出来的?而且我之所以要将这么多的事情告诉你,是因为即使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没用了。”
说着,就见她变戏法似的,用一根小小的竹片,便打开了狱门的锁。
她就这样,含着笑意走近我,我第一次发觉,宗伯云霞竟然那样的可怕,她从前种种的甜美,原来只是表相。忽然想起当时,我在彝斓宫治疗她的疯病的时候,宗伯孤注曾带我去了灵犀宫,告诉我,她是因亲眼看到灵犀宫内,前朝妃嫔集体自缢而变疯。但这时候,我想我忽然明白真相了。
颤声道:“当年,灵犀宫内前朝妃嫔集体自缢,根本就是你做的事?”
宗伯云霞道:“皇嫂嫂,你果然很聪明,你猜对了。”
“公主,别再一错再错了,难道你忘了当年的惨痛教训?那件事过后,你疯了!你还记得你疯了吗?我相信你心里一定是很难过的,所以才变成那样对不对?”
“不忍心又如何?她们活着也是笑话,我父皇每日里只给她们一半的食物,像耍猴似的看着她们争抢,还要在不久后使她们活着陪葬在孝穆的陵墓中,是活尸你懂吗?你想她们会不会在墓中吃了孝穆的尸体?或者相互残杀吃了对方?很可怕吧?我偷了我父皇的印,赐死她们是让她们早蹬极乐,免得她们再受很多苦。”
“你偷了,你父皇的印?”
“没错。”
“后来,传说是孤注杀兄弑父,难道跟这件事有关?”
宗伯云霞的目中忽然有湿润的东西,“你不会明白的,原来偷用皇帝的大印是大罪,我父皇不会原谅我,他要赐死我给那些死人陪葬,他真是虚伪,装做大义禀然,实际上只是我挑战了他的尊言,他愤怒而已。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必会杀了我!没想到,在我冷不防地杀死我父皇后,我两个哥哥却跑了进来,我大哥要杀我给父皇报仇,而我的皇帝哥哥,却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护着我,结果打斗中,终于失手杀死了我大哥……”
原来,这才是那两个可怕的传说中的真相。
我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宗伯云霞才是真正心性凉薄之人,即便那些前朝妃嫔死到临头,但她却亲自使她们集体自缢,造成骇人惨剧,也已经足见她的凶残本性其实根本不亚于她的父皇,后来更亲手杀死了她的父皇……
如果今日不是她亲口告诉我,我怎么能够想到,那个曾经在印象里,乖巧聪明,有武功会在危极时刻帮到自己哥哥的好帮手,竟然是如此这般的人呢?
心知她既然能够从狱中走出来,便是根本不害怕皇甫鹿鸣将她关到这里。
她今日进宫,其实早已经知道结果,而且即使皇甫鹿鸣好言相待,也无法改变结果。因为她在进宫之前,已然设计好了大理寺众人的结局。她逼自己与皇甫鹿鸣之间根本就没有转圜余地。
所以她今日,根本就是为了我而来。
果然,她道:“皇嫂嫂,你别再躲了,如今,你根本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的皇帝哥哥当年为救我而落下暴君之名,这生对我最好的人莫过于他。但是你,你这个奸细则一直在害她,知道韵儿为什么恨你吗?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是奸细,所以她恨她的姐姐,她从小在荆北长大,与歧国根本就没有感情,她恨姐姐为什么要做奸细,你跟她的姐姐好,当然你也是奸细,她杀你,本来就是应该的。让你多活了这么久,无非是我皇帝哥哥的庇佑,但是如今,你已经成为真正的红颜祸水,我不能让我的皇帝哥哥功亏一馈,你必须死!”
“即是如此,我不躲,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昭阳,请你放了太后及一众妃嫔!你为了帮孤注情有可原,可是不能以她们的生命做为代价!况且,孤注若知道你竟然杀了你的亲生母亲,他不会原谅你的!”
如果太后她们死了,那么皇甫鹿鸣与宗伯孤注之间倾刻便成血海深仇,两人浴血一战在场难免。而这恰恰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宗伯云霞忽然叹了口气,“皇嫂嫂,你总是那样天真。”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又道:“或许我皇帝哥哥便是喜欢你这样的天真吧。可是他虽然很爱你,却终究没有选择你,江山和美人,他要了江山,弃了美人,你现在又何必为他着想呢?这天下,本来就是男人们游戏的地方,女人即是棋子,便要像个棋子。皇嫂嫂,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从来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说到这里,满面愁容与抑郁。
我的眼睛蓦地湿润了。
即便她是坚强又凶残的女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杀人无数。可是她对皇甫鹿鸣的感情却是真的。可她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又是真正将事情看透了的,比起她,我确实算得上是很糊涂。
想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还有那么多的放不下,更加责怪自己活得不够潇洒,只道:“昭阳,相信我,你若不救你的母后,你的皇帝哥哥是不会原谅你的。而且你真的希望鹿鸣和孤注决战,毫无转圜余地吗?你是真的想看到这样的结果,还是无法接受鹿鸣对你的凉薄而一时冲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