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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佟皇后眸中的隐忍与寒凉,如蘅觉得皇帝有些好笑,不知是不是那丹石之药服的太多,还是同年纪轻轻的嫔妃们玩乐的太多,竟糊涂至此了。
整个家宴上,她知道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佟皇后,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佟皇后是一如既往的端庄,仿若也极喜欢阿玮一般同皇帝逗弄着。但也专门吩咐了槿言下来照顾阿瑾,若说一个奶娃何需什么照顾?但槿言跟了佟皇后多年,那是什么人?所有人再明白不过了,皇帝既然给老四作脸,佟皇后便能给她作脸,在场的人再有些见风使舵之徒,也不敢摆在脸上。
而如蘅也是如同寻常的家宴般。视上面皇帝的一切举动如无物。只同和嘉一起低语浅笑,一颦一动都端着太子妃该有的气度,有敬酒的。不论是好意恶意,也都一杯一杯大大方方的接了,眉头也不眨便抬手饮了,反倒让那一众想看她和毓德宫笑话的人反成了笑话。
皇帝虽是看似逗弄着怀中的阿玮。眸中却是打量着她这个长媳,只不过眼皮耷拉着。倒也叫人看不出罢了,不得不说皇帝有些不高兴,眉头紧皱着,原以为太子妃会极尽尴尬。一个小丫头哪里应付的住如今的局面。可如今瞧着,人倒是游刃有余,不慌不乱的。那一举一动,就连笑都跟刻了模子一样。像极了皇后。
佟皇后笑着一转首,看到皇帝阴沉沉的神情,顺着目光瞥到了下面的如蘅,唇畔不由勾起一丝笑意,嘴角隐含几分玩味道:“皇上,您瞧,阿玮在望着您笑呢。”
皇帝身子微一颤,茫然的看向佟皇后,看着莞尔一笑的佟皇后,微微愣了愣,这才反应迟缓的低头看向怀中的皇孙,却是倏然兴致恹恹的,将孩子递给苏培全淡淡道:“送下去吧。”
看着神情败落的皇帝,佟皇后却是笑意愈深,转眼挑眸示意座下的顺贵妃,柳氏领悟地点头,款款起身走向中间,身段风、流,眼波妩媚的奉了酒盏笑道:“今日除夕家宴,臣妾祝皇上与皇后娘娘长乐无极,祝我大周海清河晏。”
皇帝原本耷拉不快的眼皮骤然一抬,一瞥到殿下的娇人,登时来了兴致,眸中浮起笑意,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几道,嘴角不由得意的扬起,执起酒盏,圣心大悦道:“顺贵妃说的好。”
佟皇后与皇帝一同抬手而饮,佟皇后余光瞥到皇帝志高意满的模样,唇畔笑意微冷,皇帝终究是老了,寻仙问药,沉迷后宫,好大喜功,他都占尽了。
家宴过后,如蘅便回了毓德宫,走至殿内,齐毓静静立在窗内,窗柩敞开,窗外白雪若絮,携着冷风飘落在廊下。如蘅轻声走过去,并未关上窗,只静静为齐毓披上熏貂大氅道:“可是在等我。”
齐毓握住如蘅为他系带子的手,微微垂颌,看到如蘅脸上微微红晕,两人之间萦绕着花雕浓郁的香味,唇瓣微微勾起笑道:“是,你喝酒了。”
“家宴哪有不喝酒的,节日里高兴,便多饮了几杯。”
如蘅笑着替齐毓系好带子,将自己的手炉递给齐毓道:“看雪也没说把自己裹热和些。”
齐毓笑而不语,他不知道,原来她是这般能饮,她虽说的轻松,可他是在宫里长大的,如何不知道旁人惯用的手段,今日她在宴上饮的,只会多不会少。
看着饮了酒的她,眼眸蒙着一层水雾般,恍若水中月,清冽而妩媚,他抬手轻轻去抚如蘅的发鬓,而覆在手下的,却是缀满宝石的钿子,微微透着一分凉意,齐毓的手停顿在那儿,她从来不喜欢戴这些,因为她嫌沉的压人,可如今她却戴了,齐毓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如蘅的粉嫩的脸颊道:“三娘,让你受苦了。”
如蘅身子微微一震,胸腔只觉得闷闷的,好像呼不出气来一般,眸中微微一热,心内好像灌着一股热流,随时都会倾泻而出一般,将她裹挟。
“有你在,我怎么会辛苦。”
如蘅抬着头,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温柔的看着齐毓,齐毓唇畔浮起一丝笑意,将如蘅柔柔的揽进怀中,什么也没说,仿佛是在用这个怀抱给她支持,如蘅稳稳靠在齐毓胸前,憋回泪水,曾经也是一个夜晚,他曾告诉她,以后,一切有他。如今,哪怕以后,不论落入什么困境,她即便不能站在他前面,也要与他并肩在一起。
“我知道,这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对吗。”
听到怀中闷闷的声音,齐毓微一怔,倏尔轻声启唇道:“会的。”
如蘅轻轻环住齐毓的腰,是,会的,这般困境不会太久的,她明白该怎么做,姑母明白,顺贵妃更明白。
“我去叫人将醒酒汤来,花雕后劲大。”
齐毓松开手,刚要走。
“不要。”
如蘅拉住袖子,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头微仰,小脸儿粉嫩嫩的,带着娇赧的笑意,撒娇般道:“我要你陪我,不要你走。”
齐毓微一愣,看着眼前的人儿,倏尔有些无奈的笑,敢情这么快酒劲儿就上来了不成。齐毓好脾气的微微凑身过去,温声道:“我马上就回来,先把醒酒汤喝了,不然明儿可要头疼的,从前你不是还老说我么?”
如蘅摇了摇头,不依不饶道:“我不用喝醒酒汤,有你就不头疼了。”
齐毓一时已是无奈至极的笑道:“我又不是药,哪有那么灵。”
“就是。”
话音刚落,如蘅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下一刻却已然踮着脚,环住齐毓的脖子,将唇贴在齐毓的温润的唇瓣上,齐毓微一愣,待感受到舌尖萦绕着花雕的味道唇瓣微勾,轻轻揽住如蘅的腰,弯下身子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