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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那只狗!”
更叫人惊呼的是,方才一直守在小孩子身边的狗,早已在众人不觉时,以全部力气狂奔过去挡在小孩面前,似乎试图用自己的身躯保护小孩。
庞大的体型确实把小孩护在身后了,可小孩还是没法活啊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小孩和狗将命丧马蹄下时,千钧一刻,一抹白影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飞掠而至,一个水中捞月将孩子抱在手上,凌厉的掌风同时拍在马头上,高大的马被震出老远,倒地不起耘。
小孩和狗都救了,众人拍掌叫绝。
迷离夜色下,白衣男子抱着孩子翩然落地,竟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俊美得惑了人眼。
待看清出手相救的人是谁后,惊魂未定的凌珑禁不住掩嘴惊讶,连脚步都忘了上前。
“咯咯……飞飞……”
稚声稚气在怀里响起,祈天澈俯首看向自己救下的小孩子,小男娃也睁着黑曜纯净的眼珠子看着他,像是看一件有趣的东西。也许是还小,完全不懂自己刚才有多危险,还觉得好玩呢。
孩子生得白白嫩嫩,五官尤为精致好看,细软的短发,很讨人喜爱,从衣着面料看得出是出自大户人家。
“爷……”李培盛带着便装的护卫跑上来,而让他惊奇的是,爷似乎抱这孩子抱到忘记放开了。
祈天澈回神,正要将孩子交给李培盛找他的家人,可孩子突然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放,如此自然依赖的举动让他心生股奇妙的感觉。
“劈风?你怎会在这?!”李培盛这才发现了一直在主子身边转悠的劈风。
劈风哼唧,似乎在不满现在才有人关心它。
祈天澈这才想起劈风的存在,黑眸锐利,扫了眼全场,便见到了边上的凌珑。
凌珑见他已经发现自己,便快步上前,微微施礼,“凌珑见过殿……公子。”
“孩子是你的?”祈天澈发现凌珑对他说完后就一直看孩子,面露犹豫,似是不敢从他手里抱回孩子似的。
“多谢公子救了宝宝!”凌珑想到若非他的出现,宝宝已经……她忙跪下谢恩。
何等尊贵的身份啊,竟也能蒙得他出手相救,这也许就是上苍的安排吧。
祈天澈让李培盛扶起她,又看向怀里抱他脖子抱得很紧的孩子,低语,“原来你叫宝宝。”
“麻麻……贝贝……”宝宝稚声稚气地喊,可能是鼻子痒,抬起小手抹了抹,然后直接往祈天澈怀里蹭。
知他身份的人全都瞠目,屏息,就怕小孩子的鼻涕污了他尊贵的身子。
祈天澈眸光不知不觉转柔,轻轻抚了抚他的小脑袋,才把孩子还给凌珑,宝宝还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这让他的心忍不住更软了些。
轻柔地拿开他的手,他也不哭不闹,安静地待在母亲怀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下张望,似乎在找着什么。
祈天澈收回目光,只是随意整了整衣服,看了眼劈风,又扫了眼四周,问,“她呢?”
凌珑正要回答,包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不好了,娘娘不见了!不光是娘娘,连那家店的老板都不见了!”
祈天澈脸色丕变,“李培盛,立即封锁城门!”
包子这才发现皇太孙的存在,吓得两眼翻白,差点没晕过去。
太孙殿下此时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守梓宫吗?怎会出现在这里?还正好撞见她弄丢了娘娘,呜呜,她的小命不用要了。
李培盛责备地指了指包子,连忙离去。
祈天澈吩咐侍卫留下来护送凌珑回去后,也瞬间消失在眼前……
※
祈隽在马车的晃动间缓缓睁开眼,面容苍白虚弱,待眼前一切清明后,他竟看到一张日思夜念的脸,以为是幻觉,他还几番闭眼确认,而她依旧在眼前,越发清晰。
“瑾儿?”他意外地喊。
怀瑾只是冷着脸,没做回应
“爷,您醒了!”火云欣喜出声。
祈隽这才环顾马车,发现了火云,也发现了薛紫夜,更
发现薛紫夜怀里抱着依然沉睡的孩子。
他记得,薛紫夜的孩子是个男娃,那这个女娃是……
祈隽看向怀瑾,就见怀瑾凝视着孩子的睡颜,目光柔和。
原来如此!
想喊停车,可是火云抓在他手上的力道那么重,薛紫夜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乞求,而自己……似乎也没得选择了。
“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火云劝道。
祈隽看向怀瑾,怀瑾抬头看他,只是冷冷勾唇。
“瑾儿……”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怀瑾扬起一贯慵懒地笑,只是那笑带着疏离的冷意,“就当这是还你当年相救。呵……其实,也谈不上还,毕竟你绑了我父亲,显然那毒蛇不在你的意料之中。”
“你……”
“我怎么知道是吗?那日假冒听风楼给我传消息的人告诉我,收买他的人身上有槐花香,这槐花香我曾在肃王身上闻到过,我问他,他回答我‘生母’喜爱,后来也在你身上闻到过,起初我只当是巧合,直到那日肃王妃要杀我,你喊她嫂子,她还说如果你心里还有他的话,那个‘他’指的是肃王吧?而外人传言你只与皇太孙交好,可偏偏肃王死的那夜,你出现替肃王收尸,眼里还对我有恨。我想,有脑子的人都应该明白了,肃王在明,你在暗,你们两兄弟在谋夺皇位!”
“你果然聪明。”祈隽苦涩一笑,“没错,肃王的确是我的兄长,亲兄长!”
薛紫夜看着他苦笑的模样,心疼不已。
她也是在肃王死的那一夜,他喝醉酒,她才无意中得知他心里的恨,心里的苦。
当年昭德皇后刚死没几年,他母亲因长得与昭德皇后有七八分相似便被破格受了恩宠,可是因为是浣衣局的宫女,不够格有名分,便有了那个槐院,后来老皇帝几乎夜夜召宠她,使她有了身孕,被德妃知晓,便叫她瞒着,然后由德妃假装怀孕,待孩子生下来后就直接成了德妃生下来的孩子。
也许那男人真的太过深爱昭德皇后,对他母亲竟然不曾厌倦,不曾遗忘,在相隔将近十年后又生下了他这个最小的皇子,最小的皇子本应是最受宠的,可是因他的母亲是浣衣局的宫女,他自生下来就没有皇子的称号。
在他十二岁那年,他母亲不过是说了昭德皇后的几句不是,就被皇帝赐死,当时他母亲当着皇帝的面撞死在那面槐花墙上,头破血流,而从外面回来的他刚巧撞见了那一幕。
那一刻起,恨开始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也有了可怕的野心。
她心疼他的成长,心疼他的无亲无靠,虽然后来被他休了,但她不怨,真的不怨。
薛紫夜看向怀瑾,她知道的,他不想让这个女人知晓他的过去,要他亲口说更是说不出口。
可是,这个女人心里装满了别的男人,又怎会试着去体谅他的苦,又怎会想去了解真正的他?
“到城门了,但是城门已封锁!”
静默中,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所有人立即神色紧绷。
祈隽明白,那人发现了!
怀瑾深深地看了眼在紫夜怀里睡得很香的贝贝,看向火云,“动手吧?”
车里的三人皆是一愕。
“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一声号令,他们就毫不怀疑地放行了?”怀瑾讥笑。
火云有些惭愧,起身对她说了声‘得罪了’,然后拔刀架住她的脖子钻出马车。
外面叫停连连的官差一见到这阵仗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是朝廷钦犯,迅速拔刀严严实实地包围了马车。
“你们已被包围了,今日是出不了这城门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为首的道。
“你看看这人是谁再说。”火云道。
那官差命人举来火把一照,待看清被挟持的人是谁后,吓得跌倒在地,连火把都扔了。
怀瑾也认出了那人,是当年还任刑部侍郎时的男人,看来是被贬来守城门了。
“你……你竟敢挟持太孙妃娘娘!不要命了你!”好不容易才爬起来,那男人道。
“我脖子在流血。”怀瑾淡淡地告知。
那人闻言,吓得直打哆嗦。
两年前这太孙妃整人的手段他至今想起都还心有余悸,而皇太孙里连太孙妃断一根头发都心疼,细细收藏,虽说已失踪了两年,可谁敢擅自揣测君心,若是皇太孙还对她有意,这一丢丢血可足以要了他们在场所有人的命啊。
于是,连忙挥手让开一条道,命人打开城门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