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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呢。”
苦笑一声，阮诗亦沿着旁边坐下来。
柯温柔瞧见，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她怕自己靠过去一定吓坏。
这世上，恐怕没有她这么不称职的劝导人员了。
“你知道我一直很嫉妒你，他那么爱你，用尽了生命去爱，在他的心里，没有谁比你更重要，我有多么地羡慕吗？”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为男人的爱活着？为自己活着不好吗？”
柯温柔骂了一句，抹掉眼泪，觉得自己真是笨蛋。
身体还酸得要命，两条腿和面条一样软，可她还是强撑着来了，她只怕自己没办法挽留一条生命，她只怕高文轩的惨剧再度发生在眼前，“而且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早就不爱他了。”
“他不会放弃的。”
阮诗亦突然看她，唯有眼里还盛放着点点的星辉，不至于看上去那么难看。
“那和我没有关系。”别过视线，柯温柔说的都是真心话，尽管有点残忍。
好一会儿，阮诗亦只是静静地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她觉得不值。
自己心心念念惦记的，别人却一点也不在乎。
她为此付出了几乎所有的代价。
可是却是别人不要的东西。
如果不爱，该有多好。
不要爱，就不会痛。
不要爱，就不会伤。
她的心脏，好像承受不了这么重要的感情，而觉得负担极重，阮诗亦掩住唇，看着掌心里的红沁，低声笑出来。
“他想我死。”
正在密切关注她的脸色，柯温柔的心里陡然一跳，“你说谁？”
还有几步，她就可以拉住阮诗亦的手了。
不用看，也知道后面一堆人正期待地看着她。
柯温柔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痛，徐彦到现在都不来，可想而知，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
“除了他，还有谁。”
唇边还留着鲜血，心里一阵阵的痛，阮诗亦的声音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里。
想不到，她晕迷了五年。
好不容易活过来，也还是这样的结果。
她，应该庆幸，看透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吗？
“徐彦？”
柯温柔恨不得大步跑过去扯她，把她想死的心给攥回来。
“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别闹了，寻死有这么让你愉快吗？”柯温柔快被她给气死了，多少人想活活不成，她知不知道生命有多么宝贵。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眉头紧拧，柯温柔心里跳得厉害，脸上的眼泪早就被吹干了，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问，“有什么事，你说吧？”
“当初周良得到的消息，是徐彦借我的手漏给他，就是为了在你和萧逸凡之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她似乎有点咳嗽，迎着风又咳了一声，拿手掩住嘴边，别过头去，声音也听得不是很清楚，“他怕我泄密，就找人把我打晕了沉江，吞并了我家的一切。”
心里酸酸麻麻，说不出什么滋味。
柯温柔的眼泪又掉下来，匆促用手抹去，又掉下。
好半响，她只在抹眼泪的动作里闷声，“我早就猜出来了，我只是怀疑，没想到他会这么狠……阮诗亦，既然你已经看透了，为什么还要犯傻？”
“因为，我别无选择。”
直至吐出来的鲜血溢出手心，阮诗亦再也掩饰不下去，才悠悠地笑了一声，“能够死在他的手里，我已经很满足了，也许我生来就是欠他的，现在我终于可以还清了，这就够了。”
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她，已经不用向任何人交待了。
柯温柔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如同风筝折翼，一瞬间眼睛里酸胀得再也睁不开。
背后，一股劲风突如其来。
徐彦面色铁青的攥住了她的手，“不要过去。”
“徐彦，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柯温柔狠狠地甩开了他的胳膊，“现在人都死了，你才来，现在还有什么用！”
“温柔，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
柯温柔捧着心口剧痛，满是泪痕，“我知道你心狠，从学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心有多狠，从来都喜欢算计自己想要的一切，不管别人的感受，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但我希望你尊重生命，不要拿无辜的生命来做牺牲，这样真的很伤人！”
被她的指责弄得哑口，徐彦冰山般的俊脸，剧烈抽动着，始终没有开口。
恨恨地看他，柯温柔伤心透了。
“放手！”
“……我。”徐彦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你别过去，她血里有毒。”
“你为什么要杀她！”
“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
柯温柔摇摇头，她已经一个字都不信了，“你放手！”
知道她已经听不进去。
命人把阮诗亦抬走，徐彦掩住了她的眼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知道你从楼上跌下来，我心里有多痛！”
眼里敛下冷鸷，他强硬地把怀里的女人带下楼，在一片混乱里带出了医院。
车道上，早已经有一辆车子停在那里。
司机立刻奔下，躬身给他开门。
车子开进了车流里。
许久之后，车子终于在屈丽晓家门口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