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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间竹屋,那堆篝火,那些仍就开得烂漫的小花,甚至那辆被冷落了一段日子的马车和总在附近悠悠地吃着草的马匹,还有那只脚被拴在树枝上的长尾野鸡,不知道为什么都让我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愫。但是,还有比他的命更重要的吗?
然而,我终还是小看了他的伤情。
那晚,他本来坐在篝火前,正在那里削竹,而我正望着那只长尾野鸡发呆,因为我们最后的决定是不杀了它吃肉,因为我们的食物已经足够了。或许将它训养在小屋前更好,因为在平常的农家,都有自己驯养鸡鸭的。
我想,这越来越像个家了。
也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澹台那速低唤了声,“丫头。”
“嗯?”
转目向他看去,只见他怔怔地望着我,目光中竟然是从未有过的绝望。我的心蓦地沉入黑暗中,像在刹那间就要爆裂,两步冲到他的身边,颤声问道:“那速哥哥,你怎么啦?”
“丫头,我很难受。”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冰凉,而且微微地颤抖着,似乎他马上就要倒在地上,却又因为他自己的控制而僵硬。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好一把抱住他,泪水倾刻流了满面,真希望我能够代替他受这些疼痛,“那速哥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啦?”
“忘忧膏……没有了……”
他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猛地翻倒在地,即使我用了最大的力气也不能使他的挣扎停止下来。他体内似乎有条恐怖的小蛇,正在窜来窜去,痛苦难当之际,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决绝,我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他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唇,一缕鲜血迅速地流了出来。
并且大力地推开我,下一刻他便不顾一切地跌跌撞撞地向树林深处跑去,我紧追在后面,“那速哥哥,你要去哪里?”
他蓦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痛苦,“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不要过来!——”
他从来,都不喜欢被我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我心里是明白的很,只是咬唇含泪点点头,“那速哥哥,我不去追你,你且莫要走远了,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知道吗?”
他于是头也不回地跑入了黑暗里。
虽然我答应他,不跟着他,但是我根本无法控制。只能向他跑去的方向,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跟过去。他也忍着声音,我只见到黑暗中,属于他的身影,走几步便跌倒下去,在地上翻滚着身体,之后又爬起来,再走几步,又跌倒下去,如此反复,我的心都碎了,我想象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痛苦,竟然使他这样的难受?
这样又走了片刻,便见他缩在一棵树的旁边,不由地颤抖着,像是受了惊吓的孩子,仿佛要有恐怖的黑暗将他吞噬。他没有再挣扎,只是缩在那里,一直在那里,不停地颤抖着……我知道我应该立刻想办法帮他,但是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帮他,便仍然躲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他。
我不能让他发现我其实跟着他,他肯定会受不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如此的缓慢。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总之,我的衣裳已经全湿了。湿冷的秋露。
毕竟,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啊。
蓦然,我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因为他似乎已经好一会儿都没有丝毫的动作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只觉得他好像没有了生命般。我再也顾不得其他,冲到他的身边去,借着一点清辉,果然看到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已然地失去知觉。
“那速哥哥……那速哥哥……哇哇……”
我大声地哭了起来,而他的身体在我的晃动下,软软地倒在了我的怀里。我边哭边将他扶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就这样背起了他,一步步地向雪屋而去。这是我第几次背他呢?为什么每次背着他的时候,都会那样地绝望呢?我走得很小心,不敢使自己摔倒,因为如果我走不稳,那么摔得最重的便是他,所以我要小心,要小心。
终于,到达到了雪屋。
他的衣裳也湿透了,而且脸上和身上都有湿湿的污泥。
从前他的头发看似散乱,却也是精心梳理过的,而且他从来都那样干净俊逸,一定受不了这样子的自己。想了想,也顾不得其他了,便将他的外袍脱了拿去火边烤。然后用帕子将他的脸擦干净。好在,虽然他的脸色很苍白,但是呼吸尚算平稳,想到在发作之前,他提起的忘忧膏。
我一直以为这是好药,却原来不是吗?
走到屋外来,看到小几上已然摆上了食物。反正那来送食物的“好心人”动作迅速,我们是怎么想办法,也看不到他的。但是他肯定是守在这附近的吧?否则怎么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警觉性最低呢?他给我的感觉便是,我们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风吹着枝枝桠桠,满耳都是沙沙声。
自从来到这里,我一度地认为,这是最好的催眠曲,每晚与澹台那速躺在屋内,听着窗外的沙沙风声,便会安心地渐渐入睡。但是现在,我觉得这树影中充满了令人可恨的未知的危险。
“喂!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