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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罗念安还是没去侯府。她现在人在广州,突然在京城出现,只会更加惹人怀疑。而因为揭发有功,司马思再次升官,任殿前右卫上将军,封承德郡公,勋上柱国。虽职官只为从二品,可爵位和勋官都已至正二品。朝中众人纷纷跌落下巴,这才知道圣上其实并非有意打压司马家,反而是想要重要司马家。
消息才刚从京城出发,京官们的贺礼也纷纷随着传令官随后出发,前往广州。罗念安在京城早早的听到了消息,想了想,大概还有一个月多,消息才能传回广州吧。
司马思如今不过十九岁,还不到二十就已坐上了二品的职位,且还被封了爵,一封就是个二品郡公。这样的恩宠是前所未有的,罗念安虽然也替他高兴,可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即便这次司马思有功,照理说他年纪尚小,皇帝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他升上二品。
得知瑾王还有七日就要发配琉球,罗念安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拿出了一只信鸽。她斟酌了很久,写了一封信给安云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开信鸽,看着它飞向空中。
安云珺最后也是要跟去琉球的,无论她们愿不愿意,这是她逃不掉的命运。与其不情不愿的跟去,不如振作好心情,去那里重新开始。能活着,总比死了好。不是么?
几分钟之后,信鸽绕着侯府飞了一圈,转了个弯,往城外的一个小田庄飞去。这里是袁氏的陪嫁庄子,只有两进的院子,但给一家四口住也足够了。信鸽在庄子上盘旋了一会儿,最后落在了其中一个窗台前,咄咄的敲响了窗棱。
屋里明明有人,却没人来开窗,信鸽又敲了一会儿,这才有人走到了窗前,只听那人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了声:“都事到如今了,还来做什么?”
信鸽咕咕的叫了两声,又敲了敲。窗里的那人才打开了窗子,将信鸽放了进去。
安云珏在屋里没好气的叫道:“还放进来做什么,又要看她那些花言巧语么?”
安云珺神游似的取下信环,边打开边道:“她又哪里花言巧语了,其实我们若不是跟她交好,只怕如今下场比现在还可怕。大婶子的下场,你没看到么?”
安云珏愣了愣,想起詹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房被*家,大伯和大哥流放西北,大婶子直接被卖为官婢。她们为何会逃过一劫,应该不是皇上仁慈,而是有人求了情。她想到这儿,心中还是不甘:“那又如何,我们如今和乞丐又有什么不同?”
安云珺没有说话,打开信来看了下去,看完后,她又是轻轻的一叹,把信递了过去。
“你看看吧。”
安云珏接过信来,本想揉成一团扔了,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想看看表妹到底还有什么花言巧语可说。
“珺妹,珏姐,见信好。我知道如今再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再听信我的,只是有一事我想说明。当初大选,实属意料之外。闻瑾王七日后就要出发,珺妹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启程。去往琉球需经广州,望珺妹能不计前嫌,在广州与我一见。我这儿,有一些礼物,想赠与珺妹,以助珺妹在琉球能尽快好起来。
“至珏姐,你本性纯良,我实无意害你。如今事已至此,我多说无益,日后我若有望回京,定当相守相望。”
信只有短短的几行,但两姐妹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们心中对罗念安的感激,实际和对她的憎恨是同等的。但就算日后得了她的相助,没了娘家,她们也如果浮萍一般毫无根基可言。
这样的帮助,又能帮多久呢?安氏姐妹沉默了起来,许久后,安云珺打破了一室的寂静道:“我,再信她一次。”
安云珏立刻跳了起来:“你疯了?她害的我们还不够么?”
安云珺苦笑了一声道:“她害了我们什么?这一次,听说是表姐夫抓到了奸细,而大伯确实与浏阳王一派,不然也不能动用这么奸细去屠村杀人。若没人与我们求情,我们是如何脱离的干系。这可是通敌叛国之罪。荆王是皇上的表弟,能逃过一死情有可原。可我们又何德何能,能幸免于难?三房能留下成阕只怕也是姐夫的功劳,如今只要香火没断,日后也不怕没有出头之日。他司马家不也是如此?”
安云珺向来比安云珏聪明,听她这么一说,安云珏半晌没了声音,片刻后,安云珏仍道:“可就算如此,当初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说清楚。就算……就算提前打个招呼也好。”
“如果那样,她隐忍了这么多年,还有用吗?”安云珺突然觉得一阵云淡风轻,好似那些仇恨都变得可笑了起来:“如果,是大伯杀了我们父亲,你会怎么做?”
安云珏愣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父亲可是大伯的亲弟弟,大伯会下手吗?可如果是母亲呢,大伯如果杀了自己的母亲,自己会忍得住不拉他们一家下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