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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冬寒也许是不想把那件秘密的事告诉刘夏寒,她只想把那些秘密凝成了冰,重重地堆在肚子里不在吐出来。刘冬寒扭头,把目光投向了美丽的大草甸子,她突然看见,在草甸子里,刘家根向这边飞奔着……
刘冬寒跃身而起,向刘家根跑去……
张媒婆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服,顶着午后喷着火的太阳回到了榆树林。
张媒婆一回屯子,就把刘冬寒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子回来的事情广播了出去。很快,榆树林屯里的人都知道了。甚至,闫家屯里的人们也知道了,知道榆树林屯里刘家根家的刘冬寒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子回来。
刘冬寒回家的消息立时成了前后两个屯子里的一个新闻,成了人们出来进去谈论的一个话题。大多数的人们都是掐指一算,刘冬寒走了八年了,这个孩子一定是刘冬寒的。他在外面找了野汉子,生下了这个孩子,如今回家来了。
张媒婆回到家里,家里的四头驴子嗷嗷的喊饿了。在昨晚,只会干活不会做饭的四头驴子就把张媒婆走之前准备的饭菜吃完了,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呢。张媒婆心疼坏了,连忙下厨房给四头驴子做饭吃。
来到厨房,张媒婆一看,酱油瓶子里已经没有酱油了。她拿起酱油瓶子急匆匆的出得门来。自家的大门口,一群男孩子和一群小丫头们,欢乐的笑声洒满院子的犄角旮旯;男孩儿们弹爬树翻墙的、玻璃球儿的、推圈儿的、崩弹弓的,又喊又叫。女孩儿们跳皮筋的、跳间的(跳房子)、踢毽儿的,过家家儿的,叽叽喳喳,像一群落地的麻雀儿。路边老榆树上荡着的一条绿色的吊死鬼(一种小虫子),让一个抽不冷子撞上的女孩儿尖叫不止。张媒婆可顾不上她,大步流星的向屯西头钱来运家的小铺走去。她拢在脑后的那两绺乱蓬蓬的头发,像公鸡尾巴一样,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
张媒婆来到钱来运的家。钱来运夫妇坐在门前的凉棚下正在吃晚饭,一张小饭桌,钱来运夫妇对面坐着,小饭桌儿摆着简单的饭菜,窝头、咸菜、小米饭、土豆丝、小葱儿拌豆腐,两个人谁也没有吃一口,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争执着,直争执的两个人都是脸红脖子粗的。钱来运的老婆一抬头看见张媒婆进了自家的院子,她瞪了一眼钱来运,示意他来人了,不要说了。钱来运扭头看了一眼,见是张媒婆,很是厌烦的回过头来,伸手一手拿筷子,一手拿饭碗,闷头吃饭了。钱来运的老婆忙起身笑脸相迎。
“来啊,他张婶。”
“啊,这不来了嘛,吃饭呢?”张媒婆应着她的话。
“你还没吃呢!”
“没有呢,这不刚想做饭,没有酱油了,来你家装酱油。”张媒婆说着,来到了钱来运的老婆面前。
“我给你装去,装多少。”
“装五分钱的吧。”
张媒婆说着把酱油瓶子和一张绿色的五分纸币递给了钱来运的老婆,钱来运的老婆接过酱油瓶子和钱转身进屋去给张媒婆打酱油。
张媒婆站在凉棚旁边等着。张媒婆偷眼瞄了几眼钱来运,这个曾经是四肢健壮、人高马大、高挺的胸、结实得像骆驼一样叱咤榆树林屯粗线条的汉子,自从三个孩子相继离开他之后,加上自己不幸残疾了以后,也一下子变得比别人矮了大半截,老了许多,也瘦小了许多。虽说他瘦小了许多,但他的骨架很大,仍显得很剽悍,威猛。唯一不变的还是他那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还是那张完全北方的脸,尽显着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浑身蓄满爆发力。最显眼的还是长在大脑袋两边的两个尖长的招风耳,大大的,忽闪闪的,越发显出他活脱一股驴相。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微蹙的双眉之间藏满了很多的烦心事和暴躁。他的脸黑黝黝的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黑苍苍的密匝匝的络腮胡子,如同一丛丛被踩过的乱糟糟的茅草,又干又硬,没有一点儿油性。与之相互呼应的是喜鹊窝一样的头发,已经是雪白色,这也是他饱尝艰辛的见证,同时也透出他自身的一股子犟劲。一双闪耀着犀利光芒的眼睛,除了诡谲、狠辣、奸猾、疏离轻蔑、不屑冷酷,再也看不到什么了,无论谁看到他这双眼睛,都会浑身打颤颤。叫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心机深沈、谦恭温顺、冷血无情的汉子。
张媒婆见钱来运闷头吃着饭,想着什么事儿,对自己带搭不理的,心里也是觉得不得劲儿。心说,有啥牛的啊!不就是开了个破店,赚了几个臭钱。屯子里也就是只有你家一个店铺,要有第二个店铺,我都不回来的。不用怕,我不会求你借你的。张媒婆觉得在这里等太尴尬了,还是去屋里拿了酱油快点离开这里。她想着刚想抬腿进屋里去,钱来运突然抬起头来,破天荒的笑脸看着张媒婆。“那边有座,坐会儿吧。”
这么一来,倒弄得张媒婆有些不自在了。“啊,不用,站一会儿就回去了。”
“忙啥的。”
“我家的驴子等着吃饭呢。咋的,今晚你咋没有整二两呢。”
钱来运呵呵的一笑,一双犀利的眼神满是高傲,让人看了很是不舒服,他依旧打着哈哈。“没有,今晚不想喝。”
“是啊!今天咋不想喝了呢?”张媒婆对他也是无话可说,只有硬着头皮在这里应付着。
钱来运的一张冷酷的面孔黏贴了几丝的笑意,打着哈哈。“一个人和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