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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任少府樊它广上任,长安城扩建工程再次上马,关中主干道逐步完成驰道化,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民夫在关中劳作。
战争的阴云仿佛一夜之间随着春风吹的烟消云散,朝廷没有丝毫发动战争的准备,三公九卿像没事人似得处理日常政务,皇帝则在为他的建章宫修建,以及未央宫和长乐宫改建忙碌,还抽空去林光宫以拜见太皇太后为由去看望卫夫人和小公主,长安内外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战争并没有远去,尤其是匈奴人在东部草原大胜一场并把最难缠的鲜卑人赶出深山老林里,携大胜之威的匈奴王庭骑兵南下会师左贤王部猛攻乌桓人,实力逊于鲜卑的乌桓人根本撑不住三十多万匈奴大军的猛攻,几乎没做太多抵抗就向东逃窜消失在密林里。
匈奴人击溃纠缠几十年扯不清关系的宿敌,或许用近万人死亡是很高的代价,消耗掉几百万只牛羊对来年的畜牧和储备军力有重大影响,但是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匈奴人需要两年来恢复整整一年战争带来的创伤,被击溃的鲜卑与乌桓则需要五年甚至更久才能回过气。
相比之下,大汉帝国则占据巨大的优势,汉军在雁门之战击溃匈奴主力,阴山之战收复秦末丢失的河南地,至此大汉帝国的版图与灭亡的大秦帝国相同,从而一扫大秦帝国盘踞在汉人头顶上的阴霾,到此刻起。天子才算有资格畅想做一个比秦始皇更伟大的皇帝。
两战让汉军主力受到轻微损失,用半年的时间休整基本恢复士气。但是想继续作战却没那么容易,南北二军每年一度的新老兵丁更替在所难免。即使千般不舍也不能破坏汉军内部更迭血液的传统,从春秋战国以降的战争都是全民皆兵轮换更替,不需要也不可能变成纯粹募兵制。
一次更迭至少需要半年重新编练休整,待新兵具备一定素质才敢言战,而那些老兵则转为郡国兵或回乡继续务农,他们将在需要的时候重新征召为汉军披挂上阵,从军事培养的成本和效率是比较低的,但是汉军可以凭借这一点保持强悍的造血功能,一场惨败还可以再来一场。再来一次全军覆没仍然有余力再战。
六十年前的白登山上,汉军就是凭借不断的再战之力说服冒顿单于,迫使冒顿单于以单于阏氏接受贿赂的可笑理由同意双方达成同盟的默契,这个默契最终是以汉匈形势逆转,汉军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逐渐崩盘。
至此,汉匈双方都憋着一股气闷头发展,此时谈战争并不是最佳的时机,倒不如摆开架势夯实关中基础,少府樊它广与大农令庄青翟忙的脚不着地。两人为了完成朝廷商议的任务忙的是不亦乐乎,趁着难得的沐休机会,两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换上便装前往平阳侯府,拜访平阳侯曹时。
平阳侯府。曹时与刘婠的房间里。
“二月春风似剪刀,上面一句叫什么来着?”曹时敲敲脑壳无奈的冲儿子傻笑:“我给忘了。”
小曹襄被他爹给逗笑了,爷俩对着脸哈哈大笑。气的刘婠劈手抢过儿子直翻白眼:“哪有你这样当爹的教儿子念一些奇怪的诗歌,我听起来怎么像长安街头那帮穷酸书生念叨的东西。”
“诶。细君可以说我念的不好,但不能说诗歌不好。这些诗歌可是非常棒的,只不过我都给忘光了。”
“记不住就别念,少半句的诗歌还不如穷酸书生们念叨的。”刘婠顿了下把儿子递给伺候的婢女,贴着耳边小声说道:“君子你听说了没?那个写《凤求凰》的司马相如勾搭上宗室的一个茂陵女子,转脸把卓家的女儿给抛弃了。”
曹时愣了下,半天才想起还有司马相如这个奇葩,传说中的大才子并不是帅到没有朋友的型男,他老婆卓文君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两人就是一个文艺青年与一个文艺女青年的公元前版故事,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两人年纪还不小了。
“噢,你说那个四十多的老才子司马相如啊!听说他的诗赋写的不错。”
“是啊,司马相如和淮南侯刘安年岁相同,他的夫人卓氏今年三十八岁,夫妻俩半路走到一起也很不容易的。”刘婠说道。
司马相如生于汉文帝前元元年(前179年),卓文君生于前元五年(前175年),这俩人年纪和武婴齐那一批列侯年岁相仿,前任淮南王现任淮南侯刘安也是同年出生,这对夫妻私会是汉景帝后元二年(前142年)的事,恰好那一年曹时在平阳侯国卧病在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