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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已经数次催促,”顾玮神情还是那样平静,语气却加上了几分嘲讽:“句大人和我,数次摸底,数次催促,可扬州的商人们却推诿再三,这让我不明白,他们真的投入很大,赚不到钱,还是,他们仅仅以此为借口,向朝廷要更多的利益?”
方震为难了,扬州盐政革新为什么迟迟推不下去,原因在那,他很清楚,可能吗?这要传出去,漕帮在江南恐怕寸步难行。本站地址更改为:,手机阅读更改为可要不呢?势必得罪顾玮,进而得罪朝廷,漕帮将来依旧难受。
琴声依旧悠悠,顾玮稳稳的喝了口茶,才悠悠的:“方帮主,现在只有你我俩人,出你口,入我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帮主不用有什么顾虑。”
方震苦笑下,抬头看着顾玮:“唉,让顾大人见笑了,年龄越老,胆子越,呵呵。”自嘲的笑了笑,顾玮也笑了笑:“谨慎心无大错,帮主乃谨慎之人,所以,漕帮声望才越来越响。”
方震摇叹口气:“我漕帮的大本营便在扬州,若得罪了扬州门阀,漕帮在这江南水道将寸步难行,不过,大人办的是朝廷大事,方某不敢虚言隐瞒。”
顾玮含笑头,方震思索下,才道:“根据我的了解,扬州盐田,或者最好的盐田,其实,并不控制在盐户手中,而是控制在陆虞张等数家门阀手中,还有部分控制在淮南王手中,当然,大人若去查的话,肯定不是这样,为陆虞两家出面的叫何蔚,为张家出面的叫耿璨,他们俩人都是扬州最大的粮商,可实际上,他们也是扬州最大的盐商,句实话,这大运河上的船,除了少数官船画舫外,其他的多少都带了些私盐,而这俩人是扬州最大的私盐商。”
顾玮眉头微皱,俊朗秀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阴云,方震注意到了,他苦笑下:“明白了吗,这些盐田并不需要投入多少钱。”
“这么,他们是在要挟朝廷,想要得到更多。”顾玮的语气依旧平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方震缓缓头。
俩人都没开口,静℉⊙℉⊙℉⊙℉⊙,静的听着房间外传来的琴声,竹篱和竹门,挡不住这悠扬的声音,屋内,飘荡着茶香。
这瞬间,顾玮想了很多,方震则注意的端详顾玮,以前在帝都也见过,不过那是远远的,现在这个距离,还是首次。白衣公子顾玮名满天下,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可江湖上的汉子提起他,都会大声好,甚至愿意为他效命。
窗外传来一阵沙沙声,竹林随风摇曳,顾玮看着层层竹影,轻轻叹口气:“这世上,最难满足的便是人心,方帮主,有没有兴趣拍下几块盐田?”
方震想都没想便摇摇头:“盐利虽厚,却不好拉,江南没人敢得罪陆虞两家,扬州也没人敢得罪张家,更何况这里面还淮南王,大人,此事容易也容易,只要通了这三家,盐务革新便完成了.....”
到这里,方震没再下去,那意思却很明显。
顾玮没想到,居然被方震毫不含糊的拒绝了,转念一想,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选择最符合方震的性格。
江湖上混,靠的不是霸气外露,而是谨慎心。
霸气外露,看上去挺爽,挺豪迈,挺英雄,可实际上,光彩夺目的同时,也处在风暴的中心,实力不断消耗,最终轰然倒塌。
数千年的江湖中,出现过不少流星般升起,又流星般消失的江湖雄豪,他们灿烂夺目,即便消失了,依旧留下久远的传,但他们不是胜利者!
相反,谨慎心的人,却不容易成为大众的目标,可以躲在风暴的边缘,便能积蓄力量,在风暴中中,进退自如,进而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盐务革新陷入困境,皇帝在旨意中的用词越来越严厉,语气也越来越不耐,如果再迁延,朝廷会不会就此将俩人召回治罪?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
“我有一法或许可能为大人解困。”方震打破沉默道。
顾玮抬眼看着他,方震接着:“大人何不找找淮扬会的孙会首。”
“淮扬会?!!”顾玮迟疑的重复了一遍,神情略微有些为难。
这淮扬会是个私盐组织,在扬州是半公开活动,与漕帮不同的是,淮扬会名声很差,与漕帮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如果仅仅是走私私盐的话,没那么坏的名声,可淮扬会不禁走私私盐,什么赚钱作什么,扬州地界上的青楼画舫赌场,一半是他们的,另外,他们还占有不少良田,这些良田全是巧取豪夺来的,逼死了不少人。
这样的帮会按理该铲除的,可淮扬会却始终稳如泰山,原因很简单,这扬州官府,上上下下,全都收了他们的银子,连驻防的盐丁郡国兵,全都被他们收买了。