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选秀开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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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逻鶻看向他笑道:“还有不多几日,苏伯玉便会毒发,他身上九泉追魂散和我的一箭封喉两毒齐发,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到那时,宫中势力必会有所变化,王爷还用思索做什么么?”

蒙舍龙笑了笑,低头饮茶:“哦。”

“选秀呢,你又怎么看?达头可汗的大王子也要参与,据闻大王子一表人才,文武全才,比西突厥男子多了中原人的雅致,但又比中原人多了西突厥的勇猛,西突厥的女子趋之若鹜,都想嫁给他,可惜他很少在西突厥露面,反在中原潜心学艺,不知伤了多少西突厥女子的心,深怕他娶回去个中原女人。偏偏达头可汗最宠爱他,全由着他的性子。”

阿史那逻鶻闻言沉声笑看他:“南诏王的消息倒是灵通。”

蒙舍龙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笑道:“比起郡王来不算什么。”

阿史那逻鶻亲自拿起茶杯给他斟茶:“多少不重要,而在你不可替代,我们有你如虎添翼,随我去见凤相吧,你还未私下见过他。”

蒙舍龙笑点点头:“嗯。”

深夜,凤府书房,阿史那逻鶻、蒙舍龙准时到达,这是蒙舍龙表明忠心后第一回与凤耀灵见面,二人稍作寒暄,对彼此增进了解。

阿史那逻鶻随后对凤耀灵道:“本王有一事要告知凤相,还望凤相不要怪本王现在才说。”

凤耀灵点点头:“郡王如此做必有不得已的原因,凤某洗耳恭听。”

阿史那逻鶻复杂凝视他道:“陛下双目失明乃是因中毒,这毒与我和苏伯玉有关。”

凤耀灵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耐心的看着他。

阿史那逻鶻继续道:“那日春游刺客实则是我所派,苏伯玉也中了箭,但他隐藏得好,没被任何人发现。袖箭上有毒,他现在已中了,本只想让他中毒致残,但未曾料到他会为了解毒,冒险给陛下下了此毒。陛下毒发太快,已经双目失明,我想救也无能为力。”

苏伯玉所言是真的,凤耀灵只是略有震惊,皱眉说他更关心的事情:“你没有解药?”

阿史那逻鶻苦笑摇了摇头:“没有。要有陛下也不会失明,此毒虽不会害了陛下性命,但她却不会复明了。除非有奇迹找到解药。”接着他说了自己杀掉制毒人的事。

凤耀灵沉默看着他片刻,沉沉叹了口气道:“为何苏伯玉没有任何症状?”

阿史那逻鶻摇了摇头:“本王也想不明白。这也是为何迟迟不将此事说出的原因。本王不敢笃定苏伯玉一定中毒,只是从陛下中毒失明上推测出的,要再等数天才能最后断定。此毒要么会刚中毒几日便毒发,要么就是在十五日后一瞬毒发,致使中毒者半身瘫痪,双目失明。本王在等。”

凤耀灵听罢叹口气道:“郡王为何不跟我商量自作主张,现在可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话音落下,一直站着不说话的蒙舍龙道:“凤相莫要责怪郡王,智者千虑总有一失。当日春游苏伯玉已经动手要除去郡王,他不得已仓促应对先发制人才打乱了他的安排。”

凤耀灵闻言看向阿史那逻鶻:“郡王还是不信任凤某。”

阿史那逻鶻凝视他当即解释道:“凤相误会,本王只是想此事自己能解决,不必再让你劳心,且不愿让苏伯玉发现你的身份。”

蒙舍龙笑着插话道:“事已至此,我们该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凤耀灵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二人道:“陛下的眼睛或许有救,我已召一友人回京相帮。苏伯玉究竟如何只能等待了,他若是半残了对我们最好。”

阿史那逻鶻没想到有办法,紧盯着凤耀灵:“此人当真能给陛下解毒?”

凤耀灵斟酌道:“我不能保证,待他来了才能知道。”

阿史那逻鶻又急问:“他现在在何处?”

凤耀灵目光平和凝视着他,如实告知:“越阳,要三个月左右才能到达盘镐。”

阿史那逻鶻有些失望。

蒙舍龙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三个月也不算长,总还有希望,郡王不要着急,也不要再为此事愧疚自责,陛下中毒全是苏伯玉所害,与你无关。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凤耀灵闻言看向他:“确实,陛下知道了定也不会怪你。”

阿史那逻鶻声音低落:“我怎敢告知陛下,每次入宫,看着她双目失明行动不便,我真是痛恨自己。”

蒙舍龙唉了一声,凤耀灵出声:“郡王说说现在军队整编的进展吧。”

阿史那逻鶻这才压下情绪,点点头,走到书桌边,说起来,说到他们不甚了解的地方详细解说。

一个时辰后二人才告辞离开。

书房里,送完他们离开的凤耀灵立在书桌前,用竹签挑着烛芯,注视着跳跃的橘红色火焰,缓慢自言自语:“好友,但愿你福大命大能到盘镐,陛下的眼睛全靠你了,你千万莫要辜负我的期盼。”

第二天,他和其他文武重臣在西天宫见过商凌月议事,结束后,众人退下。

他叫苏伯玉有到了殿外竹林散步。

二人走到竹林深处,苏伯玉停下了步子:“凤相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此地没有任何人的耳目。”

凤耀灵点点头,开门见山道:“陛下眼睛失明,你没什么要告诉我的么?我等了这么多天都没等来苏公公你的坦诚。”

苏伯玉闻言笑了笑,对上他审视的眸子平静道:“阿史那逻鶻对你说了什么?”

凤耀灵道:“他说的是他的,我要听你的话。”

苏伯玉点点头:“陛下失明是因为我给她下了毒,袖箭上所剩的毒少,只导致她双目失明,若是阿史那逻鶻没有解药,便是终身失明,最坏的结果。”

凤耀灵听罢,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了林里小径上,抬手摘下一片竹叶继续往前走:“她不会丧命?”

苏伯玉嗯了一声,跟上他的步子:“我从来没想过杀她,她不是我的敌人。”

凤耀灵听罢笑了笑,停下步子,将方才的竹叶转手给他:“多谢公公对凤某的信任,我还要继续走走,公公自便。”

苏伯玉接过竹叶,淡笑:“凤相莫要忘记了给陛下上课的时间便可,苏某告退。”

说完他转身顺着原路返回,一身紫色锦衣在竹林里端得是风华耀眼,凤耀灵身为男人也不由得要赞叹,如目送他消失后,又继续在林子里待了许久才回到东来殿,他没有讲课,而是把昨夜与阿史那逻鶻的谈话如数告知。

商凌月震惊在座上,怔怔良久,对着他道:“你说朕该高兴苏伯玉有可能中毒,还是伤心自己中毒失明?”

凤耀灵微微笑了笑:“我本以为你会怪罪阿史那逻鶻。”

商凌月看不见他的脸,但猜得到他此时的表情:“他是为了我铲除苏伯玉,只不过方法有问题,要怪也只能怪他没有解药。他要有解药,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他肯定很愧疚。”

凤耀灵点点头:“是。”

商凌月无奈摊手道:“你告诉他朕不怪他,更何况不是有你的好友么,也许他有办法。现在只要确认苏伯玉中毒,朕失明也值得了。”

凤耀灵笑了笑,领命:“臣会如实将陛下的话告诉他。”

说完后他又道:“还有一件事,臣犹豫了许久是否要告诉陛下,但今日上午与苏伯玉一谈后,做了决定。”

商凌月惊讶:“什么事?你做决定何时会受他影响了?”

凤耀灵笑看她:“现在的情势混沌不明,臣得小心翼翼给陛下分忧解难。”

商凌月胃口被他掉起来了:“你说吧,究竟什么事?”

凤耀灵随即详细说起来,那夜苏伯玉如何突然出现,说了什么话,以及今天的谈话……

商凌月听着,脸色由好奇,到诧异、震惊、怀疑,最后变成了嘲讽,冷笑道:“苏伯玉可真会给自己洗白,这下房相身首异处,所有该把他千刀万剐的事情都成了他忠心的证据,还给阿史那逻鶻泼脏水。阿史那一族为我商姒帝国鞠躬尽瘁,其父战死,其兄也战死,谁都有可能背叛,他绝对不可能。”

凤耀灵闻言并未反对她说的话,只笑道:“陛下如此信任阿史那逻鶻臣便放心了。”

商凌月明白他的用心,只怕苏伯玉用了反间计,而她分辨不出来:“你不必担心朕会中了苏伯玉的圈套,现在朕迫不及待等着他毒发了,也好一解朕心头的恶气,算算时间还有八天。”

晚上,西天宫。

那人来后,商凌月和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被搂着躺在床上,她趴在他肩头难得心情好,将苏伯玉中毒的事情告诉了他:“我失明也算是值了,我就等他毒发,我要看他半身不遂瘫痪,老天总算是睁了一回眼。”

男人抚摸她肩头的手微顿,垂眸看着她有些扬眉吐气的脸,微微一笑,平和道:“难得能看见你高兴一次。”

商凌月苦哈哈一笑,动了动靠在他肩头的脑袋:“还不都是苏伯玉害得,等铲除了他,我一定天天都开心,可惜现在他只是中毒,还死不了。”

刚说完她想到了他也中毒,且命难长久,心里一瞬沉窒,脸上的笑容顿时散了去,转头就埋在了他怀里,低声道:“鉴之,我们还能在一起待多少天?”

男人看到了她的全部心绪变化,低头吻吻她的头:“三个多月,不久前我找到了延缓毒发的药,暂时能克制住,只是只能使用这么长时间,日后会如何全看造化了。”

之前他说过最坏会只有十几天可活,有三个月,那就还有希望,商凌月骤然抬起头,惊喜握着他的手道:“凤耀灵说他有一个好友或许能给我治眼睛,恰好三个月后能来,也许他能解了你的毒。”

男人惊讶,凝视她满是希望的脸,用双臂紧紧抱住她:“是个好消息,但是莫要抱太大希望,月儿,我不想你到时满怀的希望变成绝望,不如现在让你正视现实。”

商凌月闻言满心的激动全部都被浇灭了,心里难受,感受得到他手臂上的力量和胸怀中的温暖才稍微好受些,失落道:“我知道了。”

男人安抚她片刻后,才接着问:“此人除了你和凤耀灵,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商凌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奉义郡王也知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男人凤眸暗凝,低头亲了下她:“没什么。”

就在此时,她突然感觉他极快放开了他,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她惊了下,他怎么会这么咳嗽,急忙问:“你怎么了?”慌张伸手去要触碰他。

男人看她害怕寻他的手,伸手握住,一手用帕子捂着还在咳得嘴,商凌月却并没因他的安抚平静下来,面色紧张对着他,但是没再开口问。

片刻后咳嗽声停止,一股方才还没的血腥味飘在鼻端,商凌月面色突然就变了,这血味,跟当初商恒之咳嗽完一样,还更浓,一把抓紧了他的手:“你怎么会咳血!”

男人闻言晓得她是闻到了,想隐瞒也瞒不过,他也不打算瞒着,冷静将咳上黑血的帕子包起来扔到了床边的案几上,重新抱住了她,轻抚着她的背安抚道:“毒发的症状,不必担心。”

事情当真发生和只听到中毒是两回事,商凌月以为自己能很平静的对待这事,却原来根本不能,只觉喉间涩得厉害,抿唇不语,抬起双手紧紧抱住了他。

男人感受到了她的难受,暗叹低头吻了下她的脖颈:“我会尽全力想办法找到解药。但会做最坏的安排,你也必须接受最坏的结果,不要难过。”

商凌月听得更伤心,喉间发哽,低头,紧紧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脖颈中,沉沉“嗯”了一声。

欢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又到了他该离开的时间,商凌月有些不舍,手臂上默默加了力道,男人轻摸着她的胳膊低语:“松开吧,我要走了,明晚再来。”

商凌月听着难受,把脸贴在了他手背上:“你要是能不离开多好。我们白天为什么不能见?我想你,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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