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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世奉正在同一位老者说话,那位老人个头并不高,年纪也大,脸上的皮肤有些褶皱,但是他却昂着脖子,好像一根历经百年的木桩。他同勋世奉说话的时候很严肃,也带着尊重的气息,完全不像一位老者面对年轻人,反而像是魔幻小说中那些年纪大的精灵,面对着他的国王。
我在长桌上拿起来一块蛋糕,刚吃掉,面前就送过来一杯香槟,原来是伯兰·博登索普少将。
“勋夫人,喝一点酒,这样会让您伤感的情绪得到释放。”
“我以为您离开了呢!”我接过酒杯,却不敢喝,只是一直拿着,“看样子我对着舞台擦眼泪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奇怪,今晚的latraviata唱的这么好,只是可惜,似乎只有我被感动的痛哭流涕,其他人都左顾右盼,真是遗憾呢!”
伯兰·博登索普没有再这个无意义的问题上纠缠,他直截了当的问我,“勋夫人,那么,我给您的名单,上面列出来的敏感藏品,您想要主动归还吗?”
“不。”我摇头,“除非您能给我更加有力的证据,说明这些的确是涉及到纳粹的敏感收藏品,否则,我不会归还,并且甚至不会为了这件事情专门去银行再check一遍。”
“勋夫人,也许您不太明白眼前的事情。”少将优雅的也端起来一杯红酒,他今天还戴着一条丝巾,只不过是银灰色的,在我们头顶的水晶灯的照耀下,闪动着这种颜色的丝绸特有的冷芒,“如果您不主动配合,我有可能会动用权利查封属于您的那笔财产。沉没的宝藏,背后的故事可能复杂到令我们所有人意外,勋夫人。”
“这是威胁吗,亚伯拉罕,哦,不,伯兰·博登索普少将?”
“不,这是请求。”
“少将,我既然知道您本来的名字,那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您是世袭贵族,即使穷了,但是您应该不会做这么两面三刀的工作。”
“不,这不是什么两面三刀的工作。”伯兰苦笑,“我们家族的财产早已在我祖父的时候就挥霍殆尽,我父亲自剑桥毕业之后就同我母亲一起在伦敦过着风流倜傥的生活,在他们两个人将我母亲的财产也用光之后,很不幸,除了意外。……,然后,我就继承了这份家业。我没有什么别的本事,无法像勋先生一样创造无法想象的强大财富,我只能在不列颠政府中占有一个小小职位,做一个公务员,守着一份微薄的薪水来支付博登索普家族古堡每年的修葺费用。”
我惊讶,“你的薪水可以支付整个古堡的修葺费用?!少将先生,您的国家为了您的阴险狡诈与随意对一位柔弱女性做出无耻威胁可真是支付了令人难以想象的高薪!”
我说完,就端着酒杯,“为了不列颠rs!”
伯兰·博登索普与我碰杯,并且貌似相当愉快的微笑着抿了一口酒,此时,他侧眼看着勋世奉,而后者已经结束与那位老者的对话,向这边走过来。
“勋夫人。”少将说,“美国的银行规矩,如果是夫人您的私人账号,即使身为您丈夫的勋先生也无权作出任何干预与决定,所以我今天说过的话,还请您好好考虑一下。”
勋世奉走到我面前,伯兰·博登索普正好拿着他的酒杯与我手中的香槟杯相碰,清脆的声音。
“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勋世奉问我。
伯兰·博登索普回答这个问题,“我刚才为勋夫人讲了我修房子的事情,勋先生,祝您晚上过的愉快。”
他离开。
勋世奉一直不说话,凌晨3点,宴会结束,我们到车上,他忽然来了一句,“修房子?”
“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一直□□工,有一部分收入没有上税,当时我还为自己hao老牌帝国主义羊毛感觉到羞愧,现在看起来,当年我另外一部分收入也不应该上税!博登索普少将的老板对他真慷慨!”
对于我没头没脑的一通话,勋先生只是挑了一下眉毛。
……
浴室的蒸汽在镜子表面糊上了一层蒸汽。
我的手按在镜面上,是热的。
而我的手背上,则按着勋世奉的左手,他的无名指上还带着黄金婚戒,戒指也压在我的手指上,微微的疼痛。
黄铜的水阀完全敞开,强劲的热水带着蒸汽喷薄而出,直接砸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泛着白色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